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了大半天,沈国公信心满满的离开皇宫,可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有些犹豫了,苦笑一声,准备面对安国郡主的狂风暴雨。
只是没想到,安国郡主竟然很冷静,只是静静的梳妆,面色平静的像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样。
安国公看着熟悉的妻子,也是陪伴这么多年的妻子, 心中还是有些发虚的,“我打算去福州,你知道了吧?”
“嗯,听下人来禀告了。”
“你是怎么想的?”
安国郡主转身看着他,眼里满是彻骨的冷意,“我怎么想的重要吗?你已经在朝堂上说出去了,事情已经定下来,现在来问我怎么想的,不觉得虚伪吗?”
这才是熟悉的语气,沈国公反而松口气,还会骂人就能商量,“我是国公爷,享受朝廷的供养,该我出力的时候不能退缩,这是朝政,你不懂。”
“我不懂,若不是因为沈南栀,你会这么积极主动的吗?沈宴修,咱们夫妻这么多年, 你跟我说这个,就是侮辱我的智商了。”
“也有这一方面原因,那老东西太坏了,我气不过,也是替我自己报仇,若不是他送女儿来京师,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儿。
归根究底,老东西才是罪魁祸首,我自然得找他算账。”
“是算账吗?算起来人家也是你的老岳父了,要不投奔岳父?吃香的喝辣的去吧。”
沈国公眼神一闪:“这也倒是个法子啊,凭着这个关系,我说不定能吃下整个福州。
安国,咱们成亲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你男人我呢, 我若是上门,就是斩尽杀绝,寸草不留, 你倒是提醒我了,这是个法子。”
先拉关系, 老韩王肯定也想多个帮手,演戏这方面, 沈宴修就没有输过。
安国郡主又压不住脾气了,深吸一口气道:“那我呢?你打算把我和孩子怎么安置?”
“你们自然是留在国公府了,孩子们也要读书的,不能荒废了血液,可柠也要成亲,得说个好人家,我此去又不是不回来了,顶多三年五载的,事情办完,立了功, 咱们家会更好。”
安国郡主摇头:“我若是不想一家分开呢?不想你离开,你能不能留下?”
安国公蹙眉,“你别闹了行不行?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门, 怎么年纪大了,反而黏人呢?
你若是想跟我一起离开也行,我会安顿好你们的。”
安国郡主又摇头:“我不离开家,这里住着习惯了,哪儿也不去。”
“那你想怎么样?”
“咱们和离吧,我过我的日子, 你过你的日子,你也不用因为沈南栀心怀愧疚, 左右为难。
当年是我的错,我娘家已经被她逼走了,现在又是你, 她不会放过我的,我不如自己和离,还能留一份体面。”
沈国公不信:“你是小人之心了, 南栀不是这样的人,她格局大,从不在乎这些内宅琐事, 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何必抓着不放?”
“在我这儿过不去,行了吧?她……”
安国郡主是彻底的伤心了,在他眼里,自己就是恶人,就是小心眼儿,小肚鸡肠,他女儿什么都好, 都是自己的错,她完美纯洁,是最好的了。
“和离吧,别说了,就当我求你放过我。”
沈国公也难受,问道:“若是和离,女儿还 怎么说亲?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的,你为了孩子,别任性了行吗?”
安国:“……”
她又是任性了, 可是想起女儿,真的是由不得她任性,女儿被掳走,已经坏了一次名声了,若是有个和离的父母,谁还会娶她?
安国郡主真的绝望了,和离都不行,娘家也走了,真的是太难了她。
忍不住趴下哭起来,沈国公忍不住心疼:“你这是何必的?又怎么了嘛?”
好好的又哭,哭的人心烦。
“你出去!”
沈国公还懒的看她哭,去练武场 教导儿子, 他的俩儿子都很皮实,也都和他性格差不多的,大咧咧的万事都能放的下,唯独女儿让他放心不下。
此时沈可柠在摄政王府做客 ,等了一会儿才见到沈南栀,让她很意外:“你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情来的?”
“我父亲怎么了?”
沈可柠一头雾水,沈南栀就知道她还不知道 ,“ 你父亲要去福州当钦差,调查韩王府, 这一走,三年五载的回不来了,你不是因为他的吗?”
“父亲要走?母亲怎么办?”
“这个你不该问我。”
沈南栀耸耸肩,还有点儿幸灾乐祸呢, 安国郡主现在大概是左右为难,生死两难了吧?
活该!让你恶毒,这是报应。
“你还有事儿?”
沈可柠犹豫着,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该不该说了, “我,我不是因为父亲的事儿,是我自己。 ”
“你自己?有了喜欢的人了?但是他的身份不够高,怕你父母反对?”
沈可柠惊讶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女孩子那点儿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还用去调查你吗?都是浪费我悬镜司的人力, 这个男人是谁啊?”
“你也见过的,就是管理慈幼院的小官儿,姓张, 我们最近一直在一起 ,共同打理慈幼院,我挺喜欢他的……”
沈可柠羞涩低头, 南栀姐会不会怪她不检点呀!
“他呀,倒也是个挺不错的人,我帮你查一查他祖宗十八代,家风为人如何,你等一等吧。
现在别只想着情情爱爱了,还是回去看看你父母吧,我估计着又得吵翻天了。\"
沈可柠担心了,却忍不住道:“你能不能把你嘴角那些幸灾乐祸的笑收一收?
算我求求你了,我母亲已经吃够了苦头了, 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沈南栀摇头:“不能, 你觉得她苦,那你知道我怎么长大的吗?我甚至还嫁过人的,婆家全家都欺负我啊,若不是和离离开,我大概回早死的。
我的一条命,只是换她吃点儿苦头,你觉得公平吗?”
这事儿沈可柠真的没有听说过,只是担心问道:“摄政王知道吗?”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家吧,我家摄政王我搞得定,想你这个性子,以后的夫家心术不正,你被人家磋磨的日子还长着呢。”
沈可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