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也来到了钟粹宫里看望几个孩子,每日里开蒙的佛尔果春和赛音察浑认真描红字帖,顺带着学习自己感兴趣的课程,而承谨和承嘉这对好兄弟就满地疯跑疯玩,那无忧无虑的样子让雅利奇看一次笑一次。
康熙来的时候制止了梁九功的禀报,满是慈爱的看着几个嬉戏玩耍的孩子,眼底含着一抹追忆之色,他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同兄弟们玩耍的时光,那是属于小孩子的无忧无虑。
其实康熙刚进钟粹宫的时候雅利奇就知道了,特意装作不知道就是为了让他多看看孩子们,兄友弟恭姐弟和谐相处,这是属于孩子们和他这个汗阿玛的欢乐时光。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装作刚发现他的样子惊喜开口道:
“皇上过来也不让人禀报啊,孩子们快过来拜见你们汗阿玛。”
四个小家伙们笑嘻嘻的按照年龄高低排成一排行礼问安,脆嫩嫩的童声里满是孺慕: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汗阿玛圣安。”
“好好,无需多礼都去玩吧,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佛尔果春和赛音察浑又行了一礼后去写今日的课业,他们深受承瑞的影响,每日里承瑞从上书房读书回来后也会检查他们的描红,兄长的管教可比父母长辈们舍得下手要严格些。
“良辰,你们带着承谨、承嘉去后殿玩一会儿,内务府刚送来了些新玩具,正好让他们去试试可还合用。”
支开了两个小阿哥,又进了东配殿的书房里看着一双儿女描红字帖,康熙满意的随着雅利奇进了正殿,拨了拨茶水满是希冀的笑道:
“皇家的公主总要为天下女子做个表率才是,佛尔果春目前是我最大的女儿,不单单要为臣民做榜样,也要为底下的妹妹们起个好头儿,我看她在你和皇额娘的教导下定会成材,瞅着性子就比年底时稳重了许多。”
“小姑娘一年更比一年大自然是要有所长进些,就是猛的要学习一大堆的课业,可是将她累的够呛。”
雅利奇将康熙爱吃得蟹粉酥推到了他面前,带着心疼的抱怨道:
“这几日眼瞅着她都瘦了,听皇太后说每日里一沾着床就沉沉睡去,我都担心她再累病了,皇上您制定的那些课程也不怕揠苗助长。”
“你倒是一片慈母之心,我也是他们的亲汗阿玛。”
对于雅利奇的埋怨康熙也不生气,耐心很足的掰开揉碎了给她解释了几句:
“我从小就是这般学习长大的,我的儿女自然不能堕了父辈风采,以后的子子孙孙们也要如此传下去,这样我大清的江山才能更加稳固些,总之皇子公主们不能出现不学无术之人。”
雅利奇顺从点头,柔柔笑语:
“如皇上您这般圣明睿智威严霸气的君王世上能有几个,孩子们能学来您三分风采已是有天分了,我也只不过是妇人之见,只顾着担心孩子们的身体了,还请皇上勿怪。”
内殿里只有他们康熙动作间也就越发亲昵了些,刮了刮雅利奇的鼻尖柔声安慰着她:
“对于孩子们的课业我心里有数,其实太医孙之鼎也对我说过幼龄孩子需要多注意的事情,皇子们要担负着江山社稷,公主们倒是可以适当放松一些,待我给她们寻来合适的授业先生了,课业时辰再重新制定就是。”
“皇上英明。”
雅利奇握住了康熙的手柔顺笑着,她本意也就是为佛尔果春求一个喘息的时辰,一天里不但要识文断字,还要学习各种乐器,琴、筝、琵琶、笛子等,即便不样样精通也要听声便知一二,棋、书、画,诗词做赋品酒点茶,这些每一样里都有深远可挖掘,分门别类下来可真是学的眼花缭乱,真不怪雅利奇为孩子们担忧。
正月还未过完皇室里就又出了一桩不快的事,太宗皇太极的麟趾宫贵妃娜木钟殁了,这位老祖宗的辈分同太皇太后同辈,甚至在太宗时地位比太皇太后还要高一些。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神色间满是追忆之色,毕竟这位麟趾宫贵妃的人生经历也颇为传奇,在当时的五大福晋里位居第三,很是风光了一阵子,只可惜命运不舛。
“娜木钟到底是太宗的贵妃,占着老祖宗的名分,单单玄烨去拜祭显得淡薄了些,还是要塔娜亲自去灵前祭奠的好,也让那些姻亲旧故们知道知道皇家的温情。”
苏麻喇姑很是赞同,陪在她身边的兴平长公主也觉得很合理,娜木钟贵妃生下固伦端顺公主时她已经七岁了,生下襄昭亲王时也已经十二岁出嫁了,对于这对弟妹只能说逝者已矣过往不究:
“娜木钟额娘到底是给汗阿玛生了儿女的,虽说弟弟妹妹都已经早亡,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更何况弟弟妹妹们都没我后人拜祭,皇帝给些实用的恩典才能拉拢人心呀。”
太皇太后也是想到了这点才想着同皇太后和康熙商议了此事,钟粹宫里海兰珠也同雅利奇及希芸说起了娜木钟贵妃的过往:
“她同太宗所生的一子一女皆早亡,太宗十一女固伦端顺长公主十五岁逝去,太宗十一子襄昭亲王博穆博果尔十六岁逝去,两人还都没有留下子嗣,到这里咱们大清就没有他们这一脉了。”
听到如此凄惨的结果,雅利奇和希芸露出同情之色,血脉传承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哪怕是皇家也是这般。
接着海兰珠神色有些怪异的继续解惑道:
“娜木钟贵妃来自蒙古阿霸亥部博尔济吉特氏,头婚嫁给了漠南蒙古察哈尔亲王林丹汗为正室大福晋,生下一子阿布鼐,此子还娶了孝端文皇后哲哲的女儿太宗次女固伦温庄长公主为妻,两人还生育了两个儿子。
只不过康熙八年的时候阿布鼐就被皇上以多年不朝见为由削爵监禁在了盛京,如今麟趾宫贵妃殁了,他也没有被特许进京奔丧,反倒是皇上下旨将懿靖大贵妃的灵柩送回盛京火化安葬。”
听到察哈尔亲王的名字,雅利奇总觉得有些熟悉和怪异的感觉,只不过一时半刻没有想起来是为什么,心里隐隐升起了一股子不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