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白与北斗缠斗许久之后,三人所在的空间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北斗咬牙,“啧”了一声。
“算你们运气好!”他猛的一挥袖子,四散成风,消失在二人眼前。
李白看也不看,凭着直觉,随意的向前挥出一剑。
一蓬暗色的血液溅落在地面上,但人已经消失了。
“就这么放他走?”李太白提着剑,转身看向严奕,再次向他确认。
“嗯,随他去吧,这家伙也不是本体。”严奕单手托腮,有些无聊的说道,“「神乡」没那么容易被打开,他收集的时间更长,等着他干活就行。”
更何况,在某些材料的收集上,特情部实在是不适合出面——就算是他也不会去挖人祖坟的,实在是太不道德了。
当然了,别人缺德就跟他没关系了。
至于说北斗会不会因为看穿了这一点自己不去继续自己的计划……怎么说呢,反正急的那一个人肯定不是严奕。
“这里要塌了,走吧。”李白走到他面前,想了想,把身上的外袍解了下来,将严奕兜头罩住。
严奕:?
“干嘛呢?”他疑惑的询问。
“这衣服上有防御类型的阵法,”李白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句,怎料严奕听过后更加疑惑了。
倒也不是因为他带了一堆的防身用具,这件外衣显得有些“多余”,而是因为一些更加久远的事情。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严奕思考了片刻,看着正凝神等待着最佳时机的李太白,觉得就在这里问出口也好,“尽管我并不在意别人对我的态度,但是,太白你对我好像一直都好得有点过分?”
“嗯?”李白疑惑的看向严奕,“这很奇怪吗?”
严奕:……
他大为震惊。
在那一瞬间他的脑袋里跳出了不下五六种诸如李太白与原本的“严奕”之间的关系、两人之间可能存在的过往……之类的狗血剧情。
然后又在下一刻被他自己否认了。
李白只是耿直些,不是傻,不至于分不清谁是谁。
“也是,我的表现似是有些突兀,但是为什么之前不问呢?”
严奕在思考人生的时候,李白也在认真的回想过去,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严奕,带着些疑惑的反问。
为什么之前不问?
这是个好问题,严奕在随便糊弄过去和说实话之间选择了后者。
“因为之前不适合。”
他不确定这个问题是否会影响到李白对他的信任,而万一钟离那边出了问题没有按时到来,李白便是他的计划中所必须的角色。
所以他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因为钟离先生?”李白再次靠着直觉找到了正确答案,也很快的理解了严奕之前不愿意深究的原因,“原来是这样,我从未想过这样会给你带来困扰。”
他看向严奕,洒脱一笑:“实在是抱歉。”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严奕单手托腮,好奇的盯着他。
“这就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李白摸了摸下巴,“……其实也不是很久,是我成为超越者之前的事情。”
李白成为超越者也就是近五年间的事情。
闻言,严奕不由一怔。
这个时间段……他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
“我之前是想要加入特情部,做点什么的,”李白笑着说道,“当时也算得上年轻气盛,却在这件事上栽了跟斗。”
就当时特情部那死样子,严奕完全能想象得到李白都经历了什么。
——尤其这家伙在某些事上的能力基本是负的。
一腔热血生生被现实浇了个通透。
「将进酒」重势,而自觉报国无门的李白,除了借着酒意挥洒些豪气以外,似乎也做不了更多。
“我就四处走走,想着多见些人,多认识些朋友。”李白干脆席地而坐,同严奕说着自己的过往,“我也想过,干脆杀了那些贪官污吏。”
“但是,不行,只靠着这柄剑,我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他的视线落在了手中的宝剑上,看着剑身上倒映出的面容,却是依稀回想起了当年那只能看着痼疾在身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后来,在我终于忍耐不下去,想要找人开刀的时候,那个人先一步倒台了。”李白脸上是轻松的笑意,听到他这么说话的严奕却是嘴角一抽。
很好,他知道那倒霉东西是哪一个了。
严嵩啊,严家这一代的族长,也是被他第一个扳倒的家伙。
“你不用说了。”严奕低下头,把脸埋在手心里,语气悲痛,“原来「哔——」的是你啊!”
李白:o.o
“什么?”
“我以为是严家养的见不得光的死侍暗卫!”严奕简直悲痛欲绝,“有段时间我觉都睡不踏实,结果跟着我的是你啊!”
当然了,那时他也没有真的被影响到,这个时候这么说也只是在转移话题加上调节气氛罢了。
李白:……
“哈……”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真是……”
那时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困扰了他那么久的问题,可以这样轻松的被解决。
他好像不适合自己想走的那条路,不过这已经没关系了。
某个雨夜,在处理过又一批杀手后,坐在严奕住处屋顶的李太白仔细端详着自己手中的长剑,曾经郁结于心的某些过往终于消散。
太菜了,他想,负责保护这个严奕的人简直都菜得不忍直视。在暗处保护别人的人,怎么可以不在打扰到对方之前,就把危险扼杀在暗处呢?
(特情部高手们:???)
还是他来吧。
“所以,是你单方面的对我熟悉?”严奕无奈的扶额,“……好吧,是我想太多,我道歉。”
“无妨,我也有错。”李白亦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单方面的同严奕熟悉,却忘记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跟个影子似的跟了他许久,“准备好,要离开了。”
扶桑木内部的空间已然开始萎缩、崩塌,想必是因为「种子」已经被取走的缘故。
李白起身,随意的走了几步,随后屈指轻弹剑身,青莲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吟。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
严奕向下拉了拉罩在头顶的长袍,垂下眼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自己所求太多,为此也付出了太多。他确实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他大可不必做得这么完美。
他十分确认,这就是他想看见的,这也确实是他有资格看见的。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
“与尔同销——”
「万古愁」
剑光乍起,轻松的破开神物自成的空间。
“——万古愁!”
————
小剧场:
严奕:我怎么总觉得有人跟着我,是来寻仇的吗?算了,睡了睡了。
李白:保护这家伙的人好菜,我得多跟他一段时间
再见面
李白:奕先生,好久不见!
严奕:?
严奕(头脑风暴ing):啊,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