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齐之芳算计着到了日子，李念军的警卫员还没送钱票来，心里在嘀咕怎么回事，这人真的是越来越不太自觉了，打钱也不及时，她看上一件呢子大衣，现在买还便宜，等下个月穿正好。
越想越急，就去邮局打电话了。“喂，请问是李念军家吗？………啊！对，我是齐之芳，你这个月该给我的钱还没给，我问问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齐之芳同志，我们家老李给你的钱票是为了帮助你照顾孩子们生活的，据我们了解，你们家两个孩子已经工作了，最小的也早就已经下乡了，不知道你要养哪个孩子！”电话里透出来冰冷无情有些失真的女声，齐之芳的脸红一阵，青一阵。
“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想到说什么。对面接着说“我们只是受人之托，帮你回城，是你哭哭啼啼说没有钱，没办法照顾孩子，我们家老李才发了善心，但是现在看来你一家不需要了，所以以后麻烦不要联系我们，谢谢。”
电话挂断，齐之芳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还是柜员提醒她，才回过神把钱递过去，然后她在想这么大个领导，怎么还会再乎这点小钱，认真调查她自己的情况，再一想坏了，他们要是跟肖虎说，肖虎得误会自己。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刘大海的名字应在她脑子里，她越想越不对，领导根本没空去查，跟他关系近一些的只有刘大海，她得去探探话，想到这里，加紧脚步去了街道。
进去的时候就看刘大海跟一个得50多岁的妇女亲密的说话。
女人头发齐肩规规矩矩梳好，两边用黑色头卡固定，穿着花布衫，黑裤子，布鞋。标准农村老太太打扮的妇女，坐在刘大海的办公椅上，刘大海就站在旁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声说着什么，女人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庞带着甜蜜的笑意。
两个人被齐之芳的突然闯入惊了一下，那个女人略微有些脸红，推开刘大海，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刘大海拍拍女人的肩膀说“那你回家等我，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我早点回去。”
“那可不敢，得到点下班，姐做你爱吃的等你回家。”说着要走，刘大海点头说“钱和票拿好了，别弄丢了。”
“哎呀！知道了，我也不是孩子，你好好工作。为党和人民干好事，干实事！”说完风风火火的走了，刘大海一直目送女人出去，才坐回自己的位置换上公式化的笑脸“齐之芳同志有什么事吗？”
齐之芳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他对面说“就是我想问问，李团长突然不接济我了，不知道是谁跟他说了什么污蔑我的话……”说着眼眶红红的，抽抽鼻子“你说我一个寡妇家家的，一个月就18.5我怎么过日子。……”
刘大面上带着微笑的心中有数了，知道他是为什么事来的，笑了一下说“齐之芳同志，你这话跟我说有点没意思了，据我了解，你母亲由你儿子扶养，二女儿的工作还是我搭线的，小女儿下乡去了，你好像只负责你自己生活就够了。”
齐之芳梨花带雨的看着刘大海“那是我的孩子我能不管吗？小女儿下乡我得搭点钱啊……”看着刘大海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她还以为是自己新做的这件枣红色连衣裙吸引到了他。
换了个撩人的姿势说“刘干事，我真的是为了养孩子，那钱得给孩子存下来不是吗？你能不能跟李团长说说……”
看着刘大海的笑容变冷，她觉得不太对劲，没再说下去，而是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刘大海懒得对这个没脸没皮的女人有好脸色了，这是给一分颜色能画彩虹的女人，得寸进尺，直接说“齐之芳，你要是换件朴素点的衣服这话也许我就信了，我劝你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拿着领导的钱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你还管孩子？管你奶奶个腿儿，趁早给老子滚蛋！不然跟你算算账，让你把领导给的钱都退回去，我还得写封信给那个姓肖的，问问他眼睛是不是长屁股上了。那两儿窟窿是不是留着喘气的……”
麻蛋的，本来在街道当干事就憋屈的要死，碰见这个姓齐的，他装都装不下去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啊！……”
“爹……爹……”这时候进来一个长的黑黑壮壮的，穿着土黄色的布衫，蓝色裤子 黑布鞋，150公分左右的半大小子说“爹，小李叔叔帮我办好入学手续了，我娘呢！”
刘大海赶紧收了怒气，换上慈父的笑容“你娘说回去给咱爷儿两个做好吃的，你在这等会，等下班了咱俩儿个一起回去。”
齐之芳眨眨眼睛不敢相信文质彬彬，打扮的跟城里人似的刘大海的儿子是这样的。
