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坚虽被这突如其来的诬陷惊到,但瞬间便镇定下来,他挺直脊梁,义正言辞地反驳道:“李相,你莫要血口喷人!我韦坚在朝为官多年,一直秉持忠心,兢兢业业为大唐效力。与太子殿下的会面,与皇甫将军的相见,并无居中串连之实,你怎能凭空捏造这等大逆不道的罪名?”
李纯阳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你与他们的会面时间如此紧凑,岂是巧合能够解释?定是你们早有预谋!”
韦坚怒目而视:“李纯阳,你身为宰相,应当公正廉明,如今却仅凭无端猜疑就诬陷于我,你这是在破坏朝廷的公正,损害大唐的根基。我韦坚问心无愧,绝不怕你污蔑!”
李纯阳猛地一挥手,对崔光远说道:“既然他不承认此事,那就先把他押入大牢!”
崔光远脸色一紧,凑近李纯阳低声说道:“宰相大人,韦尚书乃是皇上内亲,如此仓促的把他关入大牢,皇上如果怪罪下来,咱们只怕不好承担!”
崔光远眼见着二人越说越僵,这两个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只好小声的劝李纯阳。
李纯阳冷冷地看了崔光远一眼,崔光远被李纯阳看得头皮发麻。
“一切事情,有我承担,不须崔大人费心!”
崔光远不敢再说什么,挥手让宗正府侍卫把韦坚带了下去。
“召皇甫惟明!”
李纯阳对着崔光远说道,崔光远赶紧点头答应。过得片刻,皇甫惟明被带了进来。
李纯阳端坐于正堂之上,面色冷峻,待皇甫惟明被带进来,目光如刀般刺向对方。
“皇甫惟明,你可知罪?你与韦坚暗中往来,又与太子有所交集,此等行径已犯大忌。你身为朝廷大将,本应恪守臣节,戍守边疆,如今却卷入这等阴谋之事,快快从实招来?”
皇甫惟明早已知道自己被人弹劾,见李纯阳问起,赶紧应道:“李相,我皇甫惟明一心报国,对皇上忠心不二。结无与太子勾结之心,还请李相明查!”
李纯阳冷笑一声:“你还敢狡辩?你频繁入京,那韦坚与太子见面之后,又匆匆与你会面,这你又做何解释?”
“李相,我回京述职,偶然与韦坚相遇交谈,并无勾结之意!”
“我在边疆多年,历经无数战火,心中唯有保家卫国之念。此次归来,,韦坚主管诸多政务事务,我与他谈及的不过是军需补给的调配、边疆防御工事的诸事。并没有跟太子殿下有所往来,绝不像王立本所言那般。李相,你不能仅凭无端猜测和不实传言,就给我扣上这等大逆不道的罪名!”
李纯阳看着堂下的皇甫惟明,心里有些不忍。这人坐镇边关,很有能力,只是自己要扶张良悌上位,只有牺牲这些无辜的人了。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我们了,来人,上大刑!”
对于韦坚,李纯阳还算有所顾忌,毕竟他是皇上的大舅哥,可对于皇甫惟明,他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侍卫们得令,将皇甫惟明拖至刑具之上。沉重的枷锁锁住他的脖颈与四肢,使其动弹不得。
两名侍卫抡起皮鞭,在空中呼啸而过,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抽在皇甫惟明的背上,瞬间绽出一道道血痕,衣衫破裂,皮肉外翻。皇甫惟明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却硬是未吭一声。
李纯阳见状,对侍卫说道:“用夹棍!”
侍卫拿出夹棍,套在皇甫惟明的腿上,随着夹棍逐渐收紧,皇甫惟明的腿部传来钻心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被碾碎,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你们……你们这是……屈……屈打成招……”
李纯阳却充耳不闻。
“皇甫惟明,你只要招供,承认与太子、韦坚的阴谋,便可免受这皮肉之苦。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随着刑罚的加重,皇甫惟明渐渐不支,晕厥过去。
看到皇甫惟明昏了过去,李纯阳从怀里拿出一份供词,走到了皇甫惟明身前,抓住皇甫惟明无力的手,强行按上了供词的手印,随后不动声色地整理好一切,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这份供词是杨慎矜早已拟好的。崔光远看在眼里,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分明是屈打成招。
李纯阳眼神冷冷地看了一眼崔光远,目光中带着警告与威慑。崔光远心中忐忑不安,他深知此事一旦坐实,必将引发朝廷的轩然大波,面对李纯阳的权势与狠辣手段,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李纯阳开口说道:“崔大人,这份供词是你我共同审讯皇甫惟明所得,皇上知道了皇甫惟明与韦坚勾结之事,必然会犒赏有功之人。你我只需将此呈递上去,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
崔光远听闻,心中暗暗叫苦,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李纯阳的威逼利诱,如若不从,只怕自己的下场还不如眼前的皇甫惟明,只好硬着头皮回应道:“此事事关重大,全凭李相做主!”
第二天上朝,李纯阳拿着皇甫惟明的“供词”当朝宣读。听到了皇甫惟明果真与韦坚勾结,暗通太子。李亨也是无话可说。
“皇甫惟明身为封疆大吏,却不思为陛下尽忠,反而与太子殿下过从甚密,频繁往来于太子府邸与韦坚居所之间,其居心叵测,陛下应当严惩,以儆效尤!”
“宰相想如何处置此事?”
“陛下,韦坚行为不轨,与他人勾结,实难再留于原位。可将韦坚贬为缙云太守。而皇甫惟明,身为武将却卷入此等纷争,亦不可轻饶,可贬其为播川太守。为彰显朝廷威严,应查抄其家财,以充国库!”
李亨沉思片刻,没有说话。这时,一人在朝班中走了出来,躬身向着皇上行礼,这人是韦坚之弟将作少匠韦兰。
韦兰眼中满是急切与忧虑,开口说道:“陛下,臣深知兄长韦坚平日所为或有不当之处,但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兄长绝无勾结外臣之心!”
“与皇甫惟明的往来,不过是正常的朝事交流,或许其间有所误会,才被有心之人歪曲利用。兄长在朝多年,兢兢业业,如今仅凭一些捕风捉影之词,便将其贬谪至偏远之地,且查抄家财,此举恐寒了众多忠臣良将之心!”
李纯阳冷冷说道:“韦大人,皇甫惟明已亲笔写下供词,其中对他与韦坚的勾结之事交代得清清楚楚,此乃铁证,岂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