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拒马河一带,现在也很少见到它们的身影了,
主要是它肉质鲜美,是人们餐桌上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在高利润的引诱下,猎人仃不惜使用各种手段,过度捕杀,而其本身又繁殖周期过长,是导致其濒临灭绝的主要原因。
加上它臭毛病又挺多,对居住点要求过分苛刻,非水草丰满的地方而不居。而快速增长的人口,居民点的无序扩张,又极大地压缩了它们的生存空间,使得它们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少,生存越来越难。
而且这些愁态可掬的家伙,特别喜欢玩水,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水里,是有名的游泳健将。
有水的地方,才能找到它们生活的踪迹。
因此,当地人叫它河猪。
如果是现在,它肯定会在国家出台的濒危动物名录中占有一席之地。
可惜那时的人们并没这一意识,直到它彻底从地球上消失。
在僧楼镇时,张信曾一饱口福,品尝了用它的肉食做成的下酒莱,美味极了,且价格不菲,但物有所值。
后来又在屠宰场见到了它的真身,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不错,就是河猪,这次不愁没吃的了,”他把河猪放到地上,说道。
河猪的窝,在洞子的最里端,是用一层厚厚的干柴做的。
洞里是没有干柴的,除了石头,一根寸长的木棒也找不到。它是河猪一点一点从外面叼进来的。
河猪很勤劳,除了寻找吃的外,一生中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经营自己的家。
他们家一般都选择在靠水的洞里,一旦确定了位置后,他们便拼命地往窝中添加树枝,把巢穴建得无限大。
一个河猪窝的柴禾量,可以供一户居民使用好些天。
为了睡得舒服些,它们从不吝惜在这方面下功夫。
说河猪是世上最勤劳的动物一点也不为过。
现在的这头河猪,作法更甚。
木柴全部由外面拖到这儿,其间要经过漫长的水路。拖到洞里时,肯定是湿的,但现在全干透了,可能河猪在这儿生活有一段时间了。
并且之前它还有一个伴侣,只是不幸的很,它可能被人类捕杀了。
由于外部生存环境恶化,河猪把巢穴建得越来越隐蔽了。选择在了这儿,肯定认为这儿是人类触碰不到的地方,可以高枕无忧了。哪知还是低估了人类的活动能力,最终还是没逃脱成为人类口中美食的命运。
这实在是一大悲哀。
张信看着满洞的木柴,笑了。
在这物资匮乏的洞里,木柴可是好东西。
他马上要把这些木柴利用起来。
他从河猪窝边,抱了一大捆柴,主要是树棒,运到外面。再去窝内寻了些柔弱的树枝,用火镰点燃。很快,一堆大火熊熊燃烧起来。
在火光映照下,他把那头河猪,开肠破肚,清理出内脏,然后到河中进行冲洗。
干净后,又拖到一块石头边,进行切割分块。
把切割下来的一块猪大腿,放在火里烘烤。
不一会,便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他行囊里虽然带着吃的,并用牛皮纸做了包装,还是进了水。变得很松软,有的甚至变成了糊糊状。他便在火里加工,使它们二次成形,然后又和打火石,火镰等,一起放入包内。
这些吃的在洞外可能会遭人嫌弃,但在洞内,一口都可以救人命,十分珍贵
谁知道他还要在这儿待几天呢。
他美美地饱食了一顿,不仅恢复了体力,也缓解了疲劳,现在该干点正事了。
他最关心的,依然是方静去了哪儿。
他又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
火光已经暗下去,再不续柴,火堆就会熄灭。
在洞里,光明很重要,他必须要保持火堆的持续性。
虽然有些浪费,好在河猪为他提供了足够多的柴。
像这样的火势连续烧几天应该没问题。
在洞中有一个缺点无法克服,就是看不到昼夜的变化,但多年的生物钟效应提醒他,现在离另一个夜晚不远了。
在洞里睡觉,一切都是冰冷的。
有了这个火堆,不但能吃到美味,还可以偎在火边,舒舒服服地睡觉,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
真得感谢河猪,不但其肉体为他提供了美食,还提供了这么一大堆柴。
他往火堆里加柴,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借助火光,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这火光,比起珠子的那点亮度,可是天壤之别。
珠子的光只能看到眼前的景色,且朦朦胧胧。
而这火光,从烈焰腾起的那一刻起,目光所至,几乎没有看不到的。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观察洞子的机会。
当他把目光瞄向方静刚才躺的地方时,惊奇地发现,在前方高坡上,有一点红。
那个地方,就在方静曾经躺尸的右上方。
虽然有石块阻挡,他看不到那儿的全部情况,但那是方静衣服上的颜色,他基本还是能够确定的。
他太兴奋了,忙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火棒,快步走了过去。
那根火棒是一种油松的原木,燃烧后,会有油诣流出来。油助火势,烧起来噼里啪啦的,举在手里,就像举了一个小火把。
他发现,方静现在躺的位置,与她刚才伏尸的地方,并不远,只是刚才由于光线的问题,把这儿忽视了。
这儿的地势很特别,它既是一个坡,也是一个山洞的入口。
和别的洞不一样,它是上行的,这也是刚才张信没发现她人在这儿的原因。
和最初的姿势一样,她仍然面部朝下。
只是这一次,他不用翻转脸,便知道了她就是方静。
现在他急需解决的问题是,方静是怎样从最初的位置,到这儿来的。
是野兽叩这儿来的?看起来不可能,首先它衣服完整,头部没有破损,如果野兽把她拖到这儿,一定得有抓?。
而且他刚才也走了洞的许多地方,根本没发现有大型猛兽。
再说,有大型猛兽,河猪就不会在这儿筑剿了。这种动物,天生受欺负的命,人类以它为食,也是大型猛兽喜欢的美味。
它选择在这儿筑巢,这儿一定是安全的,至少它认为这儿没有对它的安全造成威胁。
“难道…”他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很可怕的想法,“难道是她自己爬过来的?”
想法虽然不可思议,但也只有这一条,才能完美地解释姑娘到这儿的原因。
但这得有个条件,那就是姑娘必须活着,否则,真是活见鬼了。
他又把姑娘的身子翻过来。
姑娘仍像睡着了一般。
他用手抚摸了一下女孩的脸蛋,软软的,富有弹性。
张信有些发懵。
死去的人不久后,就会因血液停止流动,而脸色苍白,肢体僵硬。而面前的这个女孩,却不具备这些死人的特征。
他又去抓姑娘的手,在刚一接触的一刹那,他感觉到对方的手猛地抖动了一下。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忙把手放到姑娘的脉搏上,发现仍在跳动。
天哪,他大声惊呼,原来姑娘还没有死,还活着。
这听起来有点像讲故事,但却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只能说姑娘的生命力太顽强了,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磨难,如跳井,暗河漂流,在被抛沙滩上后,又经过两次河水暴涨的冲击,都顽强地挺了过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而且又这么几天,这简直是个生命的奇迹。
她几天趴在这儿不动地方,看样子她是在等待着一个他生命中的贵人出现。
他张信正好扮演了这个角色,这是天意,命里决定的。
从人生命的脆弱度来看,他最初认为方静是一具尸体,没有一点错,换谁都会这样认为的。
所以他未对姑娘采取任何保护措施,甚至连摸一下脉搏都认为是多余的,差点犯下了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幸亏又返了回来,否则姑娘真的就成为了一具尸体。
可怜的姑娘在苏醒过来后,面对黑暗,求生的欲望十分强烈,她漫无目的地爬行着,最后终因体力不支,又再次昏迷。
还好,张信及时找到了她,看来一切还不晚,来得及。
他忙抱起姑娘,向火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