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焰坐在陆昭床边，她看着这只沉睡的大灰狼紧皱着眉头，额头上起着细密的冷汗，嘴唇像绷紧的弦，嗡动着。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呢？”
沈清焰凑近。
陆昭恰好在这时睁开眼睛。
他湛黑的瞳仁里还残留着细碎的水光，好像还没能从那场绝望的噩梦中醒过来。
“沈清焰……”
陆昭眨了眨眼，略微迷茫。
“骗子！”
反应过来后，陆昭大手覆盖在沈清焰颈后，用力将她带下来。
吐息急促火‘热，他对着那嫣红的唇狠狠亲吻下去——
“骗子……”
陆昭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热到发烫的气息涌进沈清焰耳边。
“你发什么疯？”
沈清焰去推他，却发现怎么推对方都丝毫不动。
“……”
陆昭还保持着兽人形态，他力气大，一只毛绒绒的大尾巴趁机压住沈清焰的腿，双手捧着沈清焰的脸，吻如骤雨般落下。
“唔……放手！”
沈清焰蹙眉，很讨厌他这不合时宜的热情。
但陆昭不愿意，两人体型和力气都相差太大，他不愿意松手，沈清焰就挣脱不了。
纤细的尾勾从沈清焰腰间垂下，又灵活地攀上陆昭的背，尾部找到他的后颈腺体，摩挲了下，然后狠狠一扎！
“嘶——”
陆昭肉眼可见地身体僵直了下。
“啪！”
沈清焰趁着这个空隙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啦！
小狗不乖怎么办？
打一巴掌就好了！
这一巴掌直接将陆昭给打醒了，他呆呆地愣住，黢黑的瞳仁就这么水汪汪地看着沈清焰，俊俏的脸上很快漫起红痕来。
沈清焰薄怒，对那双狗狗眼视而不见，她命令：“看我做什么？从我身上下去，重死了。”
时间紧急，她今天来禁闭室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黛博拉留给沈清焰的信息中提到，黛博拉是在床上苏醒过来的，而不是在垃圾场。
这也就是说，是海柔尔命人将她送回来的。
海柔尔发现了养女黛博拉想偷偷溜到地表去，她明明最忌讳这种事，但这两周来却对黛博拉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海柔尔肯定有问题。
这一整件事都不对劲。
海柔尔在布局。
沈清焰发现了盲点，但却破不开谜题，她需要陆昭的帮助。
“痛不痛？”
沈清焰狠狠扇了陆昭一巴掌，将他脸扇得通红，陆昭却只关心她的手扇得痛不痛。
沈清焰：“？”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陆昭又将沈清焰拉入怀中，紧紧抱着，他的下巴轻轻贴在沈清焰肩膀上，很轻很浅地蹭着，生怕她再次抛弃自己。
陆昭捧着沈清焰的手，克制不住地舔了下，柔软的舌头带着些许倒刺，滑过她的指缝。
“痛不痛？”他又再问了次。
沈清焰不明白陆昭恢复记忆后态度怎么突然这么黏哒哒起来。
“别舔，你的舌头太糙了，”舌头倒刺带来异样的感觉，沈清焰制止他，“起来，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好。”
陆昭这次倒很乖了，他挪开大尾巴，将沈清焰抱起来，顺从地听着主人的命令。
就像无数个从前那样。
沈清焰刷过卡，牵着陆昭，借着“遛狗”的名义再次来到负十楼那间海柔尔的临时办公室。
“注意听，如果有人来了告诉我。”
沈清焰让陆昭待在门口，根据黛博拉留下来的提示，她顺利找到了钥匙，打开了这扇她一直很好奇的办公门。
办公室里很杂乱，各种文件在桌上胡乱摆着，沈清焰快速翻找着，略过有关造神计划的方案，她在最底层找到了一个密封的铁盒子。
“陆昭，过来。”
陆昭的牙齿很锋利，连合金都咬的动，沈清焰命令他咬开这盒子。
铁盒子轻轻松松就被破开，里面隐藏的东西令沈清焰瞳孔微扩张。
在这间私人办公室里，她发现了海柔尔的秘密。
……
大大的兽耳弹了下。
“有人过来了。”陆昭提醒，“不过听脚步声，只有一个人。”
高跟鞋踩踏在地，发出特有的“笃、笃”声，一高挑的身影停在了门口。
沈清焰回头，
是海柔尔。
“啪嗒！”
海柔尔将什么东西随意丢在了地上，那是一颗头颅，一颗兽人头颅。
小狐狸的头颅。
“我的乖女儿，”海柔尔优雅用手帕擦去指尖的血，微笑道：“没有妈妈的同意，擅自闯入我的私人办公室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噢。”
小狐狸死不瞑目，澄黄的眼珠子都没闭上，地上的血污极其刺眼，在这刹那，沈清焰忍不住咬了下腮帮子。
“你在看这个？”
海柔尔将尖细的鞋跟踩进小狐狸的眼球中，爆浆的声音让她的笑容更加愉悦，她在激怒沈清焰，“这是我在垃圾场捉住的，肮脏的小混子，嘴巴还挺严实，不管怎么拷打它都不说话。”
“不听话的孩子，我只能让它去死了。”
只有海柔尔一个人。
抛去不该有的杂念，此刻沈清焰在冷静分析。
负十楼寂静无比，所有研究员和士兵们被全部调离，海柔尔居然选择独自一个人来。
她为什么要调离其他人？
圣物一号现在听我的命令，海柔尔她一个人来不怕吗？
她不怕死吗？
她还有什么底牌？
沈清焰捉摸不透这个女人的想法。
呼吸之间，沈清焰已经调整好情绪，她平静与海柔尔对视，说出来的话如玻璃球掉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我亲爱的妈妈，你不是Alpha，对吧？”
海柔尔嘴角的弧度明显一僵，眼神顺便变得阴寒。
沈清焰继续说：“你是beta，勒塔维帝国最平庸的人格。”
“每天都要注射药剂，要忍受非凡的痛苦，出门随身必须得携带喷雾，不然身上的伪信息素气味就会很快消散。”
“妈妈，这么多年来，伪装成Alpha，你一定很累吧？”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啊，黛博拉，什么时候发现的？”
海柔尔的目光瞥过那被咬得稀烂的铁盒子，“那里面的药剂与喷雾我早就销毁了。”
“残存的气味是销毁不了的。”
在刚进入诡域那会，沈清焰就察觉到了异样。
作为勒塔维罕见的女性Alpha，海柔尔靠近给她盖被子时，沈清焰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气味。
那时的海柔尔也许太忙碌放松警惕，忘记喷信息素了。
后来几番认证后，沈清焰才敢肯定。
海柔尔的信息素气味是人为添加上的。
海柔尔被拆穿后，也并不恼火，脸上还是挂着一贯的微笑
她朝着沈清焰招手，声音放柔，“过来，来妈妈这里，只要你乖乖认错，妈妈可以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