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熠从直升机上下来,远处站着身穿暗褐色中山装的阮楚天已经恭候多时。
他从容地朝他走去。
海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头发,熬红的双眼如鹰隼般锐利,朝前的每一步都稳健而坚定。
阮楚天露出他惯用的微笑,双手背在身后,“司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人已经来了,他在哪。”司熠却不打算跟他废话。
阮楚天挑了挑眉,“司总不打算先看看我开的条件么。”
司熠冷哼一声,“我只身一人在这,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差别。”
“好。”阮楚天满意地点头,转身往舱内走去。
司熠随他走进去。
阮楚天这一路带了不少人,每隔一段路左右就分别站着两人,看起来都是打手,身上可能还有武器。
船舱内,阮楚天和司熠隔着一张桌子坐着,老张将几份文件一样的东西送到司熠面前。
“司总毁了我手上的赠予协议,总要还我一份是不是。”阮楚天双手环胸地靠在椅子上,挑眉看着对方。
司熠一目十行地扫完上面的内容,然后举着文件,“我名下的股份可以都给你,但老头名下的。”
司熠把文件丢到桌上,“你也知道,沈霞失踪了,在她出现之前继承程序无法履行。”
阮楚天早就想到这些,“当然,但只要法律上宣告她失踪,司总就是唯一继承人。“
“你想囚禁我?”司熠看出了阮楚天的意图。
法律上宣告继承人失踪需要时效,为了防止司熠中途反悔或者有其他动作,最保守的方式就是把他关起来。
阮楚天低笑一声,“只要这些股份都顺利转到我名下,司总自然就能恢复自由身。”
“我要见他。”司熠坚定地说。
“当然。”阮楚天知道不让司熠见到李炜,他不可能签一个字。
阮楚天张开一只手,“从你登船开始,我们就已经行驶在那方向上,明天你就能见到你的人。”
司熠转头看向一侧,只能看到船舱的舱体,看不到外面。
“宝宝。”司熠心道。
老张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想来是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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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晚饭做好了。”老谢殷勤地将饭菜端上桌,仰头喊了一声。
又狗腿地跑到头头面前,展示自己的成果,“屋子也收拾干净了,您看看。”
“嗯,还行。”头头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头。
“那两人吃的给了吗?”头头问道,显然已经默认将这些杂活安排给他。
“待会就盛去给他们。”老谢一边弯着腰,一边赔着笑脸。
“嗯。”
老谢在陈南南的“指点”下,开始殷勤地给小弟们打杂,自觉承担起这里所有的家务杂务。
可谓是把几十年狗腿的劲都使在了这几天。
机密虽然没探到,至少命先保住了。
都说三个和尚没水喝,现在蹦出个愿意干活的,谁会拦他?
这些人渐渐对老谢放松了警惕,就连他出屋子放风也没管。
反正就是个没什么作用的老头,就是死在外面也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主要看住李炜和陈南南就行。
看着头头跟他的小弟们开始吃饭,老谢盛着饭端到屋子里。
陈南南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嚼,称赞道:“老伯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这在老谢听来就是讽刺。
他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他们家里这些家务从来都是女人干的。
如今他为了活着,竟沦落到要干这些女人的活,如何让他不憋屈。
“接下来怎么办?”老谢冷言道。
他暗下决心,到时候一定要狠狠敲诈司熠一笔。
“别着急吗。你看这天这么干燥,一会饭后给大哥们榨上一杯橙子牛奶,大哥们肯定夸你。”陈南南说道。
老谢知道这一定是陈南南自己想喝,但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我这tm···”老谢抱怨了一句,愤愤地把碗端了出去。
老谢出去后陈南南就一直趴在门边,直到听到了榨汁机的声音才转头回来。
“你要干什么?”李炜问道。
陈南南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别说话。
李炜意会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老谢又端着两杯鲜榨橙子奶进来,放下之后狠狠地看了眼陈南南又转身出去了。
李炜拿起其中一杯要喝,却被陈南南拦下。
陈南南站起身,把两杯橙子奶拿到洗手间。
等她再出来时,手上的杯子都空了。
陈南南反手锁上了门,走回李炜身边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上写了一个字,跑。
李炜看向她,陈南南坚定地点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老谢这几天按照陈南南的要求出去放风,一会给她摘野花,一会给她摘野果,有时候还要去给她捡贝壳海星。
其实她都算着他来回的时间,然后从他无意间的描述判断这附近有什么,离海边有多远。
他们时间不多,而且只有这一次机会。
两人走到窗边,拆下他们撬了多日的封窗其中一截木板。
这里的窗户是欧式风格,玻璃都是一片一片。
正当他们小心地将玻璃拿下时,门把手被旋了一下,随即传来敲门的声音。
手上的玻璃差点摔碎在地上,两人额头都冒着冷汗。
“谁啊!”陈南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悦地对着门外大喊道。
“来收杯子!”是老谢的声音。
陈南南迅速把手中的玻璃放下推到床底下,然后拉开自己的衣服,又弄乱头发,用身体挡住窗户的洞。
还有意淫荡地叫了一声,让外头的人以为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不可描述地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多天,发生点什么也不奇怪。
李炜也赶紧把外套脱了扔在地上,然后拿起玻璃杯往门外走。
只是拉开门缝把杯子塞给老谢就迅速关上门。
老谢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凌乱的房间。
陈南南指着李炜旁边的灯。
李炜啪一声迅速把灯关了,他关灯的手都在抖。
老谢低头看向门缝,房间的灯灭了。
接着听到房间里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
“炜哥~快点。”
“好。”
老谢拿着两个空杯嗤了一声摇摇头,心道:“司总在外面为你们筹钱,你们到好在这里给他戴绿帽。”
确定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两人才停了下来。
经这一遭,两人已经紧张地浑身冒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