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一席话,就调动了在场李家庄所有人的情绪,林秋儿的心里感到很满意。
知道养生馆的好,他们才会认真对待,使出浑身解数,来争取这个进入养生馆的机会。
林秋儿吩咐荷花,去柳叶胡同叫林雀儿回来。
她自己则坐在小花厅的主位,先让在场识字和不识字的人,分开左右两边站好。
一个国字脸,二十多岁上下的男子对李家庄的人低声说了句,识字的站右边,不识字的站左边。
李家庄的人就听话地动了起来,很快分开左右两边站定。
站在右边识字的人,脸上浮现窃喜。
与之相反,站在左边的人则一脸沮丧。
林秋儿不打算太早说破,其实识不识字,只不过是分工不同而已,并不会影响到自己要不要留下他们。
她倒是对国字脸男子升起一丝兴趣。
他的左手应该是曾受过伤,因为见面到现在,他一直将自己的左手藏在袖子里。
林秋儿问国字脸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很意外林秋儿会突然问自己的姓名。
反应过来后,他伸出右手抱在袖里的左手,拱手道,“回小姐,小人李开润。”
林秋儿点了点头,并没有再继续问其他的,这也让李开润心里松了一口气。
在林雀儿回来之前,林秋儿又让他们按照自己所会的技能再次进行了分组。
等林雀儿赶到,林秋儿对众人介绍,她才是养生馆的林掌柜。
李家庄的人又给林雀儿行了礼。
林秋儿低声将现在分组的情况,给林雀儿详细解释了一下,就将主控权交还给了她。
林雀儿知道了情况后,迅速进去状态,先是说明养生馆的规矩,然后是月银,休沐。
顺便还说了,如果养生馆每月利润达到多少,他们还能额外拿到奖励。
李家庄的人惊呼出声,两眼放光,和身边的人小声交流。
林雀儿等他们交流了一会儿,手一压,瞬间鸦雀无声。
林秋儿边看林雀儿的做派,边感叹果然不愧是在花楼都能成为花魁的人。
那手腕和话术是一套一套的,将李家庄的人,唬得是一愣一愣的。
看现场也没她什么事,林秋儿吩咐荷花留下帮忙,自己晃悠悠走回院子。
没想到路过花园时,竟然迎面遇上出来散步的顾大夫人,身边陪着她的人是多日不见的尤云柔。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当然,这说的只是尤云柔一人。
林秋儿内心虽吐槽晦气,但脸上带笑看向顾大夫人,全当眼前没尤云柔这人的存在。
给顾大夫人行了一礼,不等她开口,林秋儿就又说了声不打扰她逛花园的雅兴后,抬步轻飘飘离开了。
尤云柔用想吃人的眼神,盯着林秋儿离去的背影。
自己会陷入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困境,全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造成的。
如果这个女人能消失就好了。
灵光一闪之间,想到了什么。
尤云柔的眼神,立刻变得幽深莫测。
顾大夫人见尤云柔一动不动,看着林秋儿离去的背影。
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柔儿放心,姑姑是现在你这边的。我会想法子,让安清娶你进门。”
只是这话说出口,连顾大夫人自己都也觉得有些不敢保证。
可见尤云柔这副样子,顾大夫人又觉得,自己肯定要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她才行。
顾大夫人有爱护侄女的拳拳之心,想让她得偿所愿。
但难就难在于,顾安清不是皇城里从小受礼教熏陶的公子哥。
尤云柔不理解顾大夫人的难处。
她心里已经恨上了姑姑,是她让自己陷入这样被人耻笑的境地,更恨爷爷不肯出面让表哥娶自己过门。
姑姑和爷爷都靠不上,那她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
只是她心里再怎么恨都好,只要一天自己没成为顾将军府的女主人,就不能跟家里撕破脸,就还得哄着姑姑。
想清楚的尤云柔心里轻松了不少,她一脸娇憨地揽着顾大夫人的手臂,撒娇道,
“姑姑,柔儿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顾大夫人看着尤云柔,一脸慈爱。
两人在花园里四处闲逛,逛累了回顾大夫人的院子坐了一会儿,尤云柔就回自己的院子。
这次回来,尤云柔发现府里的下人,对自己的态度不像以前那般恭敬了。
等自己成了顾府的少夫人,要他们好看。
尤云柔收拾了一下,换了一条新裙子,带着提着食盒的贴身丫鬟,去找顾安清。
只是走到院门口,就被守门的小厮拦住了,说大少爷外出不在。
尤云柔不信,带着丫鬟就往里冲。
小厮又不能用手去推她,只能一路倒退着拦在她身前,大声嚷表小姐,大少爷真不在。
等看到顾安清的房门关着,里面静悄悄的,尤云柔虽信了小厮的话,可却转而责怪他没说清楚。
小厮被尤云柔这倒打一耙的做法,弄到心里有苦也说不出来。
在尤云柔离开,见不到她的身影了,小厮才低声嘀咕道,
“人家林姑娘都没这么大脾气,真把自己当顾府大少夫人了?”
而被小厮念叨的林秋儿,恰巧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怀疑道,
“这又是谁在背后,偷偷说我的坏话?”
素婆婆这两天一大早起来就去了绣房,荷花又被林秋儿留在了小花厅,所以现在东厢房伺候的下人,只有守门的两个小丫头。
此时听到林秋儿的话,两个小丫头抿紧嘴,眼珠子却快速左右转动了一下。
除了尤小姐,还能是谁在背后说林姑娘的坏话?
过了不多久,林秋儿又打了一个喷嚏,心想不会是这么惨感染风寒了吧?
来葵水本就比平时身体虚弱,要是再感染了风寒,那真是大写的惨字。
想了想,对外面两个小丫头说,“去厨房端碗红糖水来,再取几片生姜。”
“奴婢这就马上去。”一个小丫头行了一礼后,就疾步离开了东厢房。
林秋儿放下手里的游记,下了榻进到内间,取出之前林夏季带来的离心蛊,从小罐子里取了东西喂它。
感受离心蛊啃食手里小木棍的动静,林秋儿有点想知道这玩意长什么样?
可一想到如果这里面是一条浑身是毛刺的毛毛虫,或者黏糊糊的虫子,她就有些反胃。
算了,好奇心可以常有,但恶心到自己就不划算。
林秋儿果断放弃了打开罐子看离心蛊样子的想法,等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弱,她抽出棍子,盖好盖子,又将离心蛊收起来。
她先换了月事带,将喂食用的棍子也顺手丢在了垃圾篓里。
回到外间榻上重新坐下,小丫头就提着食盒回来了。
小丫头将食盒里的热水,红糖和姜片放在桌上,就又退出去守在门口。
林秋儿将薄薄的姜片放进热水,又倒了些红糖进去,搅了搅,等姜的味道和红糖的味道散发出来,就成了熟悉的姜糖水。
生理期喝姜糖水不适合所有人,但却是林秋儿一直以来的习惯。
她平时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使不完的劲,可一到了生理期,就是另外一个极端,嗜睡还容易疲倦。
喝完了姜糖水,林秋儿又继续窝在榻上,看泉安府的游记。
写这本游记的人署名游山居士,文笔活泼不乏趣味,着重介绍了泉安府的山水和吃食。
对于身处战略要位的月泉关,只是粗粗几笔就带过了。
林秋儿叹息一声,将手里的游记丢在了榻上,
“哎,看来想通过游记知道月泉关的情况,是不可能的了。
还是过两日,问问威武郡主手里有没有相关的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