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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洛斯特和斯内普看起来吵了架终于稍微缓和之后,洛斯特和德拉科在这两天的氛围又开始有点奇怪了,第一个看出问题的是潘西,因为德拉科在第二天的神奇动物保护课上放任洛斯特被哈利拽走,在一群格兰芬多那边不知道在聊什么。

不介意,不搭理,也不把人拽回斯莱特林的队伍。甚至对洛斯特亲近他们的行为视若无睹。

潘西:“你们吵架了?”

她不免因此而感到疑惑。

德拉科:“没有。只是一些意见存在偏差,所以互相冷静冷静。”

他觉得这不能算是吵架,他们没有扯谁的领子,没有掏出魔杖,没有互相咆哮。只是默契的都给对方留足了空间和时间,但他们平时走的实在太近,一分开就尤其明显。

起因是他还没有敲定主意,而洛斯特看出来了,那个姑娘在劝说和放任之间也在犹豫。

潘西:“这就可以算是吵架了,德拉科,你们现在都把对方当作不存在。”

潘西仔细的观察了他们两节课之后依然 没有相信这个解释。

而德拉科也没办法给出解释,毕竟洛斯特吵架的唯一参考是斯内普,如果是他,下辈子也不会和洛斯特吵成那个相看两厌,好像下一秒就会掏出魔杖刺穿对方的脖子程度,他没那个理由,也没那个胆子。

洛斯特的生活很充实,从以前就是,这个学期只比以前更繁忙,她在忙着自己的学业,忙着哈利和他的成绩,还得忙着想办法对付伏地魔,他都想不通那颗脑袋里到底是怎么能装下那么多的心事,而即使有那么多,那么繁琐危险沉重的事情都在那颗脑袋里。

洛斯特看起来却依然轻松愉快,积极阳光。

简直不可思议。

光是考虑食死徒的事情都让他压力倍增到成夜睡不安稳了。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洛斯特都忙成了这样,竟然还腾出时间专门找他在公共休息室坐下谈谈,洛斯特没说太多,也没有明确的要他去做什么,但旁敲侧击之下,德拉科都能捕捉到一个清晰的消息,洛斯特不希望他加入食死徒。

他不确定这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预言,还是克拉科家的某种直觉,亦或者只是洛斯特的私心。但他也分不清他自己的想法,他一度觉得那是一种荣耀,一种光荣,可洛斯特每次提起伏地魔都只会让他心惊不已,洛斯特的每次计划都让他觉得那个姑娘会一去不复返,而正是这一次又一次的提心吊胆,让他真切的意识到,伏地魔并不只是那个辉煌的食死徒领袖,也是令人胆战心惊的黑魔王。

洛斯特随时可能会死在他的手下,他也有可能,他的家人也是,这是个很危险的事情,是个需要认真思考的选择,他想要为了家族去争取一些利益,去为父亲分担一份压力,去为母亲承担一些责任。

但洛斯特的提醒让他意识到,食死徒也许更像是一个沼泽,也许越靠近就只会越危险,他以为他在努力,但其实所有人都在越沉越深。

可他又不能离开,也不能展示出畏惧或者退缩。

这让他不断地纠结,所以他将问题抛了回去。

他在壁炉前向她提问。

德拉科:“既然这一切这么危险,你又为什么要去见他。洛斯特,我不信所谓的因为邓布利多和魔法部的鬼话。”

是的,鬼话,他一开始被她所蒙蔽,但后来就意识到那只是当时作为掩饰的借口,只是洛斯特又开始信口胡诹的瞎编罢了。如果洛斯特真的被邓布利多惹火了,她不可能一直忍到现在,而且洛斯特从来不是会需要谁帮忙才会去做什么事情的类型。

如果是报仇,那她的首选肯定是直接举起魔杖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杀到校长办公室。

洛斯特对他的提问并不惊讶,在只有焰火噼里啪啦的声响中,那个姑娘看向他,平淡的开口。

洛斯特:“因为我有我想要做的事情,和他接触是我计划的一步,我很清楚我需要什么,我也知道我将会付出什么,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所以我走出每一步。你呢,德拉科,你想清楚了吗,你想要的是什么,你需要的是什么,冲动之下做出的选择没有悔改的余地,那些你所忽略的后果,你想过吗。你有将命交代在这里的觉悟吗。”

语气坚定的难以置信。

德拉科:“那你呢,洛斯特,你想过吗。”

他对于这几乎是指责的语气感到不满,因为那种好像来自长辈的教育感到愤懑,他将问题抛回去,试图揭下洛斯特的伪装,可他没成功,洛斯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依然面无表情的盯着燃烧的壁炉。