刘大海斜眼看了齐之芳“还不走啊？要不要算算账？”
齐之芳气的转身就走了，刘明华看着那个女人说“爹，那女的穿的咋跟吃了死孩子似的？”
刘大海冷笑一声“形容的还真差不多，以后离那些人远点。你先坐那边温习下课本，我看几个文件，之后到点下班。”
“哎！爹我跟你说，我们二中有个同学可奇怪了。”
“奇怪？”
“嗯，长的可真帅，大高个，体格棒，比你还高那么多，打球好，也能叭叭，就是学不成习，老师咋讲都不会！”
“就胡说八道，你快学吧！………”
父子俩个就这么一个办公一个温书。
再说齐之芳捂着嘴往外跑，也不看人，咣当就撞上一位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穿着皮鞋的高个子男人“啊！”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她，“你这个女同志力气还真大！”
齐之芳一抬头看着这个长相粗犷的男人，推开他戒备的说“你是谁啊？”
男人朝她出来的门看了一眼，笑道“这刘疯子又欺负人了？要不要我帮你出个气！”
齐之芳眨眨眼睛丢下一句“要你管！”就跑了，她还不知道她错过了一条真正的恋爱脑大鱼。
男人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刘疯子就是刘大海，长得一副小白脸负心汉的样，没少招女人，想到他的事，又开心了一下推开门“刘疯子，我可听说凤英来了，今天就得去你家吃饭，我还叫了老林，老曲一起！你狗日的可享福了，这街道一群环肥燕瘦的大姐围着你这么一个千垧地的一棵独苗。”
刘大海阴沉着脸，让儿子出去到院子里玩，等人走了猛拍了一下桌子“你个狗日的王八蛋，还敢在我跟前露面，我都听说了，把我分街道就是你的主意！本来老娄是让我去公安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叫王大彪，还有你这个思想危险，都是为革命，还挑挑拣拣，当这是干什么？我不也分到市文工团了……”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老色鬼，我都天天睡不着觉的担心你犯错误再给枪毙了！”
“谁让咱没长你狗日的那个小白脸样呢！有心无力啊！实力的力啊！你小子可别想歪了，老子身体好的很。”
刘大海无所谓的摆烂“你今天哪来的狗胆还敢到我跟前晃？”
“那什么不是咱们那心心念念亲爱的凤英来了……”
刘大海举起拳头就出来了“你特么的闭嘴，凤英是我的……”
两个中年男人你一拳我一脚的就打了一顿……之后哈哈哈大笑，痛快！好久没训练了，真希望快点结束回到战场上去……
另一边江震到了晚上接魏大妮下班的时候，魏大妮脸红的跟煮熟了的虾似的，手里的麻绳让她给搓的都散架了，江震又一次催促下才鼓起勇气，眼一闭，心一横“江震哥我想给你做双鞋，你能让我量量脚吗？”
江震愣在那里，做鞋，已经有十多年没人给他做鞋了，一股暖流顺着空气流进他心里，不敢相信的说“大妮你要给我做鞋？”
魏大妮用力的点点头，江震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温柔的说“谢谢你，但是不用了，纳鞋底是个力气活，我舍不得……”
“这算什么力气活，我有的是劲，我纳鞋底都能交公社回收的，快得很。”说着蹲下来用麻绳跟江震量好尺寸，把东西收好锁柜子里。
“谢谢你，已经有十多年没人给我做鞋了。”魏大妮看着江震眼眶红红的，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以后我给你做，做一辈子！”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真想把这个又傻又倔的丫头使劲抱怀里。
两个人坐自行车往回走，突然魏大妮小声说“江震哥，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若有似无，不仔细还听不见。
两个人刚下车就看见赵爱国和赵父鬼鬼祟祟趴在墙根，见两个人过来，赶紧做了个手势“嘘！”
赵父听着声音不对，小声说“我们在这盯着…”
赵爱国小声“我去报公安！”
说着跟小炮弹似的就跑冲出去了，正好在公安局看着刘大海，王大彪跟曲进步三人在说话，片警把赵国强带进来，跟他们低声说了几句，王大彪过来看着赵爱国“怎么回事？”
“就我跟我爷下班回家的时候，在路边我爷听见发电报的声音，现在我爷，江震哥，大妮姐还在守着呢，你们快去啊！不然我怕坏人跑了！”赵爱国急的不行。
王大彪吼“曲子，叫人！”
刘大海也不再是温润的样子，一脸肃杀之气“走！”
赵爱国骑自行车带路，到了地方就看赵父，江震，还有魏大妮跟三男一女打了起来，看样子刚开始，有点站下风，赵爱国可红了眼“你个孙贼，敢打老子的爷爷！”
跳下来上去就是一个飞脚，抡起拳头就砸，赵父忙喊“包围他们，里面还有人呢，有电台，这是特务………”
还没说完就被人从后背踹了一脚，赵爱国也不管了，连踢带打，加上公安协助，结束后还朝那个踹赵父的人命根子那里狠狠来了一脚，那叫声怎一个惨字了得。
在场男人所有的菊花都一紧，这小子手可真黑！
赵父被赵爱国扶着在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曲进步“这是那小子身上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