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底应该是快追呢,还是应该慢追呢。
慢追有慢追的好处,快追有快追的风险,就看如何选择了。
袁术紧皱着眉头,不禁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来浅酌一口。
这事儿搞的,好似还有些麻烦了。
但其实简单来说,就是愿不愿意为了那些有可能会被金人无辜屠戮的百姓,而去主动担当风险罢了。
实际上,袁术的第一反应还是倾向于李儒的建议,就为了那些庶民而去冒这个不必要的风险,多多少少有些得不偿失。
在袁术看来确实也不太划算,万一因此有个什么意外的话,那岂不就亏大发了吗。
反正只要将金人赶回去后就是算胜利,至少当下就只能是这么个情况了。
等将来兵强了马壮了,在慢慢打过河去也不迟........不不不,什么叫慢慢的打,是必须尽快的打。
朕的玉玺都还没到手呢,怎么能慢呢,打仗可以慢,玉玺可不能慢,这一点他袁公路还是有着清醒的认识。
但袁术也不好一口回绝庞统的建议,庞统为人直率且坦荡,在有些问题上他是基本不会让步的。
若是换了以前的话,他早就命人将其叉出去了。
当然用强令也行,但这样岂不就让其离心了吗,这一点也是袁术不愿见到的,如今这局势又怎能离开他们呢。
可恶........话说那张俊死哪儿去了,怎么在这关键时候人就不在了呢。
一时间,袁术纠结不已。
“啜泣..........”
“抽噎..........”
“呜呜呜........”
就在这个时候,袁术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抽泣的声音。
袁术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发出这声音的人不是李儒带来的王玲玲又是何人呢。
“官家.......”
李儒见状反应迅速,先是赶紧向官家赔罪,而后就要准备将王玲玲先给带出去,这正商议着大事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这一刻是李儒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感到有些心急,这场面着实有些尴尬,差点儿让他李儒都没了方向。
“无妨!”
正当李儒起身准备将其抱起的时候,袁术突然出声制止道。
然后又挥挥手将小姑娘叫到了面前来,亲手为其擦了擦眼眶边儿的眼泪。
继而轻声问道:“你叫玲玲是吧,你能告诉朕你为何会突然哭泣吗?”
王玲玲:“.........”
“哈哈哈.........”
袁术看着一脸迷茫的小姑娘,豪声说道:“玲玲你不用怕,朕又不会吃了你,你想到什么尽管直说即可。”
王玲玲不禁一脸担忧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先生,只见李先生朝着她微笑的点了点。
王玲玲这才坚定了眼神,挺着脖子鼓足了气,用着她那清脆的声音直言述说道:
“玲玲只是刚才有听到,即将又会出现无数像玲玲家中一般的情况,所以才忍不住的悲伤起来。”
“.........”
待此言落下后,厅堂中顿时便陷入了一片沉寂,仿佛就连每个人的呼吸都能清楚的听见。
就连袁术自己,也不禁愣神了片刻。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得有那么一些痛了。
袁术这才意识到,其实这些不值一提的庶民们,同样也有着他们的情感。
虽然这依旧不值一提,但如同王玲玲这般悲伤的情况,实际上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少的。
这一刻,袁术有感觉自己应当做些什么。
如若不然的话,这位子坐着有些烫屁股。
“玲玲说得很好,很好。”
袁术不禁乐呵呵的捏了捏玲玲的小脸蛋,随即松开手蹿的一下便站起身来,就要朝着门外走去。
庞统见状疑惑的问道:“官家您这是........”
“朕要去亲自督促各军,让他们过河的速度都快一点!”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厅堂。
紧接着,以辛企宗为首的一众亲卫们也紧随其后。
只留下面对面向往的李儒与庞统,以及依旧一脸迷惑的王玲玲三人。
王玲玲在见到厅堂中那么多人都突然离开后,不禁转头问道:“李先生,玲玲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他们为什么都突然离开了?”
“官家刚才不是都说了吗,玲玲你说得很好。”
李儒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声说道:“况且玲玲这话说得确实不错,我们不能在让更多的孩子出现这般悲惨的情况了。”
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李儒虽然名叫儒,但他一般对于这些所谓的儒家学说,都是不屑一顾的。
但也不得不承认其中有些言论,也确实是说得非常不错的。
玲玲虽小,却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李儒看着依旧显得疑惑的王玲玲,继续耐心解释道:“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走,那都是为了不让更多的孩子失去父母失去家人,这一切可都是玲玲你的功劳啊。”
王玲玲又嘟着嘴不禁问道:“可是李先生,为什么要让那些金人杀到我们的家中来呢,难道我们就不能在城外面抵御他们吗?”
李儒:“........”
李儒闻言,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他的心中有着足够的解释,并且是一套完整的事件流程,凭借着他的见识可以轻轻松松将起因经过等事宜详细述说出来,这些事情他可看得不要太透。
只是,这些解释他却说不出口来。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既定事实,再多再合理的解释,都显得是多么的无力。
李儒正沉默着,却突然听见坐在他对面的庞枢密,微笑着轻声说道:“小娃娃!”
“你刚才说得很对,我们就是应该在城外面抵御敌人,将敌人放进来大肆杀戮实乃大过。”
“但如今事实已然发生,我们如今能做的,便是竭尽全力弥补之前的过错。”
“昨日之事已然发生不可改变,而今日之行为,则是为了避免再犯下与昨日一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