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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华一大早,也不等柳学思,留下了些养身子的药粉给柳学湛,便只身一人御剑回了林源县。

待众人发现凌华离开之时,院内早已人去楼空。

柳学湛攥着药粉抿唇不语,心情低落。

他原本想今日领着二姐去他开的药馆看看,也好让二姐知道,她当年求来的回春散保下的孩子,如今也已经是个有本事安身立命之人。

明明身子康健了许多,但是柳学湛仍有几分喘不过气来。

一只坚韧有力的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至柔下意识压低了嗓音,轻声安慰道,“二姐和我们不一样,她还有着许多的事要做,这一天迟早要来,长痛不如短痛,你说是吗?”

柳学湛坚强地扬起头,勉强一笑,“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李常容脸上淡笑,眼角余光看向一旁失神的柳学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

凌华发现自己这两个侄子,大的缺心眼,小的心眼小,两人若是互补一下倒是刚刚好。

柳璋宴练功回来,一屁股坐到凌华身旁,“姑姑,你瞧我刚刚这拳法打得怎么样。”

凌华神色淡淡,“下盘不稳,拳法绵软,速度太慢,还需再练练。”

说罢,一道灵力弹在柳璋宴屁股上,柳璋宴弹射而起,哀嚎一声,“我练,我练,姑姑你别打我。”

说罢,将桌上的茶水仰头喝光,茶盏随手一放,便苦着一张脸又回到了梧桐树下,吭哧吭哧开始练拳。

待柳璋鸣从书房来到桌子旁,便发现自己先前沏好的茶只剩下个空荡荡的茶盏。

他微微抿唇,眼神瞟向一旁的柳璋宴,眼中闪过一缕暗芒。

“姑姑。”他轻声唤着凌华。

“嗯?”凌华疑惑地将头从柳璋宴那边转了过来,不知这柳璋鸣突然唤她做什么。

柳璋鸣从身后取出一幅画,放在桌子上摊开,“姑姑,你看,侄儿这画的如何?”

凌华站起身子,眼睛看向桌子上的那幅画。

画中是一女子一手撑在高大的梧桐树干,手中似有莫名的力量,那女子只露出了侧颜,身着一身锦绣云裳,衣袂飘飞,似要乘风归去。

凌华一怔,这不是她嘛?

“侄儿当日看到姑姑在这梧桐树下,有感而发,回忆数次那日姑姑的模样,终于在今日画出了这幅画,姑姑您觉得如何?”

凌华赞赏得点点头,说句不要脸的话,这幅画里边虽然脸只露出了一侧,但是却显得极为惊艳,她这侄子笔墨间极有灵气,虽然还略有些不足,但是整幅画已是极好。

“甚好,看得出你极为用心。”

得了夸奖,柳璋鸣羞涩地抿起嘴,梧桐树下的柳璋宴见两人围在一起看些什么,忙也凑过来看热闹。

“咦?这画的是姑姑吗?姑姑那么好看,怎么只画半边脸?”

凌华嘴角扬起浅笑,“你呀,这方面可不如你二弟。”

柳璋宴摸摸头,“还是姑姑好看,二弟才画得好。”

这无脑的吹捧,凌华面上一脸淡然,但是内心却乐开了花。

凌华被柳璋宴哄住了,柳璋鸣可没有。

他状似无意间道,“大哥,你刚才过来的时候这一套拳还没有打完,姑姑如此辛苦辅导你练功,你怎能如此懈怠?”

“哎?”柳璋宴发出一声怪叫,身子僵硬起来,谴责地看向自家小弟。

便看到柳璋鸣顶着一张无辜的脸,然后朝他笑了笑,嘴角往凌华那边努了努。

他顺着方向转头看去,果不其然,凌华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柳璋宴?”凌华语气危险。

一道收了浑身小刺的黑藤从她手腕中窜出,眨眼间便将柳璋宴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将他倒挂在梧桐树下。

像荡秋千似的将他荡在空中。

柳璋宴的惨叫传来,“姑姑,姑姑,我错了,您快放我下来,我再也不敢了。”

他在空中努力看了凌华一眼,见凌华无动于衷,于是将目标转向一旁的柳璋鸣。

“阿弟,阿弟,求你了,你帮我劝劝姑姑,我一定用功,让姑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柳璋鸣语气为难,“大哥,姑姑只是略施惩戒,以免你总是不用功,她都是为了你好。”

凌华放下茶盏,“阿鸣,你在这看着,半个时辰之后再放你大哥下来。”

柳璋鸣应道,“是,姑姑,侄儿一定会好好地看着哥哥。”

凌华叹息着摇摇头,离开了此处。

一个缺心眼,一个心眼太多,柳璋宴若是再傻一点,等被柳璋鸣卖了不仅觉得他是个好人,还要替他数钱呢。

不过好在,这柳璋鸣虽然心眼子有点多,但也只是自己欺负欺负柳璋宴。

若是他人欺负柳璋宴,他是第一个不依的。

凌华走到转角处,突然神念一动。

这是......她留在玉牌上的气息,想来那两名弟子也是完成任务了,自然也该到了她离开的时候了。

她嘴角的笑意隐了下去,心中怅然若失,这时间竟过得如此快。

感觉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半年的时间过去了。

她在原地沉默半晌,强撑起笑意,朝思圆堂走去。

“爹、娘。”

二老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凌华,喜道,“圆圆,你可累着了?那两个皮猴子可还好带?若是他们偷懒,不听你的话,你和爹娘说,爹娘替你教训他们。”

凌华轻笑一声,“爹娘你们放心,那两个孩子可听话了,可别冤枉了他们。”

“好好好,听话就好。”

凌华一顿,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想,她干脆冲柳淮山撒娇道,“爹,今晚我要娘和我睡,爹你自己睡。”

柳淮山吹胡子瞪眼,“怎么,你又要来和我抢你娘了?”

凌华干脆直接拉着婉娘的袖子就走,然后转过头冲柳淮山皱脸,“今晚娘归我了。”

婉娘只含笑地任由凌华拉着她离开了思圆堂。

“你呀,多大年纪了,还如此娇气。”她轻点了点凌华的鼻尖。

凌华理直气壮道,“我多大年纪了,在娘这里都还是个孩子呢。”

夜间,两人躺在床上,凌华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娘,你给我的那镯子......”

时隔多年,凌华提起镯子之事,婉娘陷入了回忆。

回过神来,她看出了凌华的纠结,轻抚着凌华的发丝,“傻孩子,什么镯子不镯子的,当年若是没有你换回来的银钱,那镯子早便被娘当了。”

“娘既然给了你,那镯子自然便是你的,万万不可给旁人知晓,以后莫要再提什么镯子了。”

凌华乖乖点头,久久凝视着婉娘,突然道,“娘,你和我爹随大哥去任上吧,以后莫要守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