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仙器威能强大的缘故。
成白试探几招心中有了底：“雷火符文进阶顿悟难得可贵。但真要挑战沙岢，没有变身暴君强化恶斗一场，估计我也拿他没辙。”
有些话不便明言。
成白收起生金塔，查看花名册说明，集合队友道：“祭坛有通往下层的幽冥道。开启这一柱方法很简单，只要站在最上面一层祭坛中央，说一句‘沙岢开门’。”
话音刚落，整个队伍便被传送到九重渊第三层，出现在银白色的庞大石柱面前。目光所及，到处是冰雪与严寒的国度，大部分地域沉浸在遍布浮冰和冰山的海洋之中。
队伍站立处也是一座巨型冰山，仿佛被身后巍峨高耸的石柱牢牢钉在海面生了根，陆地上的白雪反射着光线，比上一层明亮不少。
成白凝视着平静得有些诡异的海面，好一会儿才轻轻叹息：“一片死水，看过去一望无际的海洋，几乎感觉不到生命力。”
翟栩飞道：“浮冰之海中很难找到活物，据说深海中藏有寒冰魔鲨，连鬼怪都吃，我从未见过。反正这地方不仅罕见活人，鬼族都很少愿意来。”
数块大如陆地的浮冰上隐约可见建筑物痕迹。“浮冰之城”是对它们的统称，大部分是仅余残垣断壁的废墟，陪伴着冷冷清清的陆地静静漂浮在浮冰之海上，不知多少万年来环绕深渊形影相吊。
那冲天而起的烟柱看起来更粗大了，将临近海水蒸发。大量水气被带上天穹飘散，一段时间后化为雪花飘扬，重新回到海里。
在最广阔的一片浮冰大陆上，有一座失去头颅的半截人形山峰被厚重冰雪覆盖，相比上面两层的却更显巍峨巨大，稳居周边群山之首。
唯一一座完整而有人踪的浮冰之城，就坐落于这座人形山峰的双臂环绕之间。
贝廷君幽幽道：“殷媚应该就在城中。她那里有些活人，不过跟着待久了，不是变成死人，就是发疯成了鬼。”
翟栩飞道：“你们俩不是闺蜜么？”
贝廷君嗤笑道：“再好的闺蜜都是曾经。如今她比我多了好几万年功力，差距足够让她眼高于顶。”
黑蛉伸展身躯再次化为龙形，运载着众人飞往那座浮冰之城，黑色身影在银白色的世界中格外醒目。
……
浮冰之城的大厅梦幻瑰丽如皇宫，晶莹剔透如仙境，高处吹来冰冷寒风彻骨，带着无情冷意直抵骨髓深处。
几个冰奴小心擦拭着宫殿内众多栩栩如生的冰雕艺术品，强壮的手脚轻柔而细致，如同呵护婴儿，生怕稍有损坏。
其中一个突然转过头，面朝雍耀咧嘴一笑。令人惊悚的是，他嘴里没有舌头！那空洞的口腔里包裹着一片黑暗，仿佛隐藏着难言的恐惧。
“善哉，善哉……”
妙音法王双手合十，状若拘谨，随着众人亦步亦趋。
殷媚咯咯娇笑，眼波流转，轻启朱唇道：“妙音，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装模作样有什么意思哟！”
妙音法王闻言沉默不语。
雍耀目光扫过两旁千姿百态的冰雕，低笑道：“殷领主品味不同凡俗，冰雕如斯之多，见证了浮冰之城的繁荣昌盛。”
殷媚美目放光，一脸自豪，兴致勃勃道：“三位都是人中龙凤。任何一位乐意留下，奴家愿招赘为浮冰城主，奉以满城财富甘愿为后，与之阴阳相配结为道侣共修长生，子子孙孙永传家业。至于神冰铁……不过身外之物，自当好说。”
冼艮一路行来少言寡语，听闻不由得眉头微皱，凝声道：“领主对每一座冰雕都说过这番话么？”
殷媚吃吃笑道：“他们怎么配？奴家只看重有本事的男人，三位乃久持修真之仙圣，岂是趋炎附势的凡夫俗子可比？”
雍耀微微摆手，阻止冼艮继续说话，和颜悦色道：“领主所言佳妙。有道是千里姻缘来相会，三生三世终相逢，我等入殿详谈。”
……
成白一行人来到浮冰之城面前，抬头仰望宏伟城池，高耸的城门大开，道路从两座体格伟岸的持剑巨人冰雕之间穿过。
