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省城,老旧写字楼。
会议室,钱漳、汪浏、胡迫丘与一众桐金帮傀儡组织代表俱是到齐,大伤初愈的汪浏代替吴简兴端坐于协会会长之位,表面上的冷峻神情之下,却是压抑不住的阴恻喜色。
举起桌面上放置已久的信封,汪浏阴笑朗声开口:“各位,刘绛心终于上钩了!接下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
除钱漳与胡迫丘两人之外,所有人立刻神情一肃,郑重起身,煞有介事的齐声开口:“为了江东和平,我等义不容辞!”
“好!”
汪浏重声拍桌,站起身来,负手眯眼扫过面前众人,突然厉声喝道:“大局当前,我汪浏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敢在这个关键时期泄密,别怪我汪浏脾气爆,杀人不眨眼!”
一众傀儡代表,顿时纷纷打了个冷颤,忙不迭低头应道:“是!我等绝对守口如瓶!”
……
……
同日深夜,凌晨两点。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捂着腰子行走在寒风之中,神似个鸦瘾犯了的毒虫。
拐到街角,身影左瞧右看,似是在找什么人,偏在这时,一声略显蹩脚的汉语突然响起。
“来的晚了。”
身影打了个哆嗦,顿时站定,慌忙左右四看,却找不到个人影,于是顿时变得急切,大声喊道:“晚什么晚?!”
汪浏略含恨意的声音,打破了夜幕下的沉寂。
见无人回应,只有夜风吹过。
汪浏继续怒声大喊:“我已经来了两天了,药!药呢?快给我!!咱们说好了的,我给你们情报,你们就会救我,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
“小点声!”
来者似是被汪浏的急切吓到了,声音变得不稳,甚至也微夹怒意:“你是华夏人,现在时候,你比我知道清楚,不要大声喊!”
“好,好!”
有求于人,汪浏不得不压抑怒意,赶忙点头,同时放低声音,只是依旧急切而快速:“我小声,我小声!你快把药给我!”
一盒没有任何图案的白色药盒从天而降。
汪浏手忙脚乱的接住,急忙打开,结果却发现里面只有一板不能再普通的白色药片。
“你耍我!?”
汪浏暴怒,不自觉运转以太能量,然后便因腰间的痛意成了煮熟虾米,差点摔在地上。
“汪,这是接头信物。”
大概是实在不会说汉语,来者终于还是换成了英文,极快速的嘱咐道:“明天你名下的药店会有顾客登门,到时候你把这盒药给对方,他就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拿到了东西,记住一定要用以太能量保护好,这是马斯克先生亲手为你研制的特效药,一旦脱离以太能量就会失活。一定要记住,否则后果自负。”
“好,好!!”
汪浏攥紧了手中的药盒,连忙点头,喜色溢于言表:“我记住了,我记住了!替我谢谢马斯克,告诉他这份知遇之恩,我汪浏记下了!”
来者隐藏在夜幕中,有双亮光晃了晃,像是点了点头,然后突得一跃而下。
汪浏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三步,心中微慌。
一张白人面孔,从黑暗中走到微黄灯光照亮的区域,浓郁的体臭味让汪浏忍不住屏息。白人冷冷道:“你们华夏人就爱说这些空话,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说的不是假话就好,否则马斯克先生不会放过你。”
汪浏喉咙滑动,忍着混进香水味的体臭,艰涩道:“你放心……我说的都是真话,沈湖确实两天前就启程离开了省城,现在应该就在离开江东的路上,如果你不信,可以让马斯克用近地卫星去查。”
“嗯,那就好。”
白人面孔没再多说什么,再次隐于黑暗,这一次彻底没了声音,但汪浏仍旧杵在原地,直至确认白人彻底离开,才是松了口气,把白药盒塞进怀里,抱着转身离开。
……
……
同一时间。
桐金帮的大本营,在胡迫丘自己的密室里。
胡迫丘神色恭敬,像是个晚辈,冲一团黑雾深深鞠躬:“呼帮主,经过我的亲自确认,配合刘绛心的那封信,汪浏那孙子白天说的消息确实属实,刘绛心百分之百已经动了强行入城的心思。”
“只是动了心思?”
呼璨硕那分不出男女的冰冷声音,顿让胡迫丘浑身僵住:“那看来,我还要帮你们一手。”
胡迫丘反应很快,忙不迭恭声附和:“是,是!如果有您的帮忙,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帮忙?”
呼璨硕兀然冷笑,明明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却让人听的不寒而栗:“我只是执行站长的任务,至于你们是死是活,和我无关。”
胡迫丘讪讪一笑,凶狠霸道充满横肉的脸上尽是讨好之色:“那肯定的!您这种的人物,能赏脸顺手帮我们一把,就算我胡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哪能还敢盼着您专程来帮我?我胡迫丘哪有,又哪敢有这面子!”
一套恭维下来,胡迫丘见呼璨硕不言语,心头顿时有些发麻,忙不迭重新转移话题:“那个……呼帮主,站长最近怎么样?”
“站长很生气。”
呼璨硕冰冷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生气于你们拿了超凡石却迟迟不干事,还总想耍花样,要不然,站长又怎么会派我来帮你们‘解决’问题?”
胡迫丘又是讪讪一笑。
“行了,快滚吧。”
黑雾一分为二,穿过胡迫丘,停留在门口,冰冷无感情的声音,突然变得充满嘲弄:“今晚之后,江东就将大乱,看在你也曾是我手下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这趟浑水你趟不得,因为你一没脑子二没实力,你自以为的那点小聪明只会害死你。如果你有渠道,就趁早买张船票去国外,不然的话……呵呵,你放心,如果条件允许,我会给你收尸。”
胡迫丘怔了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地看着黑雾穿门而过,没有说任何话。
如果是别人,以胡迫丘的性子,此刻只会暴怒。
但呼璨硕不仅是他的老上司,更是他在成为超凡者这条路上的引路人。
当初刚刚觉醒超凡能力,胡迫丘还是个懵懂的老实单身汉,每天规规矩矩上班下班,老板每天依旧的打骂,都没能让当惯撒气桶的胡迫丘生出歹意。
如果不是呼璨硕发现乃至发掘了他,将他收入南湖杀手帮当作二把手重点培养,以胡迫丘从前的性子,绝不可能取得今天的地位。
更不用说,胡迫丘虽然凶残,但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当初离开南湖并非是主动脱离,只是因为那时刚刚有发展势头的南湖杀手帮,遭到了超科局的重点围攻。
除呼璨硕之外,所有南湖创始人与重要骨干都被陆续打杀缉拿,绝大多数人至今都在被关押,即便有运气好的成员幸存下来,也被打到隐姓埋名不敢露头,包括呼璨硕本人当时都处于半失踪状态,南湖杀手帮当时可谓名存实亡,胡迫丘这才被迫流落至江东,并且扎根落叶,建立了桐金帮。
只是谁都没想到,后来呼璨硕不仅卷土重来,而且势头远超从前,同时力扛超科局与圆桌骑士团而不倒,坐稳了“超凡黑道”的头把交椅。
所以说胡迫丘不仅没有背叛过呼璨硕,而且心底一直念及呼璨硕的知遇之恩,并且对之敬仰有加,也正因如此,呼璨硕的这番评价,着实是让胡迫丘心绪复杂。
不过很快,胡迫丘便猛然收拢思绪。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如果他没听错,呼璨硕刚刚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今晚之后,江东就将大乱”。
那如此说来……
呼璨硕他现在是要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