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唐冠突然仰天长笑,指着徐骏不屑地说道:“徐骏,你别在这里狐假虎威,搬出什么干部来!其实你就是怕我武功比你好,威胁到你的地位,所以才找借口打压我。
“有本事,你我单挑,谁赢了就做这号房的老大,敢不敢?”
张汉和刘嘉听得唐冠的狂言,都是不依不饶:“妈的!你这小狗日找死啊,敢跟老大这样说话!我张汉替老大打死你!”
“小的们,给我上前揍死这丫的!”
一干囚犯扔下手里的活计,便要赶过来揍唐冠。
“都给我站住!一个也不许动!”徐骏猛喝一声,刘嘉和张汉都是一愣,刘嘉不忿道:“老大,这小子如此嚣张,还不能教训他吗?”
徐骏冷冷说道:“当然要教训!不过你们也听到了,这小子都指名道姓向我挑战了,我徐骏今日要是不亲自收拾他,我还有脸做你们的老大吗?你们服气吗?”
张汉和刘嘉一听便默然不语,其他囚犯也都不敢妄动,也挺好奇,要看看徐骏怎么收拾唐冠,这两个人可都是练武高手,虽是戴着手铐脚镣,但是功夫在那摆着,谁也不是吃素的!
徐骏便朝着唐冠面无表情地说道:“唐冠,既然你不知天高地厚,那我便成全你,把你打得心服口服!来,我们上去好好过过招。”
他说着并腿一跃,轻轻纵上大通铺,唐冠也不含糊,双手一撑地面,一个跟斗翻上床铺,站到了徐骏面前三尺开外。
今天号房里做的是“剥蒜”的活儿,过道上都是大蒜,大通铺上也堆放着好多堆,有完整的大蒜球,也有剥好的蒜瓣,还有杂乱的蒜皮,跟一个农家大院似的。
徐骏横扫了过道上的刘嘉等人一眼,说道:“我跟唐冠决一胜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斗,等下不管打成什么样,就算是打晕了,你们都不许掺和,直到分出个高下输赢。听到了没有?”
刘嘉等人见他目光如刀,哪敢不答应,再说这也不是他们能掺和的事,哪个皮痒了自己找抽?都是纷纷点头,有的干脆躲在阳台那边继续干活,比如联盛联发那几个小咖,就当作没看见。
徐骏这才满意地露出微笑,朝唐冠说道:“动手吧小唐,我看你身子虚,让你三招,把所有本事都亮出来。”
唐冠冷笑道:“那是你说的,可别让完三招你就躺下了。”
他说着左右脚微屈,猛然纵身而起,左手握住右小臂,右肘成捶,一个泰山压顶撞向徐骏胸口。
徐骏喝道:“来得好。”只见他双足如桩,身形屹立不动,胸腹微微起伏,实实在在地接了唐冠一记肘击。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唐冠右肘好像撞在棉花堆里,毫无受力之处,徐骏胸脯一挺,将他手肘弹开,摇头道:“饿了两天,确实是变成个小绵羊,给我挠痒痒是吗?”
唐冠侧身落地,双掌一撑床板,随即一招扫堂腿,双腿连环踢向徐骏膝盖。
徐骏轻轻一跃,十八斤的大镣好似无物一般,他一跃三尺多高,轻飘飘落下,却已立在唐冠身侧。
唐冠心下暗赞,这徐老大身手的确了得,要是没有戴镣,轻轻松松跳到我身后,也不是难事;刚才第一招我虽然没用全力,可也不是常人能够硬接的,他的胸椎真是跟棉花差不多,难道真是修炼“易髓经”的缘故?
难怪他在这里面高高在上,像个皇帝一样,没人敢违抗他,这样的本领,整个号房二十多号人加起来也不是他对手。
徐骏已经让了唐冠两招,他也确实没有还手攻击,只是站在一旁镇定地看着唐冠。
唐冠一个虎扑,双手抓住徐骏脚踝间的大铁链,使劲猛拉,铁镣发出清脆的金铁之声,徐骏似乎没有料到唐冠这泼皮的招数,被一拉之下,仰天摔倒。
唐冠更不迟疑,欺身压到徐骏身上,便用手铐锁他喉咙,徐骏也不是寻常之辈,反应何等之快,早就举掌挡住唐冠双臂。
二人当即纠缠在一起,各自施展擒拿手近身搏斗,指掌相交,腿脚勾撩,来来回回斗得不亦乐乎。
刘嘉等人自然看不出门道,只是觉得二人打法有些街头混混摔跤的架势,只有张汉看出二人招数精妙,有时候还显得凶险万分,皆是擒拿格斗的绝招。
二人交手了十余招,突然听得“砰”的一声,徐骏一拳正中唐冠小腹,那个位置正是丹田气海所在,唐冠“啊”的一声惨叫,肚子一缩,满脸痛苦之色。
徐骏得势不饶人,紧接着又一拳打在唐冠胸口,这一拳似乎力道更猛,隐约都能听到唐冠骨头折断的声音。
众人惊骇之中,只见唐冠“哇”的大嘴一张,鲜血喷了出来,他怒目圆睁,大叫道:“老子跟你拼了!”