沿路步入城中，望见冰宫错落有致，零散冰雕分布四方。偌大一座城市却似寂静无人，毫无烟火气息。
烟鬼探头探脑道：“总觉得冰雕有些太过真实，附近不见活人，莫非都冻死在这里了么？”
贝廷君淡然道：“城内冰宫房间甚多。会试考生来了，自行寻个住处便是，却莫要靠近领主府。英挺男子万一被殷媚瞧上，便要拉进府中好合。若有反抗，不是成了冰雕，便是割掉舌头充作冰奴，不见幸免之人。”
这座浮冰之城无疑是目前所见最为亮堂之处，快要追上凡世间的阴天昏暗天色。
苟一帆有些不习惯，注视着雪地倒映的光芒，心中颇为空虚，问道：“我们可以休憩了么？”
鹿小熙打岔道：“可是除了拜访领主府，我们来此难道还有其他目的？”
成白直言道：“关键不是领主，而是领主府里的东西。”
翟栩飞低声道：“我有一计……如此……如此……兵分两路，只要拖延牵制住殷媚，让贝廷君熟门熟路深入领主府藏宝地宫，定能将它搬个干净。”
贝廷君眼神有点儿幽怨，嗫嚅道：“其实我对路不是很熟，殷媚从来没有带我逛过藏宝地宫。”
翟栩飞毫不在意道：“知道地宫大致布局就够了。”
成白沉吟道：“试一试颇为可行，虽然有些冒险，却比其他路子好。”
苟一帆附和道：“各位远见，言之有理。”
众人商议已定，分为两队各行其事。
成白带领着黑蛉、烟鬼、苟一帆、鹿小熙，一路大摇大摆，直接登门拜访领主府。
两个守门冰奴在隆隆声中推开了沉重的宫殿巨门。
殷媚步履轻盈出现，将众人迎进府内，笑靥如花道：“大白翩翩公子，信守承诺，这么快便赶来了。奴家心中好生欢喜呢！”
成白道：“得殷领主赏识，乃小生之幸。此来一路艰难险阻，屡受妙音法王、贝廷君等各方势力阻扰，否则早已抵达贵府。”
殷媚状若嗔怒道：“妙音法王假仁假义，贝廷君厚颜无耻，竟敢阻扰公子行程，可有伤到么？奴家听在耳中，疼在心上。改日见到他们，定斩不饶。”
成白边走边聊：“暴碴领主欲将焦石镇周边开采权卖给我，一日要价十万两黑金。小生顺路前去查看，多为劣质次品，不值一提。”
殷媚一脸鄙视道：“暴碴那厮粗俗入不得法眼，胆敢糊弄公子么？奴家看他就是个夯货，想学饕餮有进无出，吃饱了将私货藏在肚肠里。却不知天长日久落了病根，个儿大最是无用。”
成白惊呼道：“殷领主真乃小生知音，只怪缘悭分浅，相见恨晚。”
殷媚轻掩唇角娇笑，柔声道：“公子以后叫奴家媚儿就好，不如从此留在浮冰城入赘为城主，夜夜设宴对酒当歌，探寻人生欢爱妙趣，得阴阳交泰之谐。日后子子孙孙世代永传，奴家的一切便都是公子的了。”
踏着冰冷石阶，前往宫殿深处。一路见两旁冰雕宛然如生，有的持剑傲然挺拔如松，有的强健势如山岳沉稳，有的忧虑埋头冥思苦想，个个气质不凡。
“收集了这么多藏品，厉害啊！”成白连连捧场，奉承道：“媚儿搜罗的艺术雕塑风雅精致，品味格高意远，小生佩服。”
殷媚听着连串夸赞，仿佛甜蜜到骨头都要酥了，娇声道：“公子喜欢，奴家更喜欢，情投意合不过如此，不如今夜缔结良缘。”
成白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回应道：“此处风光旖旎，遍地如晶似玉，如临妙境！媚儿莫非早就准备好了洞房花烛，却不知位于何方？”
殷媚轻咬朱唇，眼波荡漾，娇嗔道：“公子莫要心急嘛！前面就是奴家精心准备的比翼之巢，今晚便可梅开有度，享尽春宵。”
跟随在后的几人听得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苟一帆露出钦佩的眼神，鹿小熙咕噜一声咽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