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就热情吧。
热情很好,不需要他想办法套信息,也不需要他记住皇宫里的布局和每一处道路,假如这些植物是在故意指错路……那也没关系。
试图卷住他裤脚的绿叶子细声细气:“如果您不急,您能不能……抱抱我?”
点缀在边上的、不知名的碎花小声说:“妈妈……我也想要……”
有小尖刺的叶子不满:“妈妈有正事要做!而且他听不见!”
……
还有更多的,难以形容的在吵吵闹闹,正在思考的纪评十分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决定纠正一下称呼:“可以直接叫我纪评。”
对着植物说话的样子太神经质了,但他刚刚发现在脑子里尝试沟通完全没有用,他不知道为什么,决定把这个按下当做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绿叶子:!
小碎花:!!
小尖刺:“m……”
纪评在听见第一个发音之后紧急打断:“……给你们浇水施肥的不是我。”
雪花还在飘,纪评拂去肩膀和发上的雪花,落了满手冰凉的水痕。他不觉得很冷,只有点后悔先前是不是该找谁问一下有没有挡雪的帽子或是其他随便什么。
“……孕育你们的是群星,祂是你们的母亲,我只是侥幸分享了祂的荣光,”纪评蹲下身,用冰凉的手指轻柔推开堆积在地的白雪,尝试寻找发声源,“同为祂眷顾的生命,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他找到了第一个发声源,攀着他衣角的绿叶子在他的注视下弯了弯,恋恋不舍的缩了回去,然后是第二个发声源,一捧小小的碎花丛在他掌心犹豫的蹭了蹭,很惹人爱怜的样子。
小碎花和绿叶子现在反而不敢说话了,不只是它们,别的东西也不敢说话了。
但小尖刺还在大胆发声:“哥哥姐姐在地下面!就在那个……那个……”
“雕满碎花的螺旋楼梯,在往前面一点的庭院,”小碎花胆怯的声音插进来,“从这里直走,那里住着一位很温柔的夫人。我有时候会和她说话……但她好像听不见。”
“你知道那位夫人叫什么名字吗?”
“娅丽,娅丽·阿幸克瑞,我听别人这样称呼过她,”小碎花有点难过的,萎靡不振的靠在纪评的手心上,“她有点像妈妈,但不是妈妈,你……”
你……你是妈妈,但你不许我叫你妈妈。
后面的话小碎花不肯说了,纪评追问几句无果,他站起身,忽而又听见几句插进来的声音,是其他的植物在补充消息,有的和小碎花一样,觉得那位娅丽夫人很温柔,也有的持相反意见,觉得那位夫人很凶,一点都不像妈妈。
纪评很想说大地之母已经陨落了,他怀疑“妈妈”这个称呼就是从“母”上面演化而来的,但对一群孩子说母亲不在了也太残忍了一点,所以他跳过这个话题,确认其他东西:“哥哥、姐姐?”
“是……是第一个妈妈的孩子!”
“才不对!是第二个!”
“你们都错啦,我们都是妈妈的孩子,只是哥哥姐姐出生的早一些……”
“不是的……”
植物们几乎要吵起来,吵到小尖刺忍无可忍一锤定音:“哪有那么多妈妈!我们只有两个妈妈!”
纪评:哇哦。
他耐心地询问:“那么,我想见你们的哥哥姐姐,你们说他们在地下,我该怎么找到他们呢?把地挖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