不管不顾地合身扑上,双拳一招“双峰贯耳”,狠狠地砸在徐骏头颅两侧的太阳穴上。
张汉惊叫一声,这可是绝对的致命一击,他暗叫这下要完了,徐骏必受重创。
只见徐骏双眼暴突,额角头破血流,却猛地抬起手掌“啪”的一下,直接拍在唐冠头顶百会穴,接着白眼一翻,瘫倒在床板上。
而唐冠遭受了头顶暴击,又是一口老血喷出,也跟着往后摔下,仰躺在床铺上一动也不动。
张汉终于大叫一声:“坏事了!”赶紧跃上床铺,去查看二人伤势,只见两人都双目紧闭,满脸是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刘嘉也跟着跳上来,凑近了观看,战战兢兢地说道:“这,这……这都……都死了?没,没这么严重吧……”
张汉瞪了他一眼,正色说道:“还不严重?出大事了,赶紧呼叫干部呀……”
刘嘉也慌了,便和张汉一同跳下床,扑到铁门处,使劲拍打着铁门,同时高声呼叫起来:“报告干部,报告干部,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又对着其他犯人说道:“愣着干什么?跟着一起喊啊。”
当下二十几人同声高喊:“报告干部,打死人了……”
任大龙和两名黄马甲离开关押大楼,刚走到食堂门口,突然就听到身后一阵“梆梆梆”敲打铁门的声音,伴随着一片呼喊声。
两名黄马甲登时变色,看着任大龙,一个说道:“任干部,好像是号房里面出事了,要不要回去看看?”
任大龙原本并不在意,但是听得声音宏大,正在自己当值之时,也不能不管,侧耳倾听了一下说道:“应该是打架斗殴了。孙正春,你去二道门值班房,让值班干部多叫几名武警,带上防爆器材,跟我去处理一下。”
那个黄马甲孙正春答应一声,撒丫子往第二道门禁跑去。
几分钟后,六名武警全副武装,举着盾牌和警棍,腰间还挂着电棒手枪和手铐,小跑着到了任大龙面前。
任大龙早分辨清楚了声音是从18号房传出来的,他暗自嘀咕,什么时候这个徐骏这么听话了?刚交代过让他收拾唐冠,没一支烟的功夫就干上了?
他不急不忙地带着武警上了二楼,打开铁门,走到18号房门口,拉开小窗,喝道:“什么情况?是谁闹事了?”
刘嘉赶紧说道:“报告任干部,徐骏和唐冠二人打架决斗,现在都身受重伤,昏死过去了。”
任大龙一听皱起了眉头,喝道:“你们这么多人都是死人啊?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知道拉个架!”
刘嘉苦着脸说道:“任干部,他们两个都有功夫的,谁敢上去找死啊!”
任大龙伸食指指了指刘嘉,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随即打开牢门,让三名武警在外守卫,自己带着三名武警进了号房。
一进去就朝刘嘉等人喝道:“全体抱头,就地蹲下。”
众犯人心惊肉跳,都怕殃及池鱼,乖乖的抱住脑袋蹲在原地,刘嘉和张汉也不例外。
任大龙一眼看到徐骏和唐冠直挺挺地躺在大通铺上,当即上前查看,见到二人那血淋淋的模样,也是有点吃惊,没想到打得这么厉害。
又试探了一下二人心跳和呼吸,似乎并没有死亡,还有一点微弱气息,转头问刘嘉道:“他们二人为什么打架?”
刘嘉望了望张汉,说道:“好象是为了争夺老大的位子。”
“荒唐!”任大龙不悦道:“号长的职位,那是由看守所指定的,岂是你们自己打个架就可以决定的?简直是胡闹!”
“是是是,他们太不像话了。”刘嘉小鸡啄米般说道。
张汉却说道:“报告任干部,不管怎样,救人要紧,可千万不敢出事啊,尤其今天还是任干部您值班,更加不能出事您说对不对?”
任大龙点了点头:“说得也对,我看你这人挺机灵,多谢你提醒啊。”
张汉赶紧陪笑:“任干部客气了,毕竟干部好我们才好嘛!我刚才看过他们的伤势,要是不及时救治,恐怕两个人都会没命,真是太吓人了。”
任大龙站起身,说道:“你说得很对!你是叫什么名字啊?”
