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彦再次深深地看了观今一会,才从随身的双肩包里拿出一本俄文书,到一旁翻看起来。
韩元息抬起腕表看时间:23点45。
他不解地问观今:“那现在是动手找咒杀的载体吗?”
韩元息抓抓后脑勺,又问看书的刘咒师:“刘咒师,载体一般是什么东西呢?”
见韩元息把不懂就问的精神发挥如此,刘文彦把书合上后,科普道:
“古时候咒杀常见载体是布娃娃或者特殊纸张做成的小纸人,咒师需要中咒者的生辰八字,才能实施诅咒。”
此时韩元息脑瓜里浮现不是守拙宫的那些前辈留下的手册,而是各种电视剧里的巫蛊咒杀剧情。
刘文彦又道:“但这种载体太容易被发现了,咒师一般都用的中咒者的头发和贴身衣服。”
韩元息不由小声嘀咕:“那不就是和之前多地闹得沸沸扬扬的换命案类似?”
等韩元息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后,他自己马上就瞪圆眼睛看着观今。
观今冲着他点点头:“你推断得不错,只是联盟调查的那个事情,和咒杀很像,而载体是法器使用者和中咒者贴身物品合二为一,不可或缺。”
刘文彦不知道什么换命案,他聪明地没接话题,只听两人交谈。
观今余光瞥了刘文彦一眼后淡淡道:“那我们开始确定好载体的位置后,就等太阳升到这间寝房的直角上方就开始动手。”
韩元息往外走:“那我去通知闲暇的玄师和天师。”
观今连忙拽住他:“现在是半夜,我有更好更方便的手段。”
她走到床边,对余偏星心道一句:得罪了。就伸手取了余偏星的指尖血、头发、一截衣摆。
观今拿着这三样东西走出寝房,对着天边的月亮,嘴里念念有词。
刘文彦双手环胸在窗边看观今有条不紊地行事。
今晚的月亮并不是圆月。
刘文彦也看不懂这个孟玄师到底在做什么。
直到有生物成群结队地接近了这个院子。
并时不时有吱吱声传来,刘文彦骇然抬头朝半空中看去。
竟是一大片黑压压的蝙蝠。
蝙蝠飞得极低,滑过青瓦窜入屋檐下,随后挂在檐下。
蝙蝠越来越多,刘文彦甚至能看见这些蝙蝠躯干上的毛发。
蝙蝠身后是数十只猫头鹰,也逐一在余偏星的小院周围的树间落下。
院中假山下,灌木丛里也发出突突异响,一只鼹鼠从墙角的穴口直起身,鼻头往空气中猛嗅望风。
等刘文彦看到最后到达的动物朋友,他手里的书页都被他下意识地抓出了破洞。
刘文彦头皮发麻,他拿着书离窗边越来越远:“为、为什么还有蟑螂啊!?”
韩元息也属实震惊了,这孟玄师是开宠物店的,是兽医,他都理解,也听说过孟玄师直播的时候有驱动鸟儿帮忙找丢失的孩子。
于是韩元息试图安慰刘咒师:“蟑螂啊,多好啊,还可以入药。”
好像这并不能让刘咒师好受一点,他又赶紧添补一句:“还好我们这不是南方,对吧?”
刘咒师双眼一翻,晕倒在凳子边。
韩元息把刘咒师拖到沙发上,还帮他把书放好:“好好的一个大小伙,怎么就怕蟑螂呢?”
观今对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丝毫不知,她将那三样东西用浮空术送至各个角落。
这半夜出现的动物朋友们,纷纷确定好需要找的东西后,离开了这所小院往四面八方散去。
发现异动的曾三在屋顶上观看了全程,默默走开:这年轻的脑袋确实好用!
观今转身回到屋檐下,远眺飞走的猫头鹰和蝙蝠,便席地而坐静静冥想等待。
这一等,天都亮了。
早上八点准,周家不仅官微宣布穆若丞脱离周氏遂友集团,还打算连续一个月登报广而告之。
此举一出,不光整个盛京豪门世家圈子震惊了,连广大吃瓜网友也是惊掉了眼珠。
【我翻遍了盛京周家这五十年能翻到的新闻,周若丞恐怕是脱离周家第一人!】
【穆家是周若丞母亲的家族吧?咋有点眼熟这个穆家?】
【穆家是雾城娘子军的引领者,估计周若丞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才被逐出周家了。】
【不过,这周若丞是鸟鸟公主赵素素的未婚夫吧?怎么没看见她出来回应这事?】
【素素独美,勿cUE!】
…
刘文彦悠悠转醒,立马想起睡前看到让他生理不适的一幕。
他马上从沙发上翻身而下,看到余偏星仍在床上昏迷,韩元息歪在床边打瞌睡。
他往外面走去,见那个孟玄师拿着手机浏览着什么。
刘文彦靠过去,指着昨晚蝙蝠飞来的方向问道:“还是没找到?”
观今抬头看他,轻轻摇头:“天亮了,蝙蝠和猫头鹰都休息了,现在我准备确定一个问题。”
刘文彦下意识地反问:“什么问题?”
观今却抬头看向天上的日头,径直走回房间,拿起桌上的茶杯。
韩元息将醒未醒,双手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怎么了?找到没?”
回答他的是一记清脆的响声,还有床的上空不断掉落的瓦片和灰尘。
观今竟然直接用茶杯击碎了余偏星病床上方的天花板。
韩元息大骇,连忙帮余偏星挡去从上坠落的碎屑和瓦片,并大喝道:
“孟玄师,这跟昨晚协定好的步骤不一样!”
阳光从屋顶的破洞中倾斜而下,笔直地落到床上。
余偏星安详地睡在那丛用金红色符字凑成的灿烂扶桑花中。
淡金色的阳光和符字竟融在一起,刹那间,金色红色荧光在一起分外耀眼。
韩元息一时分不清哪一些是阳光,哪一部分是符字。
光芒还没散去,韩元息伸手去捡余偏星枕头边的小石子。
但他的动作僵住了,他的手突然开始不断哆嗦。
刘文彦发现韩元息有点不对劲,想去拉韩元息:“你怎么了?”
韩元息脸上全是泪,他怔怔地看着余偏星。
半晌才呐呐答道:“他没气了,皮肤也越来越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