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完之后,我们不知不觉地也走回了家,开门的时候夏阳还没有回来,我换着鞋说:“也不知道夏阳愿不愿意你跟他一起睡。”
“你真让我跟夏阳一起睡啊?”杨一伫立在门口。
“那不然呢,还是保持点距离好。”我走进客厅留下留在原地的他。
这时,正好夏阳回来了:“一哥,站在门口干啥?怎么不进去?”阳阳手上啃着一支冰淇淋,迟疑的眼睛看着他。
还没等杨一说话,他又接着说:“不是吧,我大姐不让你在这睡觉,要把你赶走吗?”杨一见势使劲点点头。
“这也太不像话了,姐夫你快进来,别让蚊子咬了,我姐也太不像话了,快进来进来,我容许了,你在这里睡吧。”阳阳一边说,一边装作心疼的模样把杨一往屋里拽。
“夏阳,你说的什么风凉话,你把他拉进来,你要贡献你的床给他的。”我甩了一个枕头砸向夏阳。
“没事,只要不侵犯我人,其他随便。”他双手抱紧自己的胸部,一副猥琐的表情。
如果你有一个弟弟,确实,在恋爱这条路上,你可能会加速前进,我算是切身体会到了。杨一算是名正言顺留宿在我家了,晚上他跟夏阳一起同床而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杨一已经买好了早餐,夏阳坐到桌子边说:“一哥,你昨晚真的抱着我抱的太紧了。”我刚喝进去的牛奶差点喷了一桌。
他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阳阳:“我应该没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你口味这么重吗?”阳阳故作一脸惶恐的样子。
“别胡说八道了,恶心到我了你们。”我打断他们不合时宜的胡说八道。
下午杨一就回厦门了,新的一周即将开始,我们终归要回到自己的轨道上。
三个月后,一天一早,我收拾好到公司,周一例会好像是每个公司的标配,我并不烦心每个周一的例会,只是这个周一的例会,我是记住了。
我一直在主导的两个项目都被别人接手了,而且接手的人是很不经世事的一个应届毕业生,我没想到这么平凡普通的小公司走起后门起来,也是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能说我太单纯了。同事告诉我,经过疫情这几年,公司业务下滑很厉害,再没有投资估计要撤一批人了,投资都带有一定的利益裙带关系,据说这个应届生就是传说中的投资大佬的女儿,她是美院毕业的,确实在学校也做过一些项目,所以也不好拒绝。
我怎么会不懂,我当然懂这其中的关系,只是当自己成了那个炮灰的时候,还是想呐喊一声,命运的不公。总有人拼命努力奔跑到达的也只是别人的起点而已。
晚上视频的时候我跟杨一抱怨了一通,他倒是很看的开,他说:“富裕的家庭一般都是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得到的,很难说一代人你能发家致富,她的父母给了她很好的条件,那凭什么不使用这个机会呢?那不是很对不起祖辈的发奋图强。我总觉得人生其实是公平的,你现在每一个不努力的瞬间在以后的岁月里都会化成你的抱怨。”
其实我很认可他的话,很多道理都知道,只是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而你除了接受,其实也没有其他办法。
由于这件事情导致的心情极度不好,我请了几天假,想去看一看杨一,他因为工作忙,也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履行回南京的计划了。
我依然是临近傍晚的时候到的厦门,我尝试着走进去,看看保安是不是还记得我,当然,他肯定是不记得了,拦住了我问:“去哪一栋?”
“11栋1102.”我脱口而出。
“业主姓名?”
