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冉闵单人单马,一路奔驰,终于来到怀县之中。
申道生和张蚝等人见到冉闵,顿时大喜。
冉闵来了,大家可就有了主心骨了。
“如今战况如何?”冉闵问道。
申道生惭愧地说道:“两日来,慕容鲜卑连续动用霹雳车和步兵交替进攻,我方损失严重,有近700名将士战死。
面具张带领陷阵营的将士们出城冲锋,却不想他们在前摆放了三道拒马,后有数千名的弓箭手。
面具张无法冲破对方的防线,无功而返。”
冉闵沉思片刻,又问:“他们有多少霹雳车?”
申道生道:“我细数了一下,总共有160架霹雳车!”
“160架?”
冉闵沉思多时,说道:“依目前情况来看,我们不能就地束手待毙,唯有主动出击,才能击退慕容鲜卑大军。
你现在派人速速修筑城墙,待明日我亲自出战,与慕容恪一决死战。”
也是,若是一直死守城池,在对方霹雳车的连续攻击之下,城墙上的将士最终都会被砸死。
怀县的东城墙最终也必将完全倒塌。
到了那时,估计也就是慕容鲜卑大军发起最后进攻的时刻了。
当日夜,众将士们再次挑土担水,修筑城墙。
至次日天明之时,井水冰结,塌陷的城墙再次修补完毕。
“将士们,随我一起出征!”
冉闵带领1000名骑兵,驶出东城门,而后一字列开,成前后三排部署。
对面,数万燕军已经集结完毕,最前方依旧是三排拒马,其后依次是盾牌手、长矛手、弓箭手,再后是160架霹雳车。
在霹雳车之后,又是数万名步兵,每12人一组,抬着一架长梯。
在步兵方阵的左、右、后三个方向,各是5000名骑兵。
3万余将士同时集结,黑压压的一片,阵势异常宏大,直看得让人信心全无。
以1000骑兵对战对方3万步骑,双方实力确实有些悬殊过大。
冉闵身骑“墨龙”宝马,手持长槊,一马当先,位于队伍的最前方。
慕容恪见冉闵出现,顿时心喜,手持马鞭,对着一旁的参军高开笑道:
“冉闵终于出现了!”
参军高开手抚胡须,笑道:“如此便可命令姚襄和秦军同时进攻轵关了!”
慕容恪点头,看向一旁的传令兵,说道:
“你速速前去告诉姚襄和雷弱儿,就说冉闵现身怀县,我在此拖住冉闵,他们双方立即进攻轵关。”
“是,太原王!”
传令兵得令,骑马绕过一个大圈,直向轵关方向而去。
慕容恪大声地说道:
“全军听令,只许防守,不得进攻。霹雳车后退100步,若冉闵率兵进攻,先用霹雳车攻击!”
指挥塔楼上的燕军将领听罢,于是连连挥动手中旗帜。
众燕军将士见罢,心中虽然疑惑,但却开始向后退步。
众燕军将士整齐地后退50步,但是摆在最前方的三道拒马却是未动。
如此,若是冉闵发起进攻,待冲击到拒马跟前时,速度一旦放缓,众弓箭手便可以用弓箭射击了。
众将士推着160架霹雳车继续向后,一直后退了约100步才停下,而后众将士开始固定霹雳车,将抛杆拉低,装填上石块,严阵以待。
霹雳车的射程大约为150步,如此待到冉闵冲到三道拒马跟前时,霹雳车便可以发射,直击冉闵大军。
这些数据慕容恪都是提前计算过的,慕容鲜卑将士也是经过多次演练的,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冉闵带领大军冲击。
冉闵骑于战马身上,见燕军开始向后撤退,心中十分疑惑:
“这慕容恪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不主动进攻吗?”
就在这时,位于冉闵身后的张蚝骑马上前,问道:
“父亲,我们要不要发起进攻?”
冉闵摇头,说道:“燕军早有准备,我们若冒然进攻,只怕会伤亡惨重。”
张蚝心中不解,遂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冉闵长出一口气,说道:“等看看形势再说吧!”
双方就这样对峙,谁也没有率先发起进攻。
慕容恪骑在战马身上,笑道:“冉闵想与我们比拼耐心,就让他比拼好了。
他若不主动进攻,我们也不会主动出击。”
一旁的参军高开笑道:“冉闵有些思想僵化了,还以为是两年前的廉台之战了,等着我们主动出击,与他正面交锋了。”
一直到中午时分,双方仍在对峙之中。
冉闵心中有些疑惑,对方兵强马壮,兵力是自己的几十倍,又有霹雳车等重型武器辅助,按理来说,应当是他们会率先发起进攻的。
怎么慕容恪却按兵不动,这叫人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可是,冉闵却不知道,慕容恪只是在拖住他,并不想与他正面作战。
“将士们,随我杀啊!”
冉闵有些忍耐不住,决定先主动出击,大吼一声,挥动长槊,催马而出。
“杀啊——”
张蚝和野王十八骑也是大喝一声,催动战马,紧随冉闵而上。
“杀啊——”
身后的170名陷阵营的将士听罢,也是手举长矛,大吼一声,向前冲去。
陷阵营本有将士200人,在前日进攻时,有近30名将士的战马中箭,被摔落马下,身体受伤,无法继续参战。
“杀啊——”
陷阵营后的800名骑兵也是大吼一声,催动战马,手持长矛,向前驶去。
1000名将士在冉闵的带领之下,向前冲锋,一时之间,尘土飞扬,气壮山河。
慕容恪见冉闵终于主动出击了,顿时心喜,于是大声喝道:
“全军准备!”
指挥塔楼上的燕军将领连连挥动旗帜,众燕军将士见罢,一个个地持矛拉弦,做好战斗准备。
冉闵带领1000名将士前冲,待来到拒马跟前之时,冉闵大吼一声,手中长槊上挑,便将一架拒马挑飞。
其后的张蚝和170名陷阵营的将士也是连连挥动手中的长矛,接连将拒马挑飞。
就在这时,只听得燕军将领一声大吼,“放箭!”
3000余名弓箭手齐齐地松开手中弓弦,3000支箭矢如蝗虫一般向冉闵大军飞来。
“霹雳车,放——”
50名将士抡动手中的大锤,砸向卡销。
卡销飞出,抛杆仰起,50块人头般大小的巨石冲天而起,而后划过一道道弧线,直击冉闵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