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小兰咬着嘴唇,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眼球转了转,又说,“现在我回想起来,杨翠跑回来的时候慌慌张张,后来又好像假装啥事儿没有……是挺不对劲的,对不起,我也是怕冤枉了她……”
大队长冲她摆摆手,表示不用再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有数了。
事情指定是杨翠做的,这样害自己的同志,太恶劣了,这两人都不能留在他们村了。
孟大军在旁看了半天,也明白了,他把大队长叫到一边,提议说,可以把这两人送去西面的农场劳动。
正好他有个战友负责那边,现在正缺人,他打个电话,大队长批条,这两天就把人弄走。
大队长本来也是这个意思,正想着找个什么关系活动这事。
还想到要不要先送去镇上薛局长那里,但这两起事件,还挺难定性。
吕冬梅算是个流氓罪,不过这年头对女流氓没啥明确的法律规定。
杨翠这事的目击证人,吕冬梅不知是真是假,现在半疯半傻,疑似污蔑,另一个又没完全看到事故现场,证词效力有限。
就算去镇上公安局,左不过也是农场劳改的结果,不如就着孟大军的关系,直接送过去,省着麻烦。
以破坏团结安定的理由,处分俩坏分子,大队长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与村里的几个干部商议一番,都同意大队长的决定,两个都是隐患,村里不能留这样的人。
就在沈思晴和付江说这事的当天,西边农场就派人开着卡车来,把吕冬梅和杨翠接走了。
付江很想去现场看一眼,特别是杨翠,真不明白,自己从未和这人说过一句话,下乡两年,见的次数也很少,怎么就给她恨成那样。
真想去当面谩骂羞辱她,可惜她让对象包成个球,全身上下恨不能就露张嘴出来,接受汤汤水水的投喂。
沈思晴、魏莹莹、孟美英还有对象石铁川轮流看着,害她上厕所都不能进大厦,只能在屋里便盆中解决。
上大号就不能用便盆了,让英子姐她们帮着倒尿是她最后的底线。
只能穿着臃肿的大棉袄去院门口旱厕。肚子里的粑粑也很不懂事,总在白天时候要出来。
她不敢在旱厕里头进大厦,因为看着她的人会时不时在门口喊一下,也许是怕她不小心掉坑里……
不喊不要紧,一喊她更心慌,旱厕下面那个滂臭黑黝黝的方形洞口,就像通往异世界的通道,吓得付江都忘记冻腚的冷,匆忙解决好,赶紧冲出来。
从来这里起也没去过几次的茅厕,这次发烧可是充分体验一把,真特娘地酸爽!
后来孔熙带着王昊焱过来看她时,给她讲了吕冬梅和杨翠被带走时的场面。
吕冬梅倒是一副认命的样子,杨翠却一反常态,疯狂挣扎喊叫,咒骂每一个人,从她来第三生产队的那天起,说话的总和也没今天多。
最后也不知是终于绝望还是怎样,居然承认了自己踹付江,“那人傻子一样蹲着,她凭啥一点心思都没有,一天到晚过的那么自在,
我整天上工累死累活,饭也吃不饱,我见不得她那么欢实,就是我把她踹下去的,就是我!咋不把她摔死呢!她咋不活活摔死——嗷呜!~”
一枚石子飞过去,正砸在她嘴巴上,杨翠登时被砸掉颗门牙,鲜血糊了满嘴,惊惧的瞪大眼睛,嘴里不断“呜呜”着,再也骂不出来了。
人群里的孔熙与石向明对视一眼,冲他点了下头,石向明嘴角挂着冷笑,今天是他哥在家照顾小炸毛嫂子没过来,不然这人会更惨。
杨翠就这么捂着嘴,被拖上车和吕冬梅一起拉走了。
西北的风很冷,那里的劳动也远比第三生产队更艰苦,不指望这两人去到那里会反省什么,只是害了人的总要付出代价而已。
王昊焱反着跨坐在付江屋里的小椅子上,“你这小炸毛子,成天还挺招人妒的,那个谁表面跟你好,背地里也看不上你呢,长点心吧,嗷!小熙你又打我……”
孔熙一脚踹王昊焱膝盖上,又拿白眼去翻她,王昊焱连裤子上的脚印也不敢掸,转头在小书桌上,拿了碗里付江咬了一口,嫌没味的冻梨吃。
这小东西挑嘴的很,这么甜的冻梨也不爱吃,真欠揍!
孔熙又剜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跟病号抢吃的。”
王昊焱立马高声辩道,“她又不吃,我这不是怕浪费……”
“她不能等会吃,就你嘴急?”
“我不就吃她个冻梨,你还要说我,你咋能这么对我,咱俩都那样了,我唔唔唔……”孔熙看他又要胡说八道,赶紧把嘴捂了。
付江看大王哥又闹这死出,小声唱一首bGm给他,“我嫌弃你的偏向,会让我觉得有点丧……”
呵呵,整天就爱玩这套情趣是吧,我是你们普雷的一环哈,来把狗粮,先sei为敬!
嘎吱嘎吱嘎吱……
′▽`??? ????????
孟大军的假期只有半个月,路上来回要五天,在家只能待十天,付江在这期间一直养病,直到他们临走的前两天,付江感冒发烧痊愈,才一块吃了顿饭。
孟家二哥的媳妇张曼曼是个稍微有些娇气,但心眼不坏的人,这几天跟表姑奶相处的还算和谐。
两人的女儿穿着大红棉袄,梳俩小辫子,冲付江笑的甜甜,还管她叫小姨,萌萌哒,超可爱的漂亮小姑娘。
再看挥舞着筷子,敲杜姐夫脑阔吱哇乱叫的二蛋……
嗯……这也是个小崽呢!
张曼曼这两天与家里人都挺熟悉了,只剩这个小姑娘没怎么见,她发烧好几天,怕过病气给孩子们,就没让她过去看。
今天一桌吃饭才正式认识。
这顿饭,两个院的人都在,分炕上地下两桌,女人孩子全挤在炕上吃,男人们在地上坐板凳,大菜是排骨炖酸菜,拿盆装着端上桌。
这个叫付江的姑娘,大眼睛,单眼皮,脸蛋肉肉,手也肉肉,露出一节手腕却很纤细,看着也就十四五岁。
穿件红绿花棉袄,却一点也不显土气,皮肤白嫩的面团一样,不笑的时候一副呆乖样子,偶尔笑一下眼睛弯成个月牙,别提多可爱。
浅栗色,好像营养不良的头发梳成俩麻花小辫子,不知是因为静电还是头发轻,毛绒绒的炸着,让人手痒想摸摸。
她慢条斯理用筷子撕排骨上的肉,半天也吃不到嘴里一口,给张曼曼看的着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