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下次注意!”
做错事就要认乖,哪怕她不是故意拍闻时,把人拍疼了该道歉还是得道歉。
所以,她态度很好的认错道歉,结果闻时压根就不需要,只叮嘱道,“可以对我动手,但不能对外人动手。”
手是一点都不轻,把外人拍出个好歹来不好。
易迟迟,“……好。”
她其实不对外人动手来着,连肢体接触都没有过。
和小姐妹一起出门手挽手这些行为就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你明天帮我个忙吧。”
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果断转移闻时的注意力。
“啥忙?”
闻时摸着她的肚子,语气懒洋洋。
“帮我重新定一个绣架。”
听见这句话,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的闻时跟受惊的猫儿似的瞪大眼,“你,你要开工?”
“是哒。”
闻时无语,“你都孕晚期了,还是哒,就不能等生了再开工?”
“我无聊。”
家里什么事都不需要她管,因为肚子大了压迫到膀胱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只能家属区和附近逛逛。
是真的无聊。
她把理由一说,闻时也开始头疼起来,却还是不死心建议她找的别的娱乐活动。
易迟迟算是看明白了,闻时对她开工持反对意见特别坚持。
就有些纳闷。
“你为啥不乐意我开工?”
闻时沉默半晌,吭吭哧哧憋出一句,“我怕你绣架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对身体不好,对眼睛的负担也大。”
“不是为了孩子?”
易迟迟逗他,闻时顿时炸了,“啥玩意?孩子都还没出生,和你没可比性,你好娃儿才能好,我在乎的是你……”
他急得口若悬河,易迟迟见他是真急了,赶紧抱了人安抚,“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对我在乎,咱不着急了啊。”
这也是喜欢被顺毛捋的,一哄就好,一好就想恃宠而骄。
“那你答应我,等生了月子坐好再开工行不行?”
说还不算,他还大狗似的蹭啊,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眸子更是眼都不眨盯着她,完美的诠释了何为你不答应我就不罢休。
易迟迟被他磨得没辙,只能应下。
“行的,我生完再开工,但绣架还是要定的,免得到时候还要等。”
这个可以有。
不过——
“家里不是有两个吗?”
“尺寸不对。”
肖像选用了屏风尺寸,这就导致家里仅有的两个绣架尺寸都不对。
“这次这个做成可调整的中等尺寸。”
闻时对这些不懂,毕竟他不是木工,干不了木工活。
所以,易迟迟怎么说,他就怎么将要求连同一起转述给木工。
绣架相比床衣柜这些大件来说,技术难度要小得多。
但和板凳椅子相比,难度又不相上下。
木工足足用了一个星期,才做好,没涂漆料之类,直接手工借用工具将架子打磨光滑。
绣架到家的这天,易迟迟将药粉拿了回来。
收到药粉的闻时一脸惊喜,“可以直接用了?”
“可以。”
她将分装好的药粉递了过去,“这一袋我分成了两百个小包,等出海的时候带上,注意防水。”
“好。”
闻时宝贝似的将袋子收好,想到剩下的问了嘴,得知她已经送到队医室那边,喜得抱了她吧唧两口,“媳妇,谢谢你!”
端着菜出来准备喊开饭的闻母,正好看见闻时狗啃似的啃易迟迟,尴尬退了回去出声,“洗手准备吃饭了。”
“诶!”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并不知道亲热被闻母看了个正着的两人,欢天喜地跑去洗手来吃饭。
晚餐很丰盛,闻母蒸了条石斑,一个锅包肉,拍了个黄瓜,还做了个虎皮青椒。
闻时,“……哪来的青椒?”
没记错的话,菜园子里的青椒都被吃完了,长出来的还太小,根本不可能这么大。
“和小杨赶海回来,在她家菜园子里摘的。”
闻时哦了声,“妈你给钱了吗?”
“没给,她来咱家摘紫苏、生姜这些也没给钱。”
言下之意:互惠互利,谈钱伤感情。
易迟迟的关注点不同,全在吃上。
提起紫苏,她想到了紫苏烤肉,遂提议道,“妈,明天买点五花肉我们烤肉吃行不?!”
闻母还没来得及说话,闻时立刻来了句,“可以,既然要烤,那就多烤点,正好老杜他们明天到港,凑一起聚聚。”
易迟迟好奇,“他们是在海上漂,还是在水下漂?”
“潜艇!”
“那得关小黑屋啊。”
水下漂了几个月,长时间处于幽闭环境日夜颠倒,心理都不正常。
刚上岸走路都是飘的,不关小黑屋不做心理疏导容易出问题。
闻时嗯了声,“但不会急着关,得先让他们洗个澡,好好吃一顿再关。”
不然脾气压不住,看啥都不顺眼。
“大概能来多少人?”
闻母开始关心人数,做好了找帮手的准备。
“不会全来,先按十个算。”
闻母点头,“那行,你把李同志他们一起约上吧,我让小季她们来帮忙。”
这个可以。
于是,吃好饭后,闻时就溜达到了门口,喊了老李他们来商谈明天聚餐的事。
这个话题一经提出,立马得到所有人的响应。
“明早有大潮,我们可以去赶个海回来烤海鲜吃。”
季简摩拳擦掌,激动的恨不得提上背篓就去海边。
闻母就笑,“那你们明早去赶海,我去市场买肉这些。”
“那我们明天上班前把桌椅碗筷这些先送过来。”
老雷主动请缨送装备。
老李他们立刻响应。
易迟迟听着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发现大家伙对聚餐的热情非常之高昂。
她也想找点事干干,遂表示可以洗碗,结果得到了一致的拒绝,理由也很正当,大肚子孕妇在一旁看着等吃就行。
别的不需要她干。
晚间躺在床上,易迟迟感慨道,“我怕是家属区最轻松的一个孕妇。”
闻时在擦脚,闻声头也不抬道,“孕妇轻不轻松主要取决于男人,男人若是舍不得自家媳妇受累,自然会回家帮着干活,眼里有活身体也肯动,还会去拜访左邻右舍,让嫂子们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多照顾点自家媳妇。”
易迟迟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对,但很多男同志都做不到这些。”
闻时叹了口气,“别的地方不知道,我们这不怪男同志,工作强度高,压力大,回家了只想轻松轻松,你没发现吗?男人回家做甩手掌柜的,多是另一半没工作只能围着家里,男人和孩子转的嫂子,像李嫂子她们这些有工作的,老李他们回家就不敢做甩手掌柜。”
会炸刺。
他看向易迟迟,“媳妇,你通过这些对比发现了什么?”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还决定了女同志在家庭中的底气有多少,手心向上的日子不好过。”
“对的,但这不怪嫂子们,实在是岗位不够,无法满足到每个人。”
易迟迟跟着叹气,“还是太穷。”
穷才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