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即逝又过了几个月,魏家大嫂喜得麟儿,魏喜棍在年近四十岁的时候得了一个儿子 要乐疯了。
魏家喜气洋洋,赵母给改了三套小衣裳,送了一只老母鸡,跟两罐奶粉,带着孙子,儿子媳妇就过去了。
“哎呀!亲家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是谢谢你了。给我们家这么大帮助!”魏母是真心的感谢这个亲家。
赵母笑呵呵的表示不用放心上,亲戚里道的,有能力帮一把这不很正常的事吗?怀里爱不释手的抱着这个刚出的小人,魏建设。
刘桃花捅了捅魏喜棍,魏喜棍使了个眼色,又说了会话,他们要出门走了,拿出一个红纸包的包递给赵大虎。
赵大虎一愣说“大哥你这是干啥?”
魏喜棍憨厚的一笑说“之前你嫂子怀上,身子弱,又是保胎,又是营养的,我也怕妈受委屈,有点什么事手头紧打不开点儿,当时这钱给你们,你们也不能要,我这心里压着跟块石头似的。现在好了,你嫂子把孩子生了 ,以后我们工资也够了,这钱你们拿着。”
赵大虎脸色一沉说“大哥你什么意思?魏喜棍的手跟大钳子似的把纸包放在赵大虎手里真情流露“大虎,你对咱家好,咱家心里都去知道,近的来说我的工友,远点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老魏家找了个好女婿,淑清嫁了个好人家。但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你那些吃的和票,哥哥真的需要没法还你,但是钱你给哥拿好了,这样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不然哥哥是真没脸站你面前。”
赵大虎还要说什么都时候,魏喜棍眼眶红红的说“听哥的,这个你拿好,自古都是亲戚不共财,共财失往来。你对哥的好,哥这辈子还不完,但是都记着呢!但是你不能让哥欠太多啊!”
魏母握着赵母的手,尽管眼角通红,但还是满怀安慰的说“亲家母,你把大虎教的好,我们有福了,大虎听妈的,把钱收回去,妈现在还没到你们跟你哥平分养老的时候呢!”
赵母笑道“老妹子,你把儿子教的也好!行啊!大虎你收着吧!以后喜棍需要只管言语一声。”
看着赵大虎说“拿着吧!别伤了和气。”
赵大虎无奈的接过来,回到家里,打开包一看里面有180块钱。魏淑清一脸担心,赵大虎拍拍她的肩膀,把钱收了回去,看着赵爱国眼巴巴的看着,不由得好笑,抽了他一脖梗子,递过去一块钱,赵爱国狗腿的接过说“还是这钱才符合我的身份!嘿嘿!”
赵母都没眼看了,祖孙两个回到屋里,赵母这才说“刚才在你舅家,怎么瞅着你不乐呵?咋回事?”
赵爱国失落的坐在炕沿上委屈吧啦的看着赵母说“我就突然发现个事!”
赵母来了兴致,过去说“咋了?发现啥事了?”
赵爱国小声说“奶,你说咱身上的零件是不是都挺贵的?坏一个都没地方找是吧?”
赵母跟看傻子似的说“你这话问得有意思,什么时候学会用肺说话了,废话不是?”
赵爱国叹了口气说“那怎么这么贵的零件组装起来的我看着像个废物呢?我感觉你们没之前稀罕我了。”
赵母一愣赶忙哄这大宝贝“我的祖宗啊!你这咋想的?不稀罕你稀罕谁啊?”
赵爱国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你们都嫌我笨!”
赵母扶额……赵爱国是不太聪明,但是天可怜见儿的,他们老两口是真没嫌弃过啊!
恰好赵父回来,老两口赶紧安慰这个心肝大宝贝。
私下也三令五申都不准再难为赵爱国,孩子都自卑了。
这天赵爱国上完他小学的最后一天,这孩子虽然学习不咋好,也学不会什么,但丝毫不影响他上学的热情。
一想到明天不用来学校了,他心里还怪不得劲的。一出校门看见齐母雷打不动的站在那里等她,他也难得没再开口怼这老太太,笑眯眯的过去说“老太太,走吧!今天陪你走远点!”
齐母好奇的说“怎么了?”
赵爱国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我明天就不来这里了,放假了 ,再开学也不跟这上学了。”
齐母心下微微难受说“嗯,好走吧!”
赵爱国无意闻道“老太太我陪你走了也有小半年了,你是咋想的?咋就爱找我聊天啊?”
齐母笑道“是啊!我乐意跟你聊天!”赵爱国看着齐母说“为啥啊?你认识我?”
