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赵家。
“退婚!?亲家你是在开玩笑吧?”
赵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拍桌怒吼而起。
“是素素哪里做的不好?惹亲家你生气了?”
赵母推搡一把赵素素,想强行让赵素素跪下道歉,“我让素素马上改!”
“妈妈,我脚疼…”
赵素素是全场最震惊的,穆清清的话像一记响雷直接在她耳边炸开。
赵素素毫无防备地被赵母一推,她听到还没痊愈的脚踝传来清脆的弹响声。
剧痛从脚踝上传来,赵素素直接跌坐到了地上起不了身。
她又惊又疼,脸上马上就梨花带雨起来。
“赵先生,这事是我们周家不对,老爷子插手了若丞的婚事。”
穆清清不卑不亢,坐在桌边拿出一个文件袋往赵家夫妇那方一推。
“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这栋楼是我先生刚拍下的商业大厦。”
穆清清看了一眼地上六神无主的赵素素,心里罕见地温柔了一息。
“除此之外,若丞名下有一个子公司叫丞系,这名字也是取自令千金和若丞的名字。这个公司就送给令千金吧。”
说完这些,穆清清站起来,拿出婚书当着赵家夫妇的面撕毁。
“周赵之好,亲事如同此书就此作罢。”
穆清清也没管赵父脸上的游移不定,也不再看地上的赵素素,她轻轻颔首:“告辞。”
说罢她转身往大门外走着,两个保镖也随之走出。
“清姨——若丞怎么不来?”
赵素素在地上匍匐了几步,尖声哭泣挽留穆清清。
穆清清脚下未停,对赵素素的哭喊无动于衷。
“原来海城东的那座地标大厦竟是被周远律拍下了。”
赵父点燃了一根烟猛吸几口:“这栋楼100多亿呢。”
赵父不知道是感慨周家出手大方,还是喟叹失了周家这门好亲事。
赵父在心里衡量好了这门亲事能带来的持续利益和这栋楼的价值。
他站起身,看着地上瘫坐的赵素素,开口就骂赵母:“你没事推她干嘛?好像她脚本来就没痊愈。”
赵母见赵父脸上阴晴不定半晌,这会看他开口了,才敢接话:“我真丢不起这个脸。”
“脸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来人把大小姐背到楼上去,顺便打电话让医生过来。”
赵父看着赵母愤愤不平的神情,想找人交流百亿大楼到手的心情马上就低迷下来。
两个仆佣过来扶起赵素素,将她背上了楼。
赵父才甩袖出了门。
赵素素捂住脸,泪水从手缝里流了出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完全接受不了周家的退亲。
“明明昨天还带我去见了那么多亲戚。”她哑着嗓子开始复盘最近发生的事情。
两个仆佣大气不敢出,也不敢有任何眼神交流,将赵素素安稳地放到床上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这算恶有恶报吗?”等下了楼进了厨房,两个仆佣才小声地说话。
“王妈知道了也会解气吧。”身量矮了一些的仆佣突然说道,“她在赵家上工这么多年,因为一碗汤就被辞退了。”
其他仆佣纷纷围了过来开始悄声八卦起刚才赵家主人发生的大事。
“明明上辈子赵观今被戳破不是赵家亲生,也没被退亲啊?为何我还没嫁进赵家就发生了这种事?”
赵素素回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她刚才复盘很久都没找到莫名被退亲的理由。
“什么上辈子?”苍老的声音从赵素素脑中突然响起,惊得赵素素眼泪都忘记掉。
“老祖宗,您苏醒了!您终于醒了!”赵素素忍不住小声惊呼。
“我就闭关了几个月,你怎么就混成这个样子了?”
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一枚叶子形状的翡翠吊坠莹莹生辉。
翡翠里的老祖宗隔空打量了赵素素的现状,也没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
“你的魅术怎么被人封了灵穴?”老祖宗疑惑地“咦”了一声。
翡翠坠子自己从首饰盒浮了起来,轻飘飘地飞过沙发,落到床上赵素素怀里。
“我被周家退亲了。”赵素素也不回答,只满眼泪水凄苦说道。
老祖宗沉默半晌。
忽地,翡翠坠子里闪出一道黄光直击赵素素的太阳穴。
赵素素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翡翠坠子顺势停在赵素素的胸脯上,金链爬到她的颈后系好了扣结。
一刻钟后,翡翠中的声音又起,只是没有一开始那般苍老,反而是浑厚饱满的男青音。
“……原来是再世之魂。”
尔后,那声音又轻笑起来:“真有意思。”
·
周家的定枫宴,在每一个周家人眼里是必须到场的盛典,在玄门中也算一场美事。
定枫宴为期三天。
不仅盛京各世家,与周家有合作关系的各大海内外势力也会欣然参与。
更别说与周家有说不清道不明各种关系的玄门各宗派。
在复归院的南厢里,观今正与人对弈。
阿蕖坐在一旁复习着功课,时不时也往棋盘上看一眼。
“运气没你好,不玩了。”观今对面的年轻女人把骰子往几案一扔,嘴里没好气地念叨着。
“哈哈,过奖过奖。”观今把棋盘中心那四架绿色的飞机收回棋盒。
原来她俩下的是飞行棋。
坐在她对面是周家现任家主的掌上明珠周若晴,也是周临看好的下任家主。
周遂曾经提过这孙女颇有剑道上的天赋,性子至臻,很适合进庚舆院,结果周若晴志不在此。
因为,周若晴喜欢赚钱,赚好多好多的钱。
观今的身份在周家家主周远行和老幺周远易那里过了明面。
被称呼了好几天的祖母,观今终于习惯了她在周家的地位。
周家老二周远律和老三周远德两家没有任何玄门天赋,只知道复归院有位老爷子很看重的年轻贵客。
“大老夫人,孟家家主来访,请求一见。”
曾三轻叩南厢的门扉,恭敬地说道。
观今收拾飞行棋的动作一顿,看见阿蕖促狭的眼神。
她无奈地应道:“请孟家稍候,我随后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