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再见。”
“再见。”
下班时太阳刚落山,但雾都的天气昏暗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路边是萧瑟的黄叶,谢知潭踩在上面,发出的脆响都莫名透着寂寞。
忽然他耳朵一动,他头微微动了下,随即大步朝前。
从校园到谢知潭租住的公寓并没有很远的路。
拐过一个拐角,身后的声音还在,谢知潭眼神微动靠在墙边没动。
很快一道不算高的身影急匆匆跟了上来。
“啊!”
“对不起,Eric ,我没有故意跟着你。”
男孩糯糯的声音带着着急和迫切。
他是华人面孔,长得白白净净的,被谢知潭发现自己跟踪的事,立刻羞红了脸并慌乱的解释。
“你是附近的学生?上次我报警时你在附近藏着,我知道你。”
谢知潭看到他后脸色淡漠。
“Eric,你竟然记得我!”
男孩完全没察觉出谢知潭的不虞和烦躁。
“我很喜欢你,Eric,请给我一个机会!”
他边说边朝谢知潭靠近一步,谢知潭听到喜欢眼中有种浓浓的厌恶。
“我在这里认识很多律师,如果你不想因为跟踪被我指控,并因为触犯法律被强制驱逐出境的话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谢知潭说完再也没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男孩脸色霎时惨白,Eric刚才的神情好恐怖。
他知道Eric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公寓里。
在雾都夜跑是有风险的,谢知潭只能把这个习惯在跑步机上延续。
比往常多跑了20分钟,谢知潭气喘吁吁地从跑步机上进来。
非常难得的是,从正对着的落地窗里他竟然看到了西边天空的一抹残阳。
他站定看了片刻,随即走进浴室。
这个公寓的布局恰好与隔壁那一套相反。
谢知潭神色莫名看了眼墙上那个排风扇。
那里应该连通这两个公寓的浴室。
正想着,一道遥远又微弱的流水声传来,非常细微,因为谢知潭浴室里太安静了他才能听到一点。
他垂下眸子脱掉湿透的衣服站在淋浴下。
很快温热的水顺流而下。
滑过他平静又英俊的脸,经过他结实又不臃肿的腹肌,最后汇入某处幽深的沟壑。
只不过,今天他的平静很容易被打破。
谢知潭从淋浴下挪开头,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抹开脸上的水,这才低头。
不应该在此时有动静的东西,竟然复苏了。
他停了几秒,空着的那只手缓缓向下。
谢知潭这一天,跑步比往常多用了20分钟,洗澡又比往常多用了一个小时。
所以这晚他只看了半小时的文献就躺下了。
他以为他会做个梦,谁知道再睁开眼恰逢闹钟响起。
又是平静的一天。
转眼到了周五。
谢知潭的老师是一个年过60,一头金发非常文艺又热闹浪漫的白人男性。
他跟他新认识的‘真爱’想在假期前和大家一起吃顿饭。
谢知潭推辞不得。
晚餐定在雾都市中心最繁华的一条街。
除了餐厅外,这条街上还有不少酒吧、宠物店和奢侈品店。
天色刚黑,这边迷离昏黄的灯光已经亮起。
周围响起异国熟悉但更陌生的语言,话语里恭维、客气比比皆是。
‘真爱’是一个年约40岁的成熟性感的女性。
一行人在餐厅门口遇到,不由寒暄起来。
谢知潭站在门口处听着虽然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但思绪却飘得远远的。
雾都的上流人士和帝都的没有区别。
他刚到这里读书时,这条街常被他同学们鄙夷,认为这里是他们父辈才会喜欢的。
古老、无趣、毫无新意。
想不到没过几年,这条街上走着的竟然都是些年轻人。
再次听到一阵笑闹声,谢知潭往那个方面看了一眼,旋即他顿了一下。
“Eric,我们快进去吧。”
刚来的新同事很年轻,笑眯眯毫无边际感地拽着谢知潭往里走。
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们进了餐厅,隔壁不远几个年轻人小声嘀咕着。
“看到没,里面那个点头哈腰穿灰色礼服的,刚上过新晋富豪排行。”
“在雾都,能上排行并不简单。”
“他或许会竞选下一届雾都的州长。”
“这么说,那个白发老头才是真正的主角?”
“当然,他姓柴徳。”
“只有我看注意到那个最帅的男人了吗?他是不是前段时间群里疯狂转发的?想不到他不仅不是学生,混的圈子竟然这么好。”、
这时候吕天一终于抬头:“进不进?还要等谁?”
黑人小哥问他:“还有两个没到,他们说马上就到了,还有不是要等你哥哥?”
他们是离这儿很远的私立男校的学生,大家都刚过18岁,对于光明正大喝酒十分好奇。
周末约好一起来酒吧喝酒。
吕天一告诉他们,他的哥哥非常会玩,在这里的酒吧存放了好多很贵的酒。
“啧,我哥最近很颓废,不一定能叫出来。”
吕天一想到什么低头又给秦辞发了一条消息.
[哥,今晚这条街上帅哥猛男,就连住你隔壁那个大帅b也在这条街上吃饭。]
[你还没见过吧?超帅!不过依我的判断,和他同行的年轻男人绝对对他有意思,勾肩搭背,啧啧,估计今晚会得逞!]
[还有还有,和大帅b一起吃饭的全都是雾都大学的教授。]
[md,拒掉我的申请,让我不得不上男校的破烂学校。]
吕天一说起申请学校就话很多,其实没申请到雾都大学纯粹是因为他爸非得让他吕天一读他的母校。
专制!
秦辞这次到雾都来,不住他自己的房子,非要窝在他读大学时租过的公寓。
吕天一虽然不理解,但完全支持。
就是他哥在他心里一直是个热爱生活、非常会玩、讲义气的人。
这次回来却蔫巴巴的,像是受了沉重打击。
吕天一以为这次他哥还是只会冷漠地会给他一个滚时。
秦辞的消息发过来了。
[他进了哪家店?名字。]
吕天一很聪明,他眼神微动,忽然有了些猜想。
他那位拽天拽地的表哥,每天像丢了魂似的,不赛车不喝酒不蹦极,难道是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