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高高的门槛,秦鸢略带歉意道:“你别在意啊,那些人就是喜欢以貌取人的。”
陈九歌笑了笑,“如果跟这种人也要计较,我岂不是要累死。”
他说完给秦鸢和身后的铁铁互相介绍了一番,铁铁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此时才向秦鸢微笑示意。
她随后看着眼前曲径通幽的亭台楼阁自嘲道:“一直觉得自己算是见过些世面了,今天才算是开了眼界,这排场真不愧是鹿城首富。”
陈九歌闻言点了点头,此时几人刚转过高大的石墙影壁,眼前豁然开朗四通八达,宽阔主道旁不但有小桥流水,道路两侧的奇花异草更是清香扑鼻。
哪是什么别墅,分明像是皇家园林。
“院子里修高速?有钱人真他妈会享受!”陈九歌轻声吐槽。
秦鸢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轻车熟路带着二人一路前行。
铁铁见她不答话,看了一眼陈九歌接着说道:“修高速算什么?听说人家这院子里还有后山呢,而且是真山不是假山。”
“院子里有山?真的假的?”陈九歌满脸夸张的看向秦鸢。
秦鸢抬头看向二人,只一眼二人皆是满脸尴尬,显然这番并不精妙的配合已被她轻易看穿。
听出二人话里有话的秦鸢也没遮掩,点头答道:“是有后山,不过那里是映月灵泉禁地,我不能带你们过去。”
陈九歌尴尬道:“没说要过去,我就随便问问……”
秦鸢淡淡道:“你也学会拐弯抹角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露天宴会厅,清新翠绿的草地上摆着几张大餐桌,已经有不少人在互相攀谈。
秦鸢正要带二人进场,一位佣人突然上前说道:“小姐,老太爷叫您去一趟。”
她点了点头,随后准备继续带二人入座。
陈九歌却小声道:“快去吧,让老头等着你多不好,我们俩自己进去就行。”
秦鸢疑惑的看着他那双滴溜乱转的大眼珠子,轻声说了句别乱来后便转身离去。
陈九歌眯眼观察一番,很快就锁定目标,那是一桌珠光宝气的阔太团,一个个勾着头满脸亲切的交谈着。
她们那看似刻意压低,实则更加尖细的声音,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她们掌握的八卦一样。
“你们听说没?秦老爷子这次好像还请了那个大骂尹还素的小家伙呢?”
“谁?就是要跟秦家小少爷决斗的那小子?”
“对对对,叫什么歌来着,生的细皮嫩肉很是俊朗呢。”
“不会吧?请他来干嘛?难道是要在这里嘎了他?”
“秦家怎么可能拉下脸来做这种事,再说了秦家小少爷还要拿他当成年礼垫脚石呢。”
“听说那小子有点厉害的,好像还跟军部扯上了关系,这下有好戏看咯。”
“岂止有点厉害,简直是相当厉害。”
众人冷不丁听到少年的声音,这才发现桌旁不知何时坐了一对年轻男女,而且都竖着耳朵在听她们聊八卦。
“你谁啊?怎么瞧着这么陌生?”
“我是谁家那小谁。”
“谁啊?”
“害!我就是那什么歌啊。”
阔太们满脸震惊,纷纷打量起眼前云淡风轻的少年。
陈九歌也不害臊,谁看他他就看谁。该说不说,这些有资格参加秦家家宴的阔太个个风韵犹存,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倒也波涛汹涌本钱不俗。
尤其是那深V礼服下若隐若现的沟壑,看的陈九歌一阵目眩。
“有人来了。”
铁铁在桌底踹了他一脚低声提醒。
陈九歌抬眼望去,一袭灰色长衫的男子嘴角噙着邪笑缓缓走来,正是那个自称怀隐的道士。
“你还真敢来。”
“该叫你怀隐,还是尹坏?”
“你倒是不傻,不过名字嘛……只是个代号。”
“那你的代号是什么?”
尹坏闻言目光猛然收缩,死死的盯着陈九歌,似乎要洞穿一切。
周围瞬间寂静一片,一众阔太都哑然无语,无形的威压让她们如坐针毡。
陈九歌凌然不惧,抬眼与尹坏对峙,对方这个反应更加坐实了李望野的猜测,看来很多事就要水落石出了。
“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尹坏阴恻恻的说了一句。
陈九歌嘲笑道:“那你怕什么?”
“我怕了?”
“怕了!”
“我怕什么?”
“你自己清楚。”
“呵呵!我怕你走火入魔失心疯!”
“不劳您费心,小小的耳边风,还坏不了我的心性。”
一字一句针锋相对,一旁众人听的云里雾里,尹坏心中却更加骇然。
心念一动,却没在少年身上感受到一丝诅咒烙印,他不可置信的再次凝神,双眼之中满是不解。
他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破的了我的诅咒?
见他如此反应,陈九歌确定了耳后窍穴就是他搞的鬼,只是不知他是何时出的手,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更不知又是何人帮自己破除的诅咒。
不过这都不重要,想不通的事就先不想,也许明天就忘了。
尹坏拂袖而去,一位阔太实在忍不住看向陈九歌轻声道:“你不该惹他,他可是执法处处长,一定会报复你的。”
“处长么?我看是畜生吧。”
再无人敢接话。
此时场中管弦声响起,众人都往台上望去,身着喜庆红衣的秦玄凝精神矍铄,身旁跟着仿若仙子的秦鸢。
秦玄凝看向陈九歌笑道:“小友既然来了,还请赐教一曲。”
他上来没有理会一众宾客,而是直接对陈九歌开口,话还说的如此客气,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陈九歌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当即起身拱了拱手,随后眼神示意铁铁。
一袭旗袍的女诸葛羞赧起身,拿出一对闪闪发光的金铙,认命般的互击两次,高亢的金属声响起。
勾魂唢呐入口,号称乐器流氓的唢呐音直接给曲子注入灵魂。
依旧是百鸟朝凤,这次却是用作红事的喜调。
坐在红木椅上的秦玄凝双目微眯,指尖随着唢呐声不停敲打,端的惬意无比。
秦鸢见老头子如此开心,脸上也罕见的露出喜色。
台前的秦战却是目光悲愤,一双拳头握的嘎吱作响,爷爷不叫我一起上台就算了,还让这家伙在这出风头。
不知道我跟他水火不容吗?还是你真的老糊涂了?
好不容易熬到一曲完毕,秦战脸上没有一丝喜悦,直接上台掏出一面洁白如玉的物件道:“孙儿祝爷爷寿比南山,这是我特意找来的玄冰琥珀献给爷爷。”
“借着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希望爷爷帮孙儿定下和鸢妹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