齐母看着他好一会说“因为我一看见你,就像看着我儿子小时候那样。”
赵爱国嘿嘿一笑“你儿子长的跟我一样帅!”
齐母噎了一下一脸欣慰的笑道“还行吧!我儿子,女儿都好看!在人群堆里扎眼的好看。”
赵爱国看不惯齐母那得瑟劲,撇撇嘴说“老太太,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好看的可不一定是好玩意,人都说了,十个好看的三个坏,还有六个风流债,得瑟的越欢死的越快,还得老实人常在!看你儿子女儿都不在身边,啧…啧…啧…指不定在外头干啥呢!”
齐母气的胸口疼,瞪着他说“你说你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赵爱国哈哈哈一笑“我妈生的好呗!”
齐母气的肝疼,该死不死的,赵爱国全戳的痛处。
齐母眼神悠悠的说“我发现你不怎么喜欢我这个老婆子啊!”
赵爱国耸耸肩“我说你这老太太怎么还较真啊?这不是闲聊吗?一说一听,那么计较干啥!”
齐母叹了口气说“你说我儿子不在身边,女儿也不孝顺,不听我的,一说话不是吵架就生气。”
赵爱国嘿嘿一笑“你说不过还说啥!这不找气受吗?我跟你讲,老太太,这女人跟家人吵架也好,讲理也好,你讲不过 吵不过那都不是事,会翻旧账就好。”
齐母这口气是上不来下不去,看着赵爱国说“你在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爱国不在意的说“看骂街的多看几次就会了,这还用学?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打是不用想了,可你活的比他们久啊!翻旧账都能翻死他们!”
齐母觉得再跟这个小坏蛋说下去得气死自己,转身往岔路走去。赵爱国喊“老太太,你咋了!”
齐母回头说“去买点菜,再跟你小子说话我得气死!”
赵爱国嘿嘿一笑摆摆手“老太太,保重哈!一路走好!”
齐母恨恨的瞪她一眼走了,心里呸呸了好几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刚到家就看齐之芳来了,穿着个格子长裙,上边穿着件碎花短袖衬衫,脖子上还系着蝴蝶结。小脸变成小麦色了,倒也光溜不少。
目不斜视开锁紧进门就要把齐之芳关在门外,齐之芳低声叫“妈!这是干什么?”
齐母冷道“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生不出来你这种不知廉耻,没有担当的人。”
齐之芳气急败坏的说“您这是干什么?我怎么招你了?”偷瞄了一下有人看过来,低声说“妈你让我进去吧!”
齐母松开推门的手,自顾自进来厨房洗手做饭。
齐之芳眼泪含眼圈里带着哭腔说“妈,合着就因为我没把工作让给红红,你到现在还生我的气?”
齐母斜眼看她一眼,平静的说“你是真没有心啊!工作不让给红红,也不想着给她邮点钱票,有点钱就想着打扮自己。她还不到16岁,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大西北吃不上,穿不上,你睡不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这个当妈的倒好,霸占着工作,吃香的,喝辣的,还穿新衣裳,你过得倒是滋润。你出门也不怕脊梁骨被人戳断,齐之芳,你真不是个人,给我滚!”
齐之芳眼泪流了下来“我就穿件衣服怎么了?我有罪吗?您能不能讲讲理,我去东北,那么难,没有你们贴补不也过来了吗?我靠谁了?”
齐母气的心口疼,突然想到赵爱国那个小混蛋说的“我跟你讲,老太太,这女人跟家里人吵架也好,讲理也好,你讲不过,吵不过那都不是事,会翻旧账就好。”“反正你活的比他们久,翻旧账都能翻死他们。 ”
冷眼看着齐之芳,齐之芳被她看的发毛,齐母突然笑了一下“你为什么去的东北?不是你想男人想到紧,劳改犯都不放过吗?发了工资你就往那边跑,在东北就被抓住了 ,连带着我都陪你挨了三天的批斗,你好意思跟我们要补贴?你哥 你嫂子 你亲儿子被你连累的都扫大街,一个人就发15块钱生活费 你亲儿子就用那15块钱养活自己和一个上学的妹妹!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你这个没脸没皮的人,给我滚远点!一家人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爸被你气死了,好好的大房子也没了,你给我滚滚……”
说着连推带打把齐之芳给哄了出去,心里才舒服点。
齐之芳好悬没气死,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羞愧感油然而生!呢喃道“原来你们都怪我,连这些事都怪我,没有一个人能理解我,我看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