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暂时将赫舍里.曦瑶禁足,又看雅利奇面色好了许多,又有话要与海兰珠说的样子,便起身离开前往上书房。
虽说听起来胤祎已经没事了,不过还是要亲眼看一看,开导开导才是。
辇驾上康熙眉目沉静帝王威势不自觉流露,压的随行之人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很是压抑的到了上书房里。
看着学堂里身姿板正认真听讲的胤祎,康熙仔细观察过后终于放心了,这孩子初封太子,起了攀龙附凤心思的人肯定很多,只不过雅利奇到底是女子,胤祎这个男孩子有些话不好同她明说,此时就体现出了他这个汗阿玛的重要。
想着想着康熙嘴角露出得意笑容,他果然是雅利奇母子们的依靠。
钟粹宫内室里只剩下了雅利奇和海兰珠,没有人说话屋子里落针可闻。
瞧着心思不属的海兰珠,雅利奇握紧她的手拍了拍温声笑语:
“这次的事情同你没有关系,就是瑞宁也是无辜被波及到,宫外那里你额涅下次进宫的时候,还是要提醒她别被有心人利用了,免得连累到你和法喀。”
海兰珠面色凝重点头,家里姻亲关系她比雅利奇还清楚,自然知道自己额涅那爱慕虚荣,很爱听人吹捧,一旦得意忘形就容易被人利用,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仗着她这个皇后的势出纰漏,只不过没翻出多大风浪就是了。
回握住雅利奇的手,海兰珠眼里泪光流动,吸了吸鼻子瘪着嘴可怜兮兮说道:
“姐姐,你说我想过个太平日子怎么就这么难,不是这个给我找事儿,就是哪个给我惹麻烦,幸好还有你替我把持着左右,不然岂不是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了。”
瞧着她这难得的小儿女样子,雅利奇眼底藏着一丝怜悯,想了想轻声开口道:
“你阿玛近来身子不适,我的药只能保他十年,妹妹,你心里要做好准备。”
海兰珠下意识攥紧了雅利奇的手,力道大的都将她的手给攥疼了,泪水不自觉的流出,慌乱无助的央求着雅利奇:
“姐姐,我阿玛真的没救了吗?他也才花甲之年,有没有别的法子救他一命。”
输入一道异能缓解着海兰珠的情绪,让她能够尽快冷静下来,雅利奇这才凝视着她的眼睛,严肃认真的坚定摇头:
“其实当年颗药就是续命药,这些年再加上那些补药,若不然…”
她话里未尽之意海兰珠都懂,只是涉及到自己的父亲,她难免心里慌乱,泪盈于睫的看着雅利奇,满是无助道:
“姐姐,真的没有半分办法了吗?”
雅利奇重重叹息一声摇头不语,要不是担心遏必隆玩的太花花,一不小心死翘翘了,让海兰珠见不到最后一面,雅利奇都不会多余提醒这一句。
猛然听到这个噩耗,海兰珠心慌意乱的离开,当即派遣太医前往公府给她阿玛诊脉,她不怀疑雅利奇话里的真实性,不过还是想要再试一试。
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康熙想要查证春意下药的真假很容易,得到一沓子证词和证据后,他面目冷峻的吩咐着:
“梁九功,将平嫔父母带进宫来,派人盯着那几家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就来禀报。”
梁九功面色恭敬的亲自出宫去办差事,进入了赫舍里氏府邸后,冷着脸推开了送到手边的银票,不近人情的命跟来的人将平嫔父母请进了宫里。
还未出赫舍里氏的府邸,平嫔额涅就腿软倒在地上,那副不打自招的样子,吓得平嫔阿玛也是满头冷汗,心里又惊又怕之下竟是埋怨起了宫里的平嫔。
他们两夫妻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家族好,若是他的儿子一事无成,岂不是也让平嫔在后宫没了依靠,善保暗自咬牙忿忿不平,只觉得自己女儿不识相,没有为家族着想,要是早点答应了索额图的要求,他和他儿子肯定早就在朝堂里有一席之地了。
一路上没有停歇的来到乾清宫,善保夫妻俩诚惶诚恐的跪地请安,他们两人平日里可没有机会面见天颜,此刻心虚之下更是吓得缩成了鹌鹑。
和这样的小卒子不必迂回说太多,康熙一把将证词扔到善保面前,气势磅礴威压扑面而来:
“看清楚那些证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坦白从宽别想再存着侥幸心理。”
尽管浑身已经汗如雨下,善保还能保持着一丝理智,平嫔额涅却是已经吓得翻起了白眼,偏生又不敢真的晕死过去,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般。
只看了几眼善保就磕头如捣蒜狡辩起来,那副被冤枉,惊讶憋屈不理解的样子,不知情的恐怕还真相信了:
“还请皇上明鉴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这上面的事情奴才一件都不知道,没成想这贱人会谋害太子,奴才教妻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对于他这唱戏般装聋作哑不认账都表现,康熙丝毫不为所动,冰冷的嗓音透着杀意:
“人证物证都在你面前,你们两人做的事情全家流放宁古塔,永生永世给披甲人为奴都是轻的,看在平嫔和十三阿哥的份上,朕给你们个体面,回去后暴毙吧。”
“皇上,奴才冤枉啊,冤枉啊,还请皇上明鉴。”
善保疯狂磕头求饶,没几下光洁的金砖地面上就多了一滩刺目血迹,甚至还狠狠扯着身边妻子的胳膊,力道太大之下她身子不稳,脸重重磕在了金砖地面上,那声音听着就很疼。
疼痛让平嫔额涅回过神来,也疯狂磕头求饶:
“皇上饶命啊,奴婢也是受人蒙蔽,奴婢并没有毒害太子,那只不过是闺房助兴之物,奴婢也是一番好意啊,还请皇上看在平嫔和十三阿哥的份上,饶了奴婢一条贱命。”
康熙面色更阴沉了几分,被这两人吵得他头疼,冷哼一声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若是想要你们的儿子一起上路,你们尽管闹。”
一下子被掐住了命脉的两人呆住了,他们原本想着又不是毒药,一个小宫女而已,太子食髓知味收下就没事了,怎么也没想到会闹到丢了性命的地步。
两人失魂落魄的回家,抱着儿子又痛哭了一场,看着跪倒在门外的一地儿孙,两人只能遵从圣命暴毙。
翌日朝堂上康熙很是罕见的将索额图训斥了一顿,说他教导弟弟不严,有辱家门之风,故将索额图内大臣、议政大臣之职全部夺去,只留了佐领职位。
索额图的三个亲弟弟也被康熙一一剥去身上官职爵位,再加上善保夫妻俩的暴毙,朝廷里官员们顿时凛然,私下里结党营私的小动作也停了下来。
赶在年底前康熙将一切隐患解决了,后宫里平嫔倒是没有受到太大波及,只是日子同样不好过,直到新年过去了都还待在储秀宫里没有出门,带着儿子躲避着宫里宫外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