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
望着过来想对自己下手的那位“箫绝”姑娘，林远燃下意识退后一步，说道：
“长夜漫漫，何必急于一时，不如先坐下，我们慢慢来。”
听得林远燃的楚国话特别标准，倒是让来笑萍大吃一惊，这个外国佬居然没一点口音，难道是在楚国生活的太久的缘故？
“哇！没想到公子的楚语这么好，真是厉害！”
身为一名合格的花魁，来笑萍从小便被调教，如何取悦达官贵人，如何见风使舵。
林远燃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
心说我就算第一次来楚国，但楚语绝对是十级认证的。无他，因为楚语的发音，跟tm他没穿越之前的普通话大同小异，说起来特别简单，就跟母语一样。
那边，段飞白也是拒绝了“笛绝”苏水袖的靠近，给林远燃使了个眼色。
林远燃会意。
于是，四人都坐了下来。
两个花魁摸不准客人的脾性。
咋回事？
平日里，那些登门拜访的贵客，哪个不是火急火燎，跟八辈子的饿鬼转世似的，今天这两位，倒是出奇的反常。
林远燃两人没在第一时间上手，两位花魁也乐得自在，毕竟是逢场作戏，客人都不主动，贴上去干什么，真以为时时刻刻保持着笑脸容易啊？
客人的不主动，反而让她俩更自在了些，不用想方设法去伺候。
段飞白眼神一沉，问道：
“方才听闻那琴绝姑娘已然离世，感到不可思议，所以想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两位花魁姑娘不是很理解，两个大活人摆在你面前你不关心，一直对个死人感兴趣，心理变态啊？
但段飞白是客人，她们只敢在内心乱想，面上还得马首是瞻。
苏水袖回忆道：“一个月前的一天早上，有个丫鬟见谷姐姐的房间日上三竿了还没开门，于是就去敲门，但没人回应。
她也不敢擅自进去，通知了金妈妈。金妈妈带着她，还有好几个姐妹，从外面打开了门。
一进去，大家都惊呆了。谷姐姐没了气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受到了殴打，后来的仵作也是这么认为的。
当时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他是谷姐姐的客人，陆家的二少爷陆淮。”
这些话里的信息，林远燃两人早就知道了，和案件的卷宗内容一模一样。
当时贺长青不想得罪陆家，又因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处理怕引起民愤，怕传到皇帝耳中，便宣称此事太过复杂，把烫手山芋抛给了帝都。
推举他为云州知府的赵诤，一眼就看出了他想甩锅。云州世家势力尾大不掉，这是朝廷一直知道的，也没指望一个毫无根基背景的贺长青能完美解决。
所以朝廷派出了段飞白。
案件似乎很明了，凶手就是陆玉琼。可实际一细想，反而不会是他。
因为哪有凶手行凶过后，还一直留在案发现场的？
这家伙第二天被人叫起来的时候，浑身酒味，显然是晚上喝多了，倒头就睡。
段飞白点了点头，问道：“还有吗？”
苏水袖一愣，我不是目击证人，所知道的也是那丫鬟说的，并不知详情。
“我只知道这些。”
段飞白眉头紧皱。
看来，这两位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反而之前的金大娘目击过第一现场，她可能知道更多。
可怎么去找她呢？说让她来侍寝？
段飞白感到一阵恶寒，刚刚被那老鸨子占便宜时他就浑身不自在，找她侍寝，光是想想都冒鸡皮疙瘩。
这边的段飞白若有所思，旁边的林远燃如坐针毡。
相较于苏水袖的温婉，来笑萍就要主动很多。
比如……
“公子，妾身略懂一些乐理，给你吹一曲如何？”
经过原世界网络洗礼的林远燃，已经不是个单纯的小孩子了，但是，他本来真的没想歪。他对案情也没什么帮助，更多的是给段飞白当保镖，以及混履历。闲着无聊，于是便答应了，听听音乐也不错。
然后情况跟他预想中的有点不同。
不是，你乐器呢？
只见那来笑萍妩媚一笑，小舌舔了舔香唇，离开座位，便是在林远燃的面前跪了下去。
这下，可把林远燃脑子弄宕机了。
“呃……你先站起来坐回去。”林远燃说。
“哦，好的。”来笑萍依言返身。
他觉得这位外国公子好生奇怪，来风月场所不就是干这个的么？怎么还不乐意，难道有别的变态癖好？
“公子若觉得不过瘾，旁边的架子上还有别的玩具。”
顺着她的目光，林远燃看到那架子上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蜡烛、皮鞭、油什么的。
林远燃一头黑线，我可是正经人，你给我看这些？
“不急。”林远燃说，“其实我也想问问那位谷姑娘的事。”
来笑萍一下就不高兴了，你怎么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呢，何况还是一口已经埋进土里的锅，我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林远燃可不管女人心中的那点小心思，让她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结果来笑萍跟苏水袖一样，也不是第一目击人，更多的是道听途说，提供不了什么有用信息。
一下子就僵住了。
本来，他和段飞白认为，身为玉琼楼最顶级的三位花魁，她们彼此之间会知道一些秘密，现在看来他俩想多了。
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两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而且看她俩那样，不像是装的，大抵是真不知道多余内情。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室内四人都把头伸过去看，却只听得“哐当”一声，那门直接是被踹开了，门板顿时粉身碎骨。
一伙人冲了进来。
他们的身后，金大娘火急火燎地跟着。
“哎哟，陆少爷，我都跟你说了里面有人，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水袖和萍儿已经今晚有约，您明天再……”
“闭嘴！”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不耐烦的怒斥一声，金大娘立刻吓得不敢吱声，以手帕掩面，似乎在笑。
当然在笑！
陆家财富冠绝云州，这是事实。那么陆二公子的一趟花费，自然不会太少，他一出手，可不是两个外乡人的银锭能比的。
所以，金大娘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拦一拦，实则，巴不得林远燃两个人赶紧离开，她好收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