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只是轻轻拍着夏阳让他们早点回房间去,并没有去追问夏阳的话,也许在她看来这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她早就知道,心心的名字加上了。
心心攥紧的手心稍微放开了,她拉着阳阳快速进了房间,生怕又再生出什么事端。
夏月摇摇头,走进了屋里。
“当初不是说心心名字不加的吗?”苏见秋倒是一脸的惊奇。
“加不加也不是我们说了算,让他们自己决定吧。况且大姐生孩子之前,我们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夏月钻进被窝。
“睡吧。”苏见秋关上灯,夜沉沉来席袭。
苏见秋公司的交互设计离职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新人,堆了很多的设计任务。
无奈之下,在网上开始招兼职接单,不需要坐班。
来报名的人有很多,浅黛就是其中的一个。
上了大学之后的她,一直是勤工俭学,减少妈妈的负担,除了学习她还在校外接了很多私活。
她的本专业并不是设计专业,是新闻传播,设计是她的爱好,所以偶尔可以接一些私活补贴补贴生活。
她曾说她今年的目标是帮家里换一台空调,以后妈妈要是回家就不会那么热了。
她的设计作品很好,基本上跟她说出了需求,她都能很好地反馈回来。
黄姐并不知道浅黛在外面接了很多工作,她总是叮嘱浅黛,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其他不要多想。
一个午后,我在阳台晒着太阳,电话响了起来。
我瞄了一眼,是陈铭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生了周末,提到陈铭一家总是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就像一个盗贼,偷走了别人的东西一样。
“喂。”
“我们见一面吧!”
“我现在还不方便出门,再说我们能有什么事情,如果实在有事情,你电话里说就可以了。”我冷冷地说着。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好久没见了,就是想见一见,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你有没有搞错啊,你都结婚了,还找我见面,怎么也说不过去吧。”我提醒着他。
“其实,不是我,是我妈妈想见你。”陈铭低沉的声音说着。
我沉默不语。
“我妈过段时间要二次手术了,手术之前想见见你。”他停顿了好一会,有些哽咽:“她害怕不见就没机会了。”
我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末突然哭了一声,我赶紧找了个借口,挂掉了电话。
手机放下的时候,收到他的信息:“你考虑好了,告诉我,我来安排。”
“不用了,我要带娃,不方便,如果要见就打视频吧!”不太会拒绝的我,甩出一文字。
我丢下手机,就去哄孩子了。
黄姐端来刚做好的鲫鱼豆腐汤,说补身体,也可以下奶,让我喝。
我端着热乎乎的鲫鱼汤,忽然想起以前去陈铭家,他妈妈也是这样端到嘴边给我吃的,从来不让我干一针一线的活儿。
喝着喝着,我竟然有一种怜悯之心涌上了。
爸爸走进屋里来看看孩子,看我有些微红的眼眶,坐到我的床边问:“是陈铭他们家又找你了吗?”
果然,爸爸现在对我是有些了解的。
我点点头:“他妈要做手术了,说要见我一面,也许以后就见不到了。”
爸爸长叹一口气,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找不到不见的理由。
好像被伦理的枷锁紧紧桎梏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下不了手术台,了却她的一桩心愿也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你自己考虑吧,实在决定不了,你让杨一跟你一起去,让她放心,没了她儿子,你也活的很好,勿挂念。”爸爸出了一个主意。
我琢磨了一下,好像是可以的,我为什么要单独赴约呢。
爸爸逗着周末,咯吱咯吱地笑着。
到了接本本的时候,他会出去接本本回来,然后再跟周末一起玩。
晚饭之后,大家都在各自忙,我拽了拽杨一到阳台上。
“我想请你做周末的爸爸,我想清楚了。”我冷不丁说了一句。
他转过头,放大了瞳孔:“你说真的?”
我点点头。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你不是被逼的吧?你要是被逼的我不同意。”
“赶紧的同不同意,别废话,不同意拉倒。”我有些催促着。
他忽然笑的前俯后仰,笑着笑着,我看到他抬起满是星光的双眼。
他转头朝着他们,大喊:“夏星说同意我做周末爸爸了,我转正了,转正了。”
大家不约而同看过去,有些失去理智但很开心的杨一。
夏月带头鼓掌了起来,大家也跟着鼓掌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家对杨一的认可,还是觉得我们的苦尽甘来的认可。
杨一偷偷在我耳边轻问了一句:“那我是不是可以跟你和儿子睡一个房间了?”
我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改口:“有月嫂,我还是睡隔壁房间。”
苏见秋举着手说:“那我们是不是得庆祝下,这算不算一桩好事啊!”
“好事,肯定是好事,早就该这样了。”夏阳走过去捏了捏杨一的肩膀。
还开着玩笑地说了:“你小子这是回炉再造了啊!”
晚上睡觉之前,周末和黄姐都睡了。
我偷偷溜进了杨一的房间,他正在刷着手机,看到我一下子弹起来,兴奋地拍着床:“坐,坐。”
“你怎么一脸淫荡样子,脑子里想什么?”
“瞎说,哪有,我这是热情招待。”
我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的对面:“我想跟你说下,我想让你做周末爸爸的真实想法。”
杨一举起手,打住:“不用说,不用,我知道。”
我疑惑,歪着头,反问:“你知道什么?”
他盘膝而坐,略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担心周末被他们抢走了,你想有个坚实的依靠,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去抵抗他们的争夺,不想力量太悬殊,如果遇到的话。”
我沉默不语,低头,来回抠着自己的手。
他见状,莞尔一笑,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我对你没有威胁,只有唯命是从。”
我的心咯噔一响,就像被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