“哒哒哒”
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短促且清脆,沈玄清脚步拌蒜地往医院赶。
确认漆曼没有受伤之时,这才略安心。
但是,其“战斗”后的遗痕,彰显出程小美的狠戾。
额际处、鬓角处,些许断发、脸颊处3道明晃晃的抓痕,落入沈玄清眼里,格外不是滋味。
论年龄,漆曼都可以当她妈了,再怎么讲,也是她的长辈。
论关系,从孩子角度出发,漆曼是继奶奶。
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作贱她母亲,就是打她的脸。
怒气攻心,又唯恐失了分寸,招来更大的麻烦。
是以,她将漆曼带离至安静的地方,询问细节和有无后遗症。
在确认她没有哪里不舒服,又拿医院的检查报告仔细审查过,这才彻底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啪嗒”一声,质地上好的包径自飞向助理的怀抱。
纤手将衣袖往上卷了一截,沈玄清垂眸长舒一口气,穿过周濂月、周正平还有一众医护人员,“蹬蹬蹬”走到病床前。
程小美也有挂彩的痕迹,但是,相对漆曼而言,可称之为忽略不计。
刚才一直在安抚儿子的女人,见她来了,“腾”地一下站起:
“沈小姐,你妈好狠的心,孩子这么小,她居然下得去......”
\"手\"字还没说出口,响亮的巴掌声贴了过去。
料想了一万种场景,唯独没料想到面前的女人会动手。
毕竟,交锋几次后,程小美将其定义为“温婉”类型。
面上火辣辣的疼,更多的是屈辱。
称小美捂住脸颊,尖锐道:
“你这是干什么?你眼里还有法律二字吗?”
在女人抬手的瞬间,周濂月也甚是诧异。
在他眼里,沈玄清是仙女类型的存在,不可能打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仙女也有自己的逆鳞。
比如此刻,纵使众人以一副不解的眼光看过来,也依然无法阻挡其热气腾腾的巴掌。
“啪”地一声
脆响再起。
这一次,程小美没有忍,艳红指甲径自往她头发去挠去。
就在距离头皮1厘米之际,周濂月箍住了她的手腕:
“够了,小美!”
无法施力,再加上被当众打巴掌的屈辱,程小美不禁将怒气撒在男人身上:
“好,周濂月!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还有你儿子的面,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对这个女人余情未了?”
漆曼欲说些什么,被周正平给拉走,临走前,低声嘱咐周濂月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
见两个长辈走了,程小美愈发肆意。
忍着双颊的剧痛,她将手机摔进男人怀里,声嘶力竭道:
“周濂月,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么贱啊,喜欢不喜欢你的,爱上一脚踏两船的,是吗?我问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当着孩子的面,维护这个疯女人!”
手机视频里,正是边城在街头的放肆行为。
暧昧不明的声响自屏幕溢出,周濂月迅速息屏,退出视频界面:
“程小美,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跟踪行为,人家可以起诉你的!”
剑拔弩张之际,仍旧站在她对立面。
沈玄清,你真够有手段的。
程小美内心暗骂了几声,将脸递到男人面前,怒气冲冲:
“那我呢!你看看,都是这个女人干的好事,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怪不得,你们一个二个的往上扑,殊不知,人家压根就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一直没开口的沈玄清,说了动手后的第一句话。
她步步逼近,虎口抬起女人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程小姐,我再警告你一回!休想打我妈的主意,否则,”她顿了两秒,略施力,虎口处那张脸也跟着微微变形:
“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还有,我妈这么大年纪了,而且身体也不好,这些周濂月都清楚,”目光掠过男人,她继续补充道:
“倘若,这次,我妈妈深度体检完以后,落下什么后遗症,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见其真动怒,再者隔壁病房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周濂月探手将其手腕从称小美的脸上撤开,劝道:
“清清,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清清”二字,落入程小美的耳蜗中,无异于用针刺探她的心。
她目光自两人身上梭巡,又倏地钉在沈玄清脸上:
“我儿子因为你妈妈而过敏,差点送命,没给她送到警察局,也是看在濂月和他爸爸的面子上,你居然......居然,贼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被质问者双臂环抱,斜倚床头柜,姿态闲适:
“首先,谁主张谁举证,既然你说你儿子是因为我妈的原因才过敏的,那就拿出证据来,否则,我可以起诉你诽谤、污蔑罪;其次,你口口声声要将我妈扭送到警察局,你有什么资格,再者说了,我还没提告你殴打、虐待老年人呢。你再在这无中生有,小心我让你进去呆几天!”
玫瑰花般的唇,甚是艳丽,吐出的字句,却是句句诛心。
程小美面色来回在青白之间转换,继而撒娇式的将目光投向周濂月:
“濂月,你看看这个女人,真是厉害,我不过说了一句实话,她就咄咄逼人!”
女性之间拌几句嘴,本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周濂月听出来了,沈玄清这是在替漆曼抱不平。
确如她所说,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这事是漆曼做的。
“住嘴,清清说得对,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诌!”
“清清、清清,叫得够亲热的,只是,不知道边城听到这个称呼,他会怎么想?”
程小美话题跑偏,焦点转向男人的称谓上。
周濂月眉弓微沉,不悦道:
“胡闹什么?现在是说孩子过敏的事,不要说其他有的没的!”
“好,那就说回过敏的事。当时,房间里只有漆曼和我们的儿子,而且,食物是她做的,她端出来的,不是她,还能是谁?”
见男人面色不豫,女人见好就收,艳红的指甲指向沈玄清的方向,似已经盖棺定论一般,语气异常笃定。
面对对方的胡搅蛮缠,沈玄清目光犹如利剑一般,直直射向对面的女人:
“真是东郭先生与蛇,我妈妈好心给孩子做吃的,却被某些人当作阴谋。那好,别废话了,房间里有监控,我们直接去调监控!”
闻言,称小美内心一震,面上却不显,梗着脖子道:
“那就再好不过,这次,我看你们母女还要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她不信,家里会安装监控。
再者,即使有摄像头,总会有监控死角的地方。
这么一思量,内心的慌乱平缓了几分。
但是,其紧攥衣角的举止被沈玄清敏锐捕捉到。
后者斜睨她一眼,平静开口:
“如果监控证明是你捣的鬼,这一次,一定将你送到局子里喝茶。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真是欠收拾。
忍耐和素养,绝不能助长施害者的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