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古玩街，消防火警的警报响彻了后半夜。
葛汝虹起床后第一时间查看了本地新闻。
“夜半时分，隋城古玩街起火，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古玩街尾邮亭烧毁，疑是某网红宠物店打卡游客扔的未熄灭的烟头所致……”
葛汝虹心里高兴，早饭都多吃了一碗。
早餐后，她带了三个仆佣就往古玩街去了。
“警察同志，快救救我！”
见民警到了，老张屁滚尿流地从人行道上飞身扑到出勤的民警身上。
“谁报的警？”两名出勤的民警按流程办事，到场就询问当事人。
“我！我！是我！”老张抱住民警的胳膊不松手。
“诶呦！你也有今天！”稍微年轻的那个民警姓陈。
小陈看到老张这副好像被吓破胆的模样，没忍住笑骂起来。
老张，隋城的老油街子。
西区这边的阿姨大婶都被他揩过油，小偷小摸，吃霸王餐赖账都是经常有的事情。
但老张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屡教不改。
西区这两代的民警都认识他。
“他们真的要杀我！”老张急了，他脸上黑黢黢的，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摔跤跌的。
“谁啊？”小陈和老郑顺着老张的手看去。
只见今遇宠物店的前厅坐着两个学生模样的人。
小陈眯着眼仔细辨认，发现其中一人是今遇的年轻女老板，还有个男孩最多只有高中生年纪。
可能是听到店铺外头的喧闹声，前厅那两个人出来了。
“就、就他俩！”老张看见观今笑眯眯地走出来，腿马上就软了，舌头都捋不直了。
“昨晚他俩把我吊起来放火烧我！”老张看见观今阴恻恻地看着他，他都不敢闭眼。
因为闭眼就会马上回想昨晚这两个年轻人是怎么折磨他的。
“放火！？”老郑敏感地抓住这个关键词。
“你的意思是今遇的老板自己放火烧自己的店？”小陈摇摇头，老张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那把剑！那把！”老张哆嗦着手指着成冰厦提着的那把桃木剑。
“他用剑把我钉在邮亭上，引火来烧我！”
见小陈和老郑都不信，老张扯着自己的裤裆给两人看。
小陈和老郑只瞅了一眼，就马上捂嘴走开。
那裤裆布料走线都完好如初，就是估计里面屎尿腻在上头，腌了点不好看的颜色出来。
“是真的！我发誓！”老张有苦说不出。
时间回到7小时前。
“直接说吧，谁让你放火的？”
观今径直将老张脸朝地抡在浇了汽油的地上，脚踩在他的脖颈上。
“轻点轻点…哥哥被你踩得好痛。”老张哎哟哎哟叫了两声，又嬉皮笑脸起来，“小妹妹，你腿好香啊。”
观今往前走了几步，手中无风起火，就着她手中的餐巾纸燃了起来。
轻轻地掉在了老张眼前不到两米的地方。
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风。
火势瞬间大了起来。
奇怪的是，那火并没有往今遇宠物店那边蔓延。
反朝老张而来。
“啊啊啊——火！火！火！！！”
脖颈处分明已经没有人制住了，但是老张就是起不来。
“火！要死人的！”老张嚎叫起来，他已经感受到陡然升高的温度了。
但他的脸如同本来就和地面焊接在了一起，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了都无法从地面爬起。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到了他脸上，燎焦了他的眉毛和头发。
脸上剧痛起来，像烧红的电刀割肉。
老张还闻到肉香。
自己的肉香。
“啊啊！救命！”老张歇斯底里地惨叫，他吓得屎尿齐崩。
一把剑戳着他的裤腰带把他拉了起来。
“谢……”得救了？！老张睁眼看见一开始的那个男孩，“谢你老祖宗，去死、都去死。”
老张把住成冰厦的手臂，想把他推火里。
却丝毫推不动这个男孩子半分。
“不能把他当人看。”观今拿过成冰厦的木剑随手一扔。
老张看见木剑以诡异的走势把他从地面直接钉到烧了只剩半截的邮亭上。
邮亭的卷帘门烧得通红，老张刚一挨上去就惨叫起来。
他背后的衣服连同皮肉都被高温的金属板烫焦。
老张痛得欲绝人生，他越挣扎，身上被烫到的地方就越多。
那个年轻女娃子还踢了团燃烧的垃圾桶到他的脚底下。
“救、救命啊！”
“痛啊啊啊——”
老张的惨叫声几乎贯穿了整条古玩街。
但古玩街里连虫鸣都没有。
其他店铺也没有值班的人出来查看。
老张只能听到自己的惨叫和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黑夜的远处传来消防的警报声。
成冰厦看见观今低头玩手机，不懂就问：“你打了火警了吗？”
“要留下证据，傻子都能想明白。屈家老夫人和这场火的关系。”
观今发完微博，等着消防武警过来。
“民间有民间的解决方法。戏要等人齐了才好玩咧。”
成冰厦听得似懂非懂，也不妨碍跟在观今身后看她做事情。
成冰厦觉得很新奇。
余偏星做事很传统，总喜欢从表面慢慢去查。
而观今行事，总是先爽了再说，事情再从一个奇怪的角度切入。
“这是把木剑，我上体育课的时候用的。”
成冰厦把剑递给老郑检查。
老郑接过，没想到这把木剑还有些沉手，比他想象的要重很多。
木剑周身都没开刃，也没有被火烧到的地方。
“睁大自己眼睛看看，这木剑连张A4纸都割不破。”
老郑拿着木剑到老张眼前晃。
这会是上午10点。
古玩店也陆陆续续开了门。
逛街的人慢慢多起来。
众人看到两位民警站在那家网红宠物店门口，一个中年男人还抱着民警的胳膊哭诉今遇老板要杀他。
等听清了全程，路人也骂起来。
“人民群众的警力就是耗费在这种人身上的。”
“是老张啊，这次怎么赖了宠物店的账？改吃狗粮了吗？”
“这小姑娘大腿还没你胳膊粗，一个大男人别欺负小姑娘。”
【哈哈哈，笑死，什么叫舆论一边倒。】
【我来晚了吗？爷爷关注的主播居然在一大清早开播了。】
【没晚没晚，大家都刚来。】
“听说这家店铺以前是卖纸衣元宝的啊。这种丧事店怎么能开在古玩街呢？”
有人在人群外大声质疑起来，路人纷纷转头看向来人。
“现在开成宠物店了，还是这么衰，昨晚那场火莫不是这店主做了什么坏事遭来的报应吧？”
穿着一袭孔雀蓝丝绒旗袍的美妇被人搀扶着缓缓穿过人群。
葛汝虹无视别人的打量目光，她只捂着口鼻，露出那双挑剔的眼睛啧啧啧地打量着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