张汉忙报上自己的姓名,任大龙点点头,让一个武警下楼去请医务室的医生上来,救治伤者。
很快来了两名身披白大褂的女警,其中一个正是肖科长。
她检查之下,发现重伤昏迷的是唐冠和徐骏,十分震惊,立即表示所里的救治条件没办法救醒二人,必须赶紧用急救车送往定点医院。
任大龙当然也无话可说,只得打电话将情况报告了所长,所长又询问了肖科长伤者情况,肖科长说明了二人的伤情,一个头骨碎裂,一个内脏出血,都有生命危险,非得到医院里马上动手术,才能挽救。
征得看守所所长同意,任大龙便叫了四名黄马甲,用担架抬着唐冠和徐骏出了二道门,抬上了看守所备用的急救车。
随后肖医生也紧跟着出来,她从医务室拿了一个药瓶,掰开唐冠和徐骏的嘴巴,各喂了两颗黄豆大的药丸,还说要跟着急救车同去医院,以便处理意外情况。
任大龙觉得没有必要,正要劝她留在所里,有他们几个看护就行了,突然就听到监管区里面一片哗然,警铃大作,有其他值班干警喊着“监区发生集体暴动,所有在岗警力,执勤武警抽调进来镇压。”
抬头便望见监管区里面浓烟滚滚,看位置正是从号房里冒出来的。
任大龙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哪里还管得了肖科长和两个垂死之人的事,慌忙跳下急救车,跟两名随车警员说道:“你们看好这两个在押人员。”
便带着小赵连同大批荷枪实弹的武警、管教干部冲进监管区,朝后面的大楼奔去。
肖科长也是惊得花容失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同车的两名警员问道:“肖科长,那我们还去不去医院?”
肖科长看了看两副担架上的唐冠和徐骏,咬了咬牙,说道:“人命关天,我们现在的职责是救人,所里的事态自有干部和武警处理。快走,不要耽误时间。”
两个警员想想也对,当即点头说是,让驾驶室的司机开车启动,走到大门口,跟门岗的武警打了个招呼。
武警见是所里的急救车,便检查了一下各人证件,又对车里的伤员扫了两眼,简单问了两句伤病情况,然后拿出一本登记薄,由司机和肖科长签了字,便开启大铁门放行了。
急救车冲出看守所大门,转弯往下坡路行驶,此刻正是接近中午的时候,阳光明媚,坡道上偶有几辆小车来往,墙头上的武警都戒备森严,端着冲锋枪对准关押大楼。
唐冠和徐骏躺在救护车中间的移动担架上,身上用绑带固定住,依然是手铐脚镣加身,肖科长和两个警员坐在一侧的座椅上,后车厢与驾驶室也是封闭隔离的。
随着驶入宽阔平坦的省道,车速也跟着快了起来,肖科长蹲下身用手翻了翻唐冠的眼皮,又听了下他的心跳,不由皱紧了柳眉。
跟着掰开唐冠的嘴巴,见那两粒药丸还含在他嘴里没有吞下,便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一只保温杯,拧开了盖子喂唐冠喝水。
她一只手捏着唐冠的腮帮子,一只手慢慢倒水,可是唐冠正处于昏迷之中,哪能下咽?温水都从嘴角流下。
肖科长把保温杯递给一名警员,让他帮忙拿着,她则是一手捂着唐冠的嘴巴,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把他的头部抬了起来。
随即听到唐冠喉咙里“咕噜”一声,嘴里的温水终于咽了下去,肖科长松了口气,正要放下唐冠的脑袋,却见旁边躺着的徐骏突然坐了起来,而绑住他上身与胳膊的绑带就如皮筋一样断开。
肖科长如见鬼魅,眼珠滚圆,嘴巴大张却说不出话。
那个端着肖科长保温杯的警员失声惊呼:“你……你怎么会……这样?”另一个警员发觉不妙,急忙去抽腰间的佩枪。
更加诡异的情景发生了,徐骏的双手轻轻松松地从手铐里抽出来,快如闪电地探出去,一手一个将两名警员的脖子掐住。
两名警员再也叫喊不出,一个佩枪还没掏出来,一个保温杯松手掉落,“咔嚓”“咔嚓”两声脆响,脖子已经被折断了。
肖科长一张小脸都吓得惨白,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牙齿打战地说道:“你……你到底是……是人是鬼?我的妈呀……”
放开唐冠的脑袋,双手抱头就打起哆嗦。
徐骏松手放开两个警员,二人咕咚栽倒在地,不明不白地死翘翘了。
肖科长三魂丢了七魄,人都吓傻了,徐骏微微一笑,说道:“别害怕肖医生,你是个好人,我不会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