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崔尧臣与秦乐闻言皆是一愣,崔尧臣有些意外的回她:“怎么可能呢?我们西凉可没那么阔绰,能这么大兴土木。”
秦乐在南陈待得久,也笑着在一旁解释:
“静轮天宫从前朝就开始修建,耗资巨大。为了继续修成这通天的道观,南陈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而我们陛下若是有这闲钱,不是拿去补贴军队,便是充盈禁苑...”
又走了半刻钟,一行人便抵达这座宏伟天宫外。
殿前守着几个道兵,见李望舒等人来了,便启了沉重的殿门,迎几人入内。
他们直直的走了两刻钟,才过了前殿与配殿,到了最中央处法殿,法殿之后便是高台神坛。
饶是自小长于宫廷的李望舒,也第一次见如此气势磅礴的建筑。
偌大的天宫,坐落于宫城地势最高处。
而位于天宫中线处的神坛,直直的延伸出整块白玉台阶,仿佛真的通天一般,一路遥遥而上至巨大的观天高台。
“即便是纣王的鹿台,也不过如此吧...”李望舒仰望着观天台,发自内心的喟叹。
一行人踩着及天的汉白玉梯,一步步攀上了整个长安的最高点。
月地云阶的观天台,视野极其开阔,有四道影壁与六十四根廊柱。
影壁位于高台的正东南西北,上面镂刻着七十二星宿与日月星辰的图案,随着一年四季光线的不同,在地面上投射出不同的星图。
位于八方的廊柱上,则篆刻文王六十四卦的饰纹。
而露天的厅堂中央,是天上的那轮满月,登上观天台后,那圆月大的仿佛触手可及。
清夜无尘,月满天霜,那轮明月之下,是一道修长玉立的身影。
那人头戴原始天尊玄冠,手里握着一柄乌木拂尘。
九色上清法服在高台的夜风中猎猎作响,二十四道绛帔与随意散着乌发在风中飘然浮动,宛若仙人。
见李望舒一行人踏入了观天台,他一扫拂尘,温和的微笑,语气似静谧的夜空般平静:
“李望舒,吾已静候多时了。”
就这么找到静轮天宫简直是意外之喜,李望舒原本以为自己到了静轮天宫,会见到那老道士寇辅真。
可看着墨丝披散,面容年轻的道士,李望舒拢了拢自己的披风,疑惑问:
“你谁啊?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在下寇辅真。”那人双目明亮,他将拂尘一收,抬手行了个道礼:
“吾受昭武将军所托,自然知道你的名字。”
???
“嘶...”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李望舒听得满心疑问,仔细打量他后,最终只问出个:“我记得寇道长,是个老头啊?”
寇辅真笑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他对一旁几人微微颔首,让一旁的道童上茶招待,轻声安排道:
“几位请在此稍等,公主怕是有些不便外宣的事要询问老道。”
李望舒正想着怎么开口单独和寇道长说话,连连点头称是,然后跟着他走上了十几步外的星台。
“坐吧。”寇辅真与李望舒在星台正中的木案前落座。
李望舒端起案上已经沏好的热茶,一饮而尽,感觉身上的寒气都下去了不少。
哎,修这么高的星台,居然也没有个屏风,夜风一吹简直冷死个人,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设计的。
“这星台,自然是吾设计的...”
李望舒立马捂上了嘴,暗中道:
‘我也没出声哇!’
寇辅真笑笑:“吾在这里能与天神交感,探查一个凡人的所思,更是易如反掌。”
“这么厉害?”
李望舒抬眸,眼神闪过诧异后立马转为欣喜,语气都恭敬了不少:“寇天师,我有许多事要问你!”
“吾知道,你耐心一些。”寇辅真微微一笑后,右手掐起指来,卜了一卦后,片刻后伸开五指:“李望舒,你只能问我五个问题。”
“啊?”李望舒一愣,有些不满:“真的只能问五个吗?”
“天机不可泄露,所以你只能问五个问题。”他点点头,语气平静:“现在还剩四个。”
“!!!”
李望舒有些气恼,但也无可奈何,想了一会才试探起他的深浅:
“寇天师,你为何在南陈,还变得这么年轻?你现在不应该在,在...”
“在西凉?”寇辅真见她语气迟疑,便帮她说完了后面的话。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寇辅真现在应该在西凉,为西凉王炼制春风丹才对。
“这姑且算一个问题吧。”寇辅真一甩拂尘,反问她:
“我现在本应该在西凉,而你,现在不也应该被关在魏国的天牢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