“业主姓名我不知道,我男朋友是租这里的应该。”我回复着。
“等一会,我查一下。”保安说完就走进了保安室,不知道在查询什么。过一会儿出来说:“这个房子的业主是陈沐啊。你等会你要等的人吧。”保安说完就示意我可以进保安室等。
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这个房子是陈沐的,那为什么杨一有钥匙,还可以住着?为什么陈沐自己不住?他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我的脑子里有了很多很多的疑问。没有一个问题我能找到答案。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透过窗户看到一个有点面熟的面孔走进来,走近了之后我才敢确定那就是陈沐,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本能的记得很清楚。
“你问下你要等的人回来了没有?”保安这时进来提醒我,因为现在下班高峰期。
“知道了,谢谢。”
陈沐真的住这里,那杨一住哪里?也住这里吗?他们住一起吗?就在我还在这些问题的困扰中的时候,我看到了熟悉的杨一从保安室的门口走过,手里还拎着两个应该是刚做好的热菜。
他的出现好像证实了我的所有猜想,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的腿哆嗦了两下,我想冲出保安室,问一问,可是腿却使不上力气,寸步难移,看着他一点点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那一刻如果用万念俱灰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美女,你等的人还没回来吗?要不你打电话再问一问啊。”保安大爷热情地说着。
我觉得我要是还在保安室继续等会影响到他们,于是我点头说了句:“谢谢。”就带着行李走出来,坐在小区门外绿化的长椅上,我固执的要等杨一出来。
我冷漠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不曾相识的陌生人群,入秋之后的天气有些寒凉了,尤其是夜里,风一吹起,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我就这样一分一秒等着,中间夏月和夏阳打来电话都没有接。
就这样等到夜里十一点多,已经很累很饿的我似乎没有什么力气了,看着渐渐熄灭的灯光,我的心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洒落了一地,拼也拼不起来。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眼泪夺眶而出,拖到行李箱漫无目的在街上漫游,就像一个被偷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脑海了放映的是跟他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人生,真的是太刺激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一个酒店门口,我走进去给自己开了一间房,那一夜没吃没喝,进了房间之后就关了手机钻进被窝里。
这应该是我三十岁的人生第一个悲伤到尘埃里的夜晚吧!
第二天中午,我从被窝出来,打开手机,一看好多个杨一的电话还有微信:
“夏月夏阳说你来厦门了,打你电话没人接?你现在在哪里?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你接电话啊。”
“你快点接电话啊。”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显然不知道,我在保安室看到的一切。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又打进来了,我看着屏幕响了很久,我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没有听他亲口说,我就接受我想的这一切吗?即使是一场闹剧,我也应该潇洒离场不是吗?这样躲着算什么?
于是,我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急促的甚至有些沙哑的声音:“夏星,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上午了,你到底在哪里?”
“如家,401.”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听到有门铃的声音,我一脸颓废的站起来,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他还有手上拎了饭菜。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有些震惊,可能是没看到我这么颓废过,他走进来,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关上门,走过来就想抱我,被我伸手拦住了,他走进卫生间洗了一把热毛巾,走出来给我擦脸,我躲过去了。
他一脸茫然坐到桌子旁边的沙发上,很不解地问:“你为什么来都不告诉我?”
我没有理他,他开始打开桌子上的饭菜,说:“那你先吃点东西吧,我们再说吧。”
“我们分手吧。”我坐在床上,很冷淡地说。
他一脸诧异,两眼放大到好像是要把我给射死,但还是极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你成熟一点好不好,分手是这样说着玩的吗?你到底怎么了,可以说句话吗?”
我一脸轻蔑地说:“我都三十岁的人了还不成熟吗?”
他站起来,在窗户面前走来走去,问:“分手可以,总有一个理由吧,为什么?”
其实在这段感情里,我是有自卑地,虽然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骨子里其实相当自卑,尤其是在陈沐面前,我觉得她优秀我太多,我没有他们地学识和背景,即便陈铭他们告诉我很多其实我很棒,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硬性条件我是怎么也比不过地,我固执的以为这些也很重要。
我甚至都不敢去比较,他和陈沐如果能复合,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我有什么优势?我一直秉承爱情可以不顾一切,但我确实看重了门当户对,我觉得这段感情里,我们相差地太多,而陈沐就很合适。
我一直觉得我的爱凌驾于他之上,在现实面前其实我才是那个爱到卑微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