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娅天心中激荡,强抑心中愤然,轻撩挡眼长发,稳声厉斥:“荒谬!这两件事怎么能放在一起混作一谈?你这是别有用心?”
汪浏冷笑:“如何不能?!”
“他妈的汪浏,你还装傻!”原先开口的那名代表,又忍不住站起,指着汪浏鼻子破口大骂,“交枪死路一条,你他妈手里有枪吗就说交枪?!”
汪浏闻声目光移动,脸色骤然一冷,寒面不语,以太能量激荡迸发,A级异能者的威势,霎时让会议室落针可闻。
“你再说脏话,就给我滚出去。”
汪浏一字一顿,眼中充满杀意,代表立刻默默坐下,不敢出半口大气,因为他知道,以汪浏的性子是真敢当场杀人。
目光以陈娅天为起点环顾一周,汪浏神色微微缓和,冷着语气,敲响桌面,阴声开口:“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再装什么体面人了,反正不管你们支不支持,我们两民党都一定会联合洁光会将超凡二团驱逐出江东。如果你们不愿意配合,那我们就只好将你们也驱逐出去!”
“说得好,痛快!”一直把腿翘在桌子上静静看着的胡迫丘,忽然“腾”一下站起身,抚掌横声笑道,“汪兄,早就该这样了!和这帮蠢货废什么话,不同意就踢出去,再捣乱就杀,攘外必先安内,靠谈判谈不出团结!”
“好啊。”陈娅天忽然侧目接茬,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冷锐,“胡迫丘,我们闲自公会等着你们桐金帮打上门来,我就不信这偌大的江东没有一个正常人,都是像你这样的土匪!”
“陈姐别怕,胡匪他要是真敢动你,我们就和他鱼死网破!”
又一名中小组织代表站起,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愤怒,咬牙道:“平日里没有国家撑腰便罢了,现在军队都已经开到了江东,我们还能继续让你欺负不成?!”
胡迫丘嗤笑一声,反唇相讥:“啧,就这样,说你们是蠢货还不乐意?还一口一个国家,你拿政府当自己人,人家可说不定正想着怎么把你们一网打尽,到时候别等见阎王了连自己怎么死得都说不出来!”
“那个……”
忽有一名年纪偏长的代表出声打断。
这年长代表缓缓起身,双手并拢,神色诚恳的弯腰拱手:“诸位,陈大姐,钱会长和汪先生,还有胡老大,我们中蚌商会本来就只是一群想好好过日子的渔民,不过是运气好,觉醒了些非常能力,但归根结底还是些平民老百姓,只想靠此发些小财改善生活,同时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积极阴德,并不想过多参与政治,当初加入协会也只是为了不被当作异类。”
“但是现在,各位所言所行之事让我胆战心惊,实在不敢表态站队,因此我们中蚌商会决定在此次事件中保持绝对中立,一切事宜拒不参加。诸位,我还有妻儿老小,暂先告辞了。”
这老者刚一转身,桌椅碰撞的窸窸窣窣声便纷纷陆续响起,十一二名代表立刻趁机跟着离席。陈娅天在迟疑半秒,冷冷刮了汪浏一眼后,便也索性跟着离开了会议室,至此,除了两民党、洁光会、桐金帮三家代表外,只剩下几名早就被桐金帮收购支配,名存实亡的中小组织代表仍留在原地。
对于这些代表的离开,汪浏冷眼旁观,钱漳则是低头轻笑,只有胡迫丘,眯起眼用冰冷至极的目光,看着每一个离席的人走出会议室,仿佛要将这些人的脸庞深深印在脑海,好在某一天方便将他们一个个抛尸荒野。
“准备行动吧。”
一直沉默着的钱漳终于仰起头,目光在汪浏与胡迫丘之间来回移动,开口道:“迟则生变,既然已经决定进行武力暴动,那就不要再犹豫。”
“我们桐金帮随时都能行动。”胡迫丘神色渐渐恢复平静,道,“无论是杀人还是纵火,来者不拒。”
“还没到那种地步。”汪浏立刻出言提醒,“不要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武力只是逼迫政府妥协的手段,不是一定要达成的结果。”
“那要是政府先下手怎么办?”胡迫丘冷声反驳,“那帮孙子下手一个比一个黑,根本不会听你解释,说不定现在看见我们这么强硬,这么团结,都已经拟定好了针对咱们三个人的刺杀计划!”
“不会的。”汪浏语气坚决,摇头道,“动用武力归动用武力,但总不能落人口舌,谁在这时先动手那就是在名义上落入了下风,政府不会在拥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胡迫丘沉默半晌,冷笑一声,迈步走到会议室门口,侧身道:“那随你便吧,我懒得动脑子,什么时候动手,派人去桐金帮告诉我就是!”
汪浏不语点头,胡迫丘见此也不废话,转身便是离开。
胡迫丘一走,几名毫无话语权的傀儡代表立刻面无表情的与钱漳、汪浏告辞,冷风伴着房门打开吹进会议室,钱漳与汪浏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很是默契的共同走上前,拉开椅子,分别坐在了吴简兴两侧。
看着身旁一左一右两人,吴简兴毫无波澜的神色微起荡漾,皱了皱眉,缓缓道:“两位,恕我直言,你们叫我来主持这场会议之前,可没告诉我,这场会议的内容会是……”
“您放心。”汪浏从怀里掏出一枚闪闪发光,足有成年人拳头般大的超凡石,似笑非笑着把玩,欣赏超凡石闪闪发光的棱角,打断道,“您在江东德高望重,我撒个谎叫您来主持大局会议,只是为了给这场会议增添点‘合法性’,并不是想要逼您站队。”
“……”
吴简兴侧目深深地看了汪浏一眼,站起身,一把夺过汪浏手中的超凡石,冷冷道:“最好如此。”
目送吴简兴推门而去,汪浏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站起身在空旷而又阴冷的毛坯房中踱步,眼中含着冷锐,站在钱漳身旁,问:“梁江国在你们洁光会的那一派亲信都杀光没有?”
“昨天刚亲手处决完最后一个。”钱漳简洁回答。
“嗯,很好。”汪浏眯眼颔首,道,“早该如此,你这个人就是太心慈手软,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常落我一头。”
钱漳无奈轻叹,抬起眼皮斜了眼站在自己旁边的背影,道:“说得轻巧……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我要是也有靠山,什么梁江国马江国,我早就亲手杀了。”
“心软就是心软,哪来这么多借口。”
汪浏瞥了眼钱漳,很是不屑,双手插兜,迈步走向敞开的大门,声音在空旷的毛坯房中不断回荡:“行了!好好准备吧,我的人发来情报,那位舰队司令用不了两天就会离开江东,到那时,就是咱们动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