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他不行了……”渺渺噼里啪啦的掉着眼泪。
“啊?!”
“你要不要下去陪陪他,渺渺怕他一个人寂寞。”
“啊???”
短短几句话,让云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渺渺表演。
趁着他不注意,渺渺将手上的灰尘抹到了云良的身上。
“那这棺材。”云良迟疑的问道。
“我提前准备的。”渺渺斩钉截铁的说着。
“这牌位?”
渺渺费力的抱住,“昨儿刚打好的,质量杠杠的。”
看着这几乎都快布置成灵堂的正厅,和一脸理所当然的渺渺,云良有一阵恍惚,不是,他怎么觉得他们比自己还着急。
不对啊,这走向怎么就这么奇怪。
“要不,我再去看看皇兄,万一还有的救呢。”
渺渺这眼泪说来就来,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你真是个好人啊,我爹爹都快臭了,你还想着救他,呜呜呜……”
“太令人感动了。”
臭,臭了,了……
云良心下一惊,不会是云衡已经中毒死了吧。有些怀疑的看向其他人,只见得他们都低着头,愁云惨淡,像是死了人一样。
死了人啊。
记得回来的死士同自己说过,云衡中的是三日醉,没有解药,最多也就三五天的事,人就会发出奇臭,吃不下去东西,然后慢慢的饿死。
莫不是云衡受不住,提前自尽了。
云良一副担忧又难过的模样,“唉,即便这样,作为皇弟,本王也想去再看看他。”
“那行,你去吧。”渺渺说着后退了几步,还跟他摆了摆手。
就,这么干脆?
虽然心里充满疑惑,云良还是想要去看一眼云衡才能放心。
推开沉重的房门,扑面而来的臭味袭击了云良的鼻子,恶臭难闻的味道让云良当场呕了起来。
“呕,太医,呕,你快去,呕,看,呕……”
云良坚持不住率先跑了出去,待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这踏马也太臭了,下药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失策了。
太医也不傻,匆匆看了眼床上似乎有个人影,便紧随其后冲了出去。
总想让他去送死,他也不干咯,这宣王还不够自己如此卖命。
“宣王爷,幽王确实,唉……”
太医摇了摇头,一脸的可惜与悲痛,这其中有几分真假暂不知,但云良却是信了。
努力压制着自己拼命上扬的嘴角,云良尽量使自己表现的哀痛,“真是令本王难过啊,本王这就回府为皇兄祈福,希望他能早日好起来。”
渺渺捏着鼻子和云良保持着距离,“要不,你再陪陪爹爹呗,看起来你好像很担心他。”
想起那惊人的臭味,云良的脸都僵住了,“算了吧,本王还有点事。”
“好叭。”渺渺向来善解人意,“那你回去记得洗澡。”
“太臭了。”
渺渺真的是往云良肺管子上戳,“呵,呵呵。”
云良充满恶意的眼神看着渺渺,秋后的蚂蚱,你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到时候,他非得把这小崽子卖到青楼里去不可。
可这种眼神,渺渺早就看过了许多次,因此也并不害怕,还能继续淡定的演戏。
“唉。”渺渺看云良一眼,然后低头叹口气,再看他一眼,继续叹气。
“怎么了。”云良都快被她折磨疯了,不耐烦的吼道。
“宣王爷,你认识其他的宗室子弟吗。”
云良一头雾水,“你想干嘛。”
渺渺忧愁又低迷的叹了口气,“爹爹要去下面了,渺渺要找未来的太子养自己啊。”
“你什么意思。”云良听不得‘太子’这两个字,瞪着眼睛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傻啊。”渺渺鄙夷的看着他,“当然是皇上没有合适的儿子啦,那太子肯定是宗室子弟里出。”
云良眼睛都要红了,死死的盯着渺渺,咬着牙问道,“谁和你说的。”
“我自己悟出来的啊。”
“现在皇上的儿子好好的,只有你啦,但是宣王爷你又喜欢男人哎,皇上不会让你当的。”
渺渺同情的看着他,张口就是为他好,“你也不要太难过,要是我能选的话,肯定让你当。”
“看来你爹爹还是不够爱你啊。”渺渺在云良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虽然渺渺说的七零八碎的,但云良还是听了进去。
“哼。”云良拂袖离去,但从背影中也能看得出来他阴郁的模样。
纪白看着那不到自己小腿高的崽子,陷入了沉思,得亏他没有得罪这小祖宗,不然今儿倒霉的就该是他了。
在暗室内,云衡坐在桌前。
“我倒是没想到,我的女儿也是个黑心的。”云衡点了点她的眉心,渺渺晃悠的差点摔倒。
“王爷,今天虽然送走了宣王,但皇上那边恐怕不会轻易相信。”纪白说道。
“无妨。”云衡根本不在意皇帝是否相信,只要云良那个蠢货相信就可以。
回去后,云良反复回想着渺渺的话,越想越不是那么回事,钻进了牛角尖,甚至都忘记了捅出他喜欢男人这件事,还是渺渺干的。
最近父皇的态度,云良都看在眼里,他自诩深情母妃,可为什么仅仅因为自己喜欢男人,就断送了自己的太子之位。
说到底,他还是不够爱自己。
云良彻底忘记了皇帝往日对他的好,只能想起那些所谓的‘不公平’。
若是,若是自己能杀了他,是不是自己就能登上那个位置,反正现在也没有皇子能同自己争上一争。
即便皇位来的不正,看在自己是唯一的皇子份上,那些大臣也不得不扶持自己了。到时候,他再勉为其难的捏着鼻子,睡个女人留个种,不就得了。
云良把一切都想好了,唯独没想到,他不育。
哪怕他真的登上皇位,也得断送在他这儿。
“宣王爷,咱们不再考虑考虑了吗。”谋士试探的问道。
云良不耐的说道,“有什么好考虑的,难道这样本王还能输吗。”
不可能的,他现在可是独苗苗。就算失败,父皇也不会杀他。
谋士看着云良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很是聪明的闭上了嘴,看来,他该早做准备,为自己寻一条生路。
“很快了,不枉本王这么多年的隐忍。”云良兴奋的在书房内转来转去。
谋士只是恭敬的行礼告退,呵,他不奉陪了,他还不如回家去种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