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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刚上岛时,跟齐歌闲唠嗑,说过在星火中,有一位农学大拿。

虽然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但因为专业实力足够硬,被破格提拔进星火。

还念叨着说,要是能见到这位专业大拿就好了。

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无言。

许久,787站起身,主动打破尴尬。

“这里不适合招待你们,我们到干净屋子去吧。”

姚文反应过来:“啊?哦哦好的。”

两人相携走出屋子,787淡漠瞥眼一地尸体,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寻找相对体面的房子。

可目之所及,已经尽数被破坏。

除了没有顶棚的石屋外,竟没有一处算得上屋子的房间。

“呵呵,真是狠啊。”787喃喃,声音中,仇恨丝毫不减,“真是......该死!”

不远处,林森做过几个深呼吸,强行调整好情绪。

走来,声音已经再次恢复沉稳,只是脸色依然很臭:

“现在,该跟我们说说了吧?”

787摸摸红肿的脸颊,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嗯。”

......

远处出生岛上,齐歌盯着足足一个多小时没动静的屏幕,不免有些担忧。

给姚文发信息:

“姚文,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发起竞技?”

隔了足足好几分钟,姚文才回复:

“不用,危险已经解除。这小崽子终于肯吐露实情了。”

“问清楚了我们就回去。”

看到这儿,齐歌轻微松口气:“好。”

......

787岛屿上。

三人肩并肩,依靠石棺席地而坐。

787幽幽开口,似在梦呓:“我是她的学生......”

随着叙述展开,一幕幕不为人知的过往,逐渐在林森、姚文脑中形成画面。

787本名章儒,是夏国老牌勋贵章家的曾孙辈。

打从出生起,就在阿谀奉承和纸醉金迷中成长。

父母都是噌噌往上爬的大人物,天天跟着爷爷在官场奔波。

压根顾不上照顾孩子。

对他的唯一关心,可能就是频繁出现的转账红包。

章儒喃喃:“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一辈子啊,什么都不缺,就缺爱。”

林森皱皱眉头,并不愿意听这些无病呻吟的大少爷话:

“你就直接说,46号是怎么死的就行。”

“啧!”姚文不满斜楞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闭嘴。

林森熄火。

章儒像是没有听到林森那话一样,继续沉浸在回忆中,回想着和老师之间的点点滴滴。

年少时,豪门大公子不出意外走上了纨绔之路。

像个无根浮萍一样,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更不知道自己人生该往哪里走。

像爸妈那样蹭蹭往上爬?

不好意思,前面有个成器的同父异母大哥,家族资源都给大哥了,爬也轮不到他爬。

父母对他的期待很简单:别赌,别毒,别创业。

只要完成这三点,其他都随他去。

直到上大学之前,他都不知道什么是家庭的温暖。

后来,成绩奇差的他,凭借着父母关系,被送到夏国顶尖农业大学里,成了顶尖老师的学生。

一开始,纨绔公子仍然不在意一切,每天荒废学业,吃吃喝喝。

赵教授也曾好言劝过,却被他当成驴肝肺。

时间长了,赵教授也不再管他,随他去。

本以为,这将会是像往常一样,只算是生命过客的老师。

可某天豪横酗酒,第二天直接在课堂上晕倒。

醒来,就看到自己在医院,老师正跟辅导员和几个同学一起,忙前忙后帮自己办住院手续。

纨绔公子嗤之以鼻,觉得没什么权势的人才会这样做。

自己只要说句话,医院院长巴不得拉上全院人来给自己做检查。

“老实说,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关心我这么不服管的孩子。”

“以我的身份,要是真在学校死了,他们当老师和辅导员的,少说也要脱层皮。”

“虽然知道这一切,可......”

可头一回感受到被这么多人关心,一时竟有些上头,没有拒绝。

医生来检查时,他害怕打针,不敢看。

赵老师看出异常,将他脑袋抱在怀里,温柔对医生说:

“医生,我家孩子怕打针,请您轻点。”

我家孩子。

我家,孩子。

简简单单四个字,和不求任何回报的温暖怀抱,轻易就击穿了纨绔少爷内心最柔软处。

药输上后,院长告知没有大碍。

辅导员通知了家长,家长承诺会马上赶来。

于是辅导员就带着学生们风风火火的走了。

只剩赵老师还在医院坐着。

章儒斜眼问:“你怎么不走?你陪我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如此顽劣的学生和不敬话语,却没有惹怒这个优雅温婉的女性。

她笑笑:“等你家里人来了我再走。”

家里倒确实来人了,只不过是佣人,不是父母。

尽管知道答案,可在看到佣人的那一刻,仍然失望至极。

怒吼着将人赶出去,谁也不想见。

赵老师放心不下,坚持留下看护。

一晚上,章儒吐了七次。

老师就不厌其烦的给他拍了七次背,端了七次温水。

章儒:“很小的事儿对吧?小到任何一个有基本素质的人都能做到。”

“可我就是说不上来那一刻的感受。心脏跟猫抓了一样,就是想哭。闹不清是为什么。”

第三天,吃了老师家三天白粥的章儒出院了。

老师依旧站在教室里,不厌其烦的给大家讲着各种理论。

和往常没有任何两样。

就像忘了自己照顾过章儒一样。

可章儒第一次不受控制般,开始认真听每一句话。

渐渐地,再去听课时,背上了书包,记起了笔记。

实践课时,原本细嫩的白手,也握上了锄头把。

赵老师察觉到学生的变化,相当开心。

怕他底子薄,听不懂,每次都要多次重复知识点。

在他第一次独立培育出小苗时,更是开心的当着全班面表扬他。

仿佛看到一个坏学生变好,比研究出一种新的种子还要开心。

学习很苦,种地更苦。

章儒依旧跟不上进度,只能种种最简单的那种农作物。

可赵老师从来不觉得烦。

只要他问问题,从来都是耐心讲解,并不会因为题目太简单而嘲笑他笨。

在发现他基础实在薄弱到堪称废柴后,更是主动提出,每天为他补两节课,弥补之前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