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野闻言连连摆手，“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尹还素真是七绝赤练，那就不是一场简单的决斗了！”
陈九歌低头不语，这场决斗鹿城几乎人尽皆知，他在这个世界认识的所有人更是清清楚楚，如果临阵退缩，光是产生这个念头就臊得他满脸通红。
他很快就做了决定，“我一定会去的！”
李望野心知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转头对诸葛钢铁道：“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不用参与任何任务，回去好好准备吧。”
铁铁点了点头率先离去，陈九歌跟着拱手道别。
二人走后不久，李望野便拨通了穆岚的电话，开门见山的说完这些爆炸性消息后，电话那头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手机里才传来穆岚的声音。
“你没有劝他留在夷陵卫？”
“拦不住啊，你的学生你还不了解？”
又是一段沉默。
“我要回一趟水云间，你跟我一起么？”
“我这一堆事呢，等会还得去见秦玄凝，实在走不开。”
“秦玄凝？你找他干嘛？”
“他通过陈九歌找的我，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你多加小心。”
“放心吧师姐。”
挂断电话，李望野看了眼时间便独自前往鹿城烈士陵园，这里正是他和秦玄凝约定会面的地方。
李望野选在这里碰面的原因，秦玄凝心知肚明。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不知我秦家在军醒司眼中，是前者还是后者？”秦玄凝开门见山。
李望野低声道：“这个答案在你不在我。”
秦玄凝没有立即接话，二人并排朝前走去，在一个个墓碑前挨个停留敬礼。
走着走着，秦玄凝突然在一个墓碑前停了下来，还主动上前用袖子擦去墓碑上的灰尘。
李望野看了看墓碑上的名字，当即明白过来。
“我小儿子秦守节，十年前死于鹿城保卫战，被蝎尾针刺瞎双眼后分食，尸骨无存。”秦玄凝满目疮痍。
李望野低声道：“秦小少爷是英雄。”
秦玄凝无奈苦笑，对方的言下之意很明白，秦小少爷是英雄，秦家不是。
“关于十年前的保卫战，你们应该查出结果了吧？”
终于提到正事了，李望野想了想说道：“还没定性，不过有些人当年做了什么，相信秦老爷子比我清楚。”
“佛祖灯下也有偷油的鼠，老头子老眼昏花也难免灯下黑。”
秦玄凝的思绪回到十年前，当他出关之时，妖兽已经开始袭城，鹿城保卫战也已开始。
等他感觉到不对时，一切为时已晚。
为了补救，他悍然出手大战血月蛇君，虽然逼退了蛇君，自己却也受了重伤非常虚弱，坚持着收养完秦鸢，再也无力掌控其他，秦家也彻底走上歪路。
秦家这些年的愈发辉煌，在他眼中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
“守节都明白的事，你这当哥哥的怎么会鬼迷心窍呢？”
“甚至眼睁睁看着弟弟被妖兽分食？荣华富贵难道胜得过手足之情？”
李望野听着老人的絮叨，轻声说道：“也许，他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毕竟没有几个男人能躲得过耳边风是吧？”
“李长官的意思是，事情与尹还素有关？”
“我没这么说啊，是秦老自己想到的。”
秦玄凝叹了口气，“我今天约李长官，不是为了求情，也不想为谁开脱。上面若是查清楚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秦家绝无怨言。”
“只是秦战当时年纪尚小，此事与他绝对无关……”
“但愿上面能看在我儿烈士的份上，给秦家留条火种吧。”
李望野没想到秦玄凝会这么说，搞不懂他到底何意，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竟不知如何接话。
镜州总院水云间，看着连夜赶回来的穆岚，杨婆婆满眼心疼，关切道：“出什么事了？”
穆岚故作轻松道：“没事啊，就是很久没跟师父一起睡了。”
“傻丫头，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还能瞒得过我？快说吧，不然我俩一夜也睡不着。”
“嗯，我想进阶魔导师，学那再生之术。”
杨婆婆轻抚着她后背的手蓦然停住，认真的看向穆岚问道：“怎么了这是？你师弟死啦？”
“没有，他好好的呢。”
“那是要救谁？你该不会恋爱了吧？”
“没有！师弟现在不是在守长城嘛，我怕他死了行不？”
杨婆婆叹气道：“岚儿你应该知道，什么再生之术死而复生不过是泡影，条件苛刻也就罢了，就算真救活了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没有灵魂的。”
穆岚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木系魔导师不是还有一招休戚与共嘛……”
杨婆婆一把扳过穆岚，盯着她好一阵子后撇嘴笑道：“看来真被我猜中了，小丫头还真是恋爱了！”
“哪有……”
“你可想清楚了，这休戚与共一旦绑定，一辈子可都改不了了。”
“嗯，我想清楚了！”
“要不你先把人带来我看看，可别像师父一样绑了个短命鬼。”
“不要……”
第二天一早，杨婆婆便准备好了进阶所需材料，并且亲自为穆岚护道。
进阶完成后，杨婆婆又强留穆岚多待了两天才放她回去，并且等她走后立即给李望野打去了电话，问清楚一切的老太婆直接找到总院长。
眼看着决斗日越来越近，陈九歌的心弦也不由紧绷起来，倒不是担心秦战，而是怕尹还素真搞出什么幺蛾子。
至于李望野说的那些事情，无形中好像有一条看不清的线，等找到它就能将一切串起来。
这天早上，已经升作教导主任的周云逸突然找到陈九歌，跟着他来到校长办公室，刘仁神秘兮兮的关上了门。
“陈九歌，你应该听说过曜日灵泉吧？”校长开门见山。
陈九歌点了点头。
校长继续问道：“那你知道灵泉为什么十年未开吗？”
陈九歌摇了摇头。
“那我告诉你，与鹿城保卫战有关！”
“在那次妖兽袭城发生之后，一支战力极高的妖兽入侵曜日灵泉，学院上下一心、众志成城……”
咳咳！
周云逸咳了两声，开口打断道：“校长，说重点……”
“嗯，重点就是虽然守下了，灵泉却也被妖兽气息侵蚀，无奈之下只得关闭。”
“后来曜日虽然涤清了妖气，可那之后的尖子生几乎都出自那些世家，要么就是被世家收养的好苗子。”
“本来给他们进去也无所谓，都是自家学生嘛。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那次妖兽袭城大有蹊跷，可能就是那些人故意为之！”
“所以我不顾一切的关闭了灵泉，任凭他们如何打压谩骂，我也不愿为虎作伥，为此我受了多少排挤，挨了多少不知情人士的谩骂……”
老校长说着湿了眼眶，陈九歌忙拱手恭恭敬敬道：“先生大义！”
刘仁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什么虚名！我在等一个人能代表岳麓学院，而你！陈九歌！你才是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