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能给她喝解药了吗?”扶桑看她痛苦的样急得不得了。
“不能,这还是天香的毒状,要痛到皮肤发绀才能喝,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孩子,孩子!”初见知道痛,也能听到,她抚着肚子一脸的担心。
“目前还好,但是丫头,这关头我顾不上他,先保你,知道不?孩子以后会有的。”
芳林先生真没把握从阎王那里抢两个,尤其是那个小的,几乎没有一丝把握,毕竟胎儿骨血连着母亲,体内也是有毒的,初见一碗天香下去,她所有的感受胎儿也在经历着,能不能挺过去只能看天意。
“不行!芳林爷爷,他是沐阳的孩子,沐阳的孩子!沐阳在北塞生死不明,我不能连他的孩子都保不住,芳林爷爷,求求你,保不保我没关系,你一定要保住孩子!”
初见又痛又急又伤心,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要承受这么大的痛楚。
“你个傻丫头,我自然会竭尽办法保你们,但是如果你都挺不过,你觉得一个发育不全、全身是毒的胎儿能挺过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挺住,说不定他还能有一丝生机!”
初见有那么一瞬都不知道痛了,身体上的痛永远都抵不过心头的痛。
芳林先生一开始怕她担心孩子不配合,拈轻避重的就没说对胎儿的影响,初见虽然有想到,但太相信芳林先生的医术,也就没多问。
到这会儿没有退路了,不,是一开始就没有退路,现在让她如何去接受会失去孩子的可能?
初见那眼泪是哗哗哗哗的往外流,景沐阳都还不知道她有孕,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当父亲了,他更不知道现在他的妻子与孩子正在鬼门关外。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也好,不知道就不会像她一样伤心了。
不过她也没有伤心多久,一波接一波更猛烈的疼痛来袭,疼得她痛不欲生,疼得她昏死过去。
然而芳林先生又怎么能让她昏。
扶桑爬到床上让她倚靠在他怀,控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芳林先生双针直下中冲穴,初见几乎立即就醒。
只是她已经痛得全身都没了力气,脑袋也不会转了,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四肢也开始发绀。
“师父,能不能喝解药了?”
扶桑看着初见用力呼吸却进不去气全身都瘫软濒死的样子一阵害怕,她能撑过去吗?
芳林先生扯开初见的领口,“不能,还要一会儿,至少要等发绀蔓延到颈动脉。”
这芳林先生说的一会儿感觉过了几个世纪。
初见无力的靠在扶桑身上,她呼吸困难意识模糊,已经听不到任何感受不到任何。
脑袋被疼痛占据着快要爆炸,眼睛还在眨,但已看不到真实,这个世界在她眼里由正常逐渐变得黄绿交加再蓝紫相间,最后颜色越来越深,似乎要永远坠入黑暗了。
“赤云,把解药端过来!”终于听到芳林先生的口令。
只是初见已经失去知觉有好一会儿了,那种刺激中冲穴都不能醒的那种昏厥。
芳林先生伸过手去准备接过好给她喂药,扶桑却直接抢过药碗喝进自己嘴里,抬起初见的头,嘴对嘴的就给她灌了下去,一碗的汤药三四口迅速就搞定。
芳林先生直接被他这举动震惊了,扶桑对初见都到这地步了?
“师父,大概多久见效?”扶桑喂完药还抱着初见在怀里。
“你个臭小子,先把她放平躺好!”
扶桑这才反应过来将她放好,芳林先生睨了他一眼,开始检查初见的情况。
蔓延到领口颈动脉的绀已经止住没有再蔓延,这说明刚喝下去的药已经开始见效。
“你出去!我要给她施针。”
芳林先生把扶桑赶出去后,让赤云和绿衣脱掉初见的外衫,他取金针在初见关元、气海、足三里、三阴、内关、膈俞、合谷等几处大穴上行针。
这样能促进血液循环,让解药快速与身体融合,为初见争取时间。
过了很久,第一轮行针才算结束,绀也退了不少。
芳林先生让她们替初见收拾,他则走出了房间。
扶桑在外面的凳子上坐立不安,一看到他出来马上迎上去,“师父,初阳怎么样?”
“还在解毒中,没有那么快,不过情况还算稳定,如果明天能醒,问题就不大。”
“胎儿的情况呢?”
“没探到,到明天她醒了也还探不到胎脉的话,应该就是没撑过来,先看情况吧。保胎药熬好了没有?一会儿她们出来了就进去给丫头服下。”
芳林先生叹了口气,去到一边案台研究药方去了,天香与冰蚕豆蔻融合而成的新毒可不是一味穿心莲就能解决的事情。
而且初见刚才喝的药方效果有,但不是很理想,或许可以改一下剂量、添换一下几味药材。
保胎药是在炉子上温着的,扶桑都没让下人们动手,亲自去倒出来。
赤云与绿衣很快就出来了,扶桑端着药碗进去,初见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手还是发着绀的,青紫青紫的特别触目惊心,不过颜色较之前没有再加深。
肚子处的被子稍稍隆起,扶桑坐在床边轻轻抚上去,平常抚摸时会踢的小家伙如今没有一点动静。
望着手中的药碗,扶桑心里此刻有一丝犹豫,若是这孩子保不住,初见是不是就能忘了景沐阳,不回去也可以了?
外屋案台旁的芳林先生一直盯着扶桑,他就想知道扶桑为初见能做到什么程度,是只要初见,还是说能容得下别人的孩子?
扶桑没有犹豫多久,还是把这保胎药给她喂下去了,用他之前的方式。
芳林先生扶额,看来得把初见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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