洛斯特:“我从睁开眼的第一天就已经想好了,德拉科。”

她平淡的就像是已经死过一次。

德拉科想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洛斯特看起来那么坚定,就像是他也想不出自己到底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一个是因为知道的太少难以分析,一个是因为需要考虑的太多而理不出思路。

拿不准的事情他以前会问父亲或者母亲,后来他会问洛斯特。而现在前者已经足够忧愁,后者却选择将决定权又递交回来,洛斯特不希望他成为食死徒,却也不像是以前那样,她没有威胁,没有教育,没有训斥,他们坐下来谈了一场,洛斯特却只是像感慨晚餐的哪道菜不好吃一样,很随意的说那不合适他。

但她连个原因和借口都不肯给。

他们不欢而散,没有真的吵起来大概是最后的默契。

——————

但其实在困扰的不只是德拉科,也有提出这个话题的本人,洛斯特。

她最近常常陷入纠结之中,脑袋里似乎有两个声音在争吵,就像是当年发烧的那次,而现在,她又坐在壁炉前面烤着火,又在听着两个声音争辩。

一个叫嚷着她不能不管德拉科,那是她的朋友,他们朝夕相处了五年,虽然最初并不很愉快,但那也是很有趣的日子,那时候还是德拉科带她去办公室找了斯内普,后来他们也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和默契的搭档。她一直在为了不让德拉科遇到危险而如此的努力。

可另一个声音则冷漠的评价,就是因为她将注意力分散了出去才会导致计划变得缓慢,而也是为了德拉科她才会突然决定要去见伏地魔不是吗。她已经为他做的够多了,她还需要为了别人牺牲多少。而且德拉科并不在那份名单里,他不会死,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去管他。

两个声音各自占据着一方,好像都有着自己的道理,一个极端的善良,一个极端的冷漠,让洛斯特有一种好像是邓布利多和伏地魔在她的脑子里吵架的感觉,但她知道那当然不是,她甚至清楚那只是两个灵魂的叫嚣,可她甚至不确定到底哪一个是本来就属于她的。

亦或者其实它们都不是。

她阳光开朗,又恶毒狠厉,可以在斯内普面前像个真正的孩子,可以在邓布利多面前像个成熟的家主,在伏地魔的面前,她又成了那个听话顺从的刀刃,既有着克拉科的锋芒,也有着猎犬的顺从。她分不清哪个灵魂属于她,也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她。

如果这些都不是,那她的灵魂又去了哪儿呢?她又本该是什么样的呢?到底怎么做才能被称之为正确呢?

哈利:“洛斯特,你在听我说话吗?”

摇晃的手掌和男孩儿的声音吸引她。

洛斯特:“抱歉,走神了。你继续。”

她抬起头,赫敏碰了碰她的胳膊,在哈利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

赫敏:“你最近怎么样,洛斯特,你跟马尔福......”

洛斯特:“没事,我和他没吵架,相较之下我更想好好睡一觉,最近脑袋有点不听使唤。”

总在想些完全没用的东西。

洛斯特没说下半句,赫敏也没继续追问,因为哈利已经对她们皱起眉了。

在洛斯特的示弱下哈利不得不第三遍讲起关于课后那次练习课的事情。他们的时间定在今晚,地点在八楼,哈利是来跟洛斯特借用活点地图的,因为他们得避开费尔奇还有乌姆里奇,而洛斯特,她自己会幻身术,不需要刻意躲着谁也能顺利走上去。

哈利最终如愿得到那份地图,洛斯特撑着下巴看向他,那双蓝眼睛倒映出黑发绿眼的男孩儿,可她实际看到的是那片立满了墓碑的废土,那已经成了一片墓地,埋葬了太多,这些墓碑上写着不同的字,写着不同的时间,但这里的所有墓碑拥有同一个名字。

洛斯特。

她将那两个吵架的家伙丢进那片坟地,扔进那个挖好的坑里,埋葬,狠狠的插上墓碑,刻上那个名字。

她疲惫,迷茫,狼狈的坐在那片空地才意识到,她走进了一个误区,她纠结着对错,抓着想不通的问题在死路绕圈,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同一个怪圈,可这其实并不冲突,她只是需要一场冒险,一个意义,现在她已经完全处于棋盘之上,也已经找到了所追求的意义,厄里斯魔镜已经给了她最明确的指引。

她想要的就是让这些人活下来而已。

对错与否,其实并不重要,他人的看法也不重要,反正她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得到谁的感谢不是吗?如果值得珍重,那就一同保护,如果觉得不重要,那就舍弃,她最初就是那样的。

墓碑被踹倒,从墓地里最终走出来的是她本该有的样子。

伏地魔至少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她的血一度冷了,该再次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