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难做出的抉择,重点不在于他们的回答是什么。而在于那个做出计划的人已经先一步做出了选择,只等着他们也点头接受。
她不是在等待允许,而是在等待一份认可,让这成为她所追寻的意义。
斯内普不知道他是该继续沉默,还是该试图说点什么,可他又能说什么。洛斯特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一切的决定。
以前她说她不想死,她说她会为他而活。后来她说她不配爱他,她需要先偿命。
于是她一步一步的在靠近死亡。
现在,她说她要杀了伏地魔。说她等不了了,说她没有更多的时间。
她没时间活下去了。
斯内普:“你想好了吗。洛斯特·克拉科。”
连名带姓的称呼是很少出现的,出现的时候都带着少见的情绪和严肃的场合,训斥或者表达爱意其实都是一样的重视,本质上都是因为被她勾起了埋藏的情绪,因为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带走了全部的注意力,于是眼里和心里都只剩下她。
他喊的是洛斯特的名字,问的却是自己。
他问自己。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想好了吗。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拦住她,还是接受这一切,哪怕最后要面对的将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洛斯特:“是的,斯内普教授,是的。”
女孩靠在椅背上,凌冽的气势随着姿势的松懈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靠在那里,脑袋往后仰着,身体放松,双腿甚至都是悬空,胳膊搭在扶手上,略微支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往下滑。
洛斯特:“我想好了。”
她甚至是笑着说的。她从来不是天使,斯内普想,她就是披着羊羔皮毛的恶魔,蛊惑着他一步一步走进名为洛斯特的陷阱,将他拖拽进属于她的地狱。
邓布利多:“洛斯特,我可以配合你的计划,但我需要你对我做一个保证。”
邓布利多没有伸出手,但他俯下身看向洛斯特,洛斯特将自己支撑着坐端正。
洛斯特:“您说。”
邓布利多:“我需要你向我保证,在生与死的边界,你会选择生的那一边,你会选择活下去。不论如何,你会选择活着。”
他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洛斯特,似乎这样就能看透她所想,确认她不会敷衍或是欺瞒,但洛斯特觉得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如此。
她答应过的。不会对他说谎,那她就一定不会。
洛斯特:“我保证。”
没有伸出的手掌,没有举起的魔杖,但在第三人的见证之下,无形的契约切实的存在于三个人的心里,这成为了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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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邓布利多,对于斯内普,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个很难做出的抉择,这是举起之后难以放下的兵棋。
毕竟真实的世界没有再来一次,落下的兵棋杀戮国王,代价是什么没人会知道。
硬质石器碰撞的声音声声入耳,这有些显眼了,尤其是在空荡的礼堂,洛斯特和德拉科各占一方。
哈利走进礼堂就听见清脆的一声,传了很远,声音来自哪里并不难找,他一扫就看见了相对而坐的洛斯特和马尔福,举起的棋子在控制之下挪位,碰撞之后落在棋盘,下棋的那位用的力气不小。
哈利:“你想要砸烂棋盘吗马尔福。”
他走到桌子边,轻笑一声用着随意的语气调侃。
洛斯特:“但即使他有本事砸碎棋盘,也已经挽回不了局面了,德拉科先生。”
慵懒的调子被拖着长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好像那个姑娘刚睡醒。
哈利看过去,看见洛斯特就能理解那份力道的原因。
一条腿踩在椅子上,不太优雅的坐姿,胳膊随意的搭在膝盖上,下巴压着胳膊,占据优势的女孩以一副相当懒散的姿态在进行搏杀。
而她对面的这位正襟危坐,空着的那只手攥着,另一只手抵在下颚骨,手掌虚掩着嘴唇,皱着眉在思考。
德拉科:“站着看戏的人当然有闲心开玩笑,这么有自信的话,就坐下来和她下一盘试试。”
德拉科已经看出了自己必输的结局,现在的这点挣扎只是猫捉耗子的必要流程,戏耍罢了。
哈利:“这是什么,巫师棋吗?”
德拉科站起身,哈利被前者按着坐在刚才的位置上。
洛斯特:“这就已经认输了吗?不如再试试看?梅林会保佑你的。”
微笑之下隐藏的是浓烈的恶意,不信梅林的人说梅林会庇佑她的敌人,恶劣的玩笑。
德拉科:“差不多,总之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没兴趣跟波特讲解这个游戏怎么玩,洛斯特当时就没告诉过他,全靠他自己摸索才能和她逐渐的有些拉扯和博弈。更何况,送上门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洛斯特:“别紧张,很简单。”
哈利看看德拉科,看看洛斯特,又看着在洛斯特抬手间被重新摆好的棋盘。
最终鼓起勇气开始和洛斯特对垒,至少德拉科有一点说的是真的。
差不多。
但没人和他讲过洛斯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下棋。又是跟谁学的下棋。说不定会是斯内普,或是什么很厉害的人,也许就是那位洛斯特每周末都会去看看的长辈。
不然他不理解为什么洛斯特下的那么好,他感觉比罗恩下的都好,跟罗恩他至少能坚持五分钟,而跟洛斯特,五分钟都很难,这还是因为他的犹豫斟酌,和洛斯特需要伸出手去抓握棋子,洛斯特总是下得很快,那颗脑袋里似乎已经计划好了整盘棋所有的走向,亦或者她只是毫无顾虑。而他,总是在仔细考虑之后才会挪动棋子。
即使如此,依然不影响三分钟后他的棋盘空空荡荡。
德拉科:“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波特先生。”
德拉科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的,几乎将看热闹看的开心这种感悟写在脸上,融进语气里。
哈利:“我第一次玩,这很正常。”
洛斯特:“是的,所以再来。三局两胜。”
挥手间棋盘被摆好,掉落的棋子跳上棋盘,蹦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等待棋手的新一次征战。
下棋是一项很有趣的活动,如果不是一直在输的话。
三局两胜变成五局三胜,又变成七局四胜。但即使如此哈利也没赢。
哈利:“马尔福赢过你吗?”
男孩儿将黑色的短发抓的乱糟糟,就像个鸟窝。
德拉科:“目前最好的成绩是场上只剩六颗棋子才输。”
德拉科饶有兴致的抱着胳膊,只是看着哈利吃瘪他就很开心。
洛斯特:“想点好的,目前成绩最好的是斯内普教授,他杀的我只剩下三颗棋子,虽然没赢。”
棋盘在谈话间又一次被摆好,但哈利已经输的失去了下棋的兴趣,洛斯特却申请和他再来一把。
哈利:“就算这把赢了我也不算胜利。”
他并不执棋,只是垂头丧气的看着棋盘,那些小小的棋子在洛斯特手里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他手里却只是一堆石头而已。
德拉科:“不,如果你赢了,胜利就是你的了。”
哈利无奈的抓了抓脑袋,还是伸手去下了第一步。
哈利:“这算你准备让着我吗。”
而洛斯特紧盯着棋盘,挪动棋子,将哈利派出来试探的先兵拦截。
洛斯特:“因为这是一局定胜负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