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泽衍不知道礼盒里的东西是什么,不敢随意碰。
盛夏也怕他不会用,于是亲自上手。
然后,仲泽衍就看到那白色如纸般的东西凭空飞起,贴到脸上。
聪明如他,很快明白,小夏是想告诉他,这是戴脸上的。
他试了试,两根绳子挂在耳朵上,像面纱似的。
但这个,比面纱的材质要厚些,也更贴肤,紧紧地包裹贴合着他半张脸。
随即又见那个透明的瓶子飞起,在屋子里转了圈,造型奇特的“瓶口”处往下按压,便有极其细腻的水雾从上方喷洒在屋子的各个角落。
仲泽衍看着,心中惊讶,已经明白了这些东西的用处,以及有何作用了。
其实古代人,并不大清楚那些传染性的疾病是如何传染的。
他们只知道,只要有所接触,便可能过病气染上病。
仲泽衍以往也并未研究过这些。
如今看着面前乱飞的东西,他脑中灵光一闪。
盛夏能示范的,都示范了。
最后剩温度计。
他思来想去,不知道怎么教他抬手,把温度计夹胳肢窝里。
而且,崽崽是不让脱衣服的。
脱衣服,要百万金币!
盛夏刚想到这,屏幕忽然弹出提示。
【温馨提示:需要使用说明吗?使用说明只需10金币哦。】
盛夏:“……”
直播间:“……”
你这个系统是不是可以提示早一点。
这都快示范完了都。
盛夏买了使用说明。
礼盒上又多出一个小册子。
仲泽衍拿起小册子看。
里面不仅有图文并茂的使用说明,还有一些常识科普。
仲泽衍看完后,仿佛醍醐灌顶。
他深吸口气,“小夏,原来你们那称呼时疫为病毒。这些知识,我们大齐之刃竟是半点都不知。如此看来,若是按照册子上所说那般去防疫,时疫扩散速度便会被压下。”
盛夏一愣。
没想到10块钱的使用手册,居然还有防疫常识。
如果能普及防疫常识……
仲泽衍也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
有下人过来禀报:“四少爷,侯爷回来了。侯爷命所有人去正院,他有事要吩咐。”
……
却说仲勋垂头丧气回府后,立即召集了仲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到主院,当场立下规矩:
“长安城也已出现时疫,咱们府中什么都有,从今日起,任何人都不得出府。府门紧闭,若有人敢私自出入,死罪。另外,府中如今是否有人身子不适,若已染上时疫,我劝你们自己站出来,立马出府去,如若有谁敢隐瞒,就是死罪!”
仲勋厉声说完,四下一阵沉默。
忽然。
几声咳嗽不可抑制地在人群中响起。
这咳嗽声,以往还不算什么。
可在如今这个风声鹤唳的情形下,一咳,场上所有人都惊了起来,齐齐望向声源处。
仲玲僵住。
无数目光直勾勾盯着仲玲。
仲玲用手帕捂着嘴,整个人害怕极了,忙道:“父、父亲……玲儿、玲儿身子还没好,但玲儿不是时疫所致,玲儿是上次落水留下的病根……”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
“送走!”
一旁的老太太直接下令。
仲玲大惊失色,“祖母!玲儿真的不是,玲儿前不久找大夫看过的,大夫说我只是……”
“如今是什么光景,普通大夫若能看出时疫,这时疫也不会说爆发便爆发。”老太太面无表情,“玲姐儿,你与林姨娘先出府去,去城外的别庄住一段时日。若不是时疫,日后你们自能回来。”
老太太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如果仲玲真的是时疫,留在府中,便是害了整个仲家。
仲勋也知道轻重,立即挥挥手,让人把哭的委屈凄惨的仲玲和林姨娘拉走了。
四周的下人见状,更是心惊胆战。
连五小姐都被送走,若是他们这些下人有问题,岂不是更惨……
这边。
仲泽衍微微拧眉。
盛夏看着,也暗道这老太太是真铁血无情。
仲玲大概率不是时疫,就是之前折腾的后遗症,而且她这段时间病成这样,根本没有出府,去哪染疫。
再说,如果她真染上了时疫,现在送走也来不及了。
整个侯府都已经遭殃了。
不过现在不是时疫,送出府后就不一定了。
外头正乱着……城外也不可能有城内管控的那么好。
盛夏轻叹,这仲玲,倒霉咯。
而屏幕内,老太太见仲勋大动干戈,且脸色凝重,不禁问他是不是朝中发生了什么。
仲勋摇头,心想他的烦恼,她们这些妇人是不会明白的,只沉沉道,“圣上在殿上大怒,一言难尽啊。此次时疫怕是又将伤亡无数……”
老太太神色微肃,正想说些什么。
“侯爷,老夫人,府外有人求见!”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报。
仲勋拧眉,这时候求什么见。
谁敢乱见旁人。
他直接拒绝,“不见!”
“是、是临昌伯府派来的人……”小厮忙结结巴巴说,“他、他说咱们姑奶奶今早忽然病倒,大夫说、说姑奶奶是染上了时疫!”
这话一出。
仲勋脸色顿变。
一旁的老太太眼睛一黑,竟直接晕了过去。
霎时,场上大乱。
扶老太太的,请大夫的,等等……
老太太昏迷,仲泽衍身为小辈,也不好离开,与仲远仲婉等人一起守在院外。
他神色一直凝着,眉头也微微拧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盛夏看着,也不好问。
直到大夫给老太太开了药,仲勋揉着眉心出来。
仲远仲婉等人立即上前询问老太太的情况。
“父亲,祖母如何了?”
“大夫说没什么大碍。”
“父亲,那姑母那边怎么办?”
“……”
这边,仲泽衍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父亲。”
他轻声唤道。
仲勋却好似没听到,捏着眉心,“你们先回去吧,切记,勿要出府……”
说完,仲勋就转身准备离开。
仲泽衍拧眉,又喊了一声:“父亲。”
仲勋很有些烦躁。
如今什么情况了,这些孩子不能替他分忧就算了,还要烦他。
喊喊喊,喊魂呢!
他脚步一顿,不耐烦地回头,没好气开口:“你有何事,为父如今没心思替你处……”处理。
一句话还没说完。
“姑母五日前回来过,她若染上时疫,咱们府中怕是也危险了。泽衍是想提醒父亲,应尽快将姑母所过之处所用之物清扫消毒,否则我们都难以幸免。”
仲泽衍神色很淡很冷,说出的话,却让仲勋脸上的不耐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