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谢知潭来到学校。
教务处的人早早到了,见了他之后教务主任忙上前着急道:“谢教授,这件事还在调查,学院当然是相信你,多大的事?哪用得上辞职?”
那封举报信是直接寄送到上级部门,上级部门又把信转交到学校。
他在帝都大学干了多年,对这些事很了解。
往常的处理方式,不管事情真假,先停涉事老师的课再拖一段时间,最后不了了之。
如果对方反响强烈,并有真实有力的证据,学校为了明哲保身,会停老师的职务。
但是谢知潭不一样。
谢知潭作为帝都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已经是他们学校金融专业的活招牌。
学校里甚至都没想过要停他的课,但谁知道大晚上他就收到消息。
谢知潭竟然递交了辞职信。
教务主任急的一晚都没睡觉,黑眼圈重得比墨水还黑。
“冯主任,其实从去年我就有意想要递交辞职信,您知道我还有几项学术报告没完结,需要常飞去Y国,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在Y国把报告做完。”
教务主任知道他这话只是推辞,但却像是找到台阶似的:“好好,是需要去,这样,我帮你申请假期,带薪休假!什么时候你的项目做好再回来。”
谢知潭笑着拒绝:“不必了。”
刚从学校离开,谢知潭接到花简的电话。
“二哥,我刚回帝都,需要我帮忙吗?”
谢知潭语气轻松:“你二哥在你心里这么没用?放心,事情解决了。”
辞职确实是谢知潭很久前就起的念头。
他本性淡然,不喜欢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更不喜欢跟很多本来陌生的人有交集。
对谢氏的生意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当时谢知微出国追妻,谢知潭帮他处理过一段时间的工作,简直是度日如年。
在帝都大学教书不用跟同事打交道,不用处理太多人际关系,只需要把知识传授给学生。
而且他在意的家人都在帝都。
这是谢知潭理想的工作。
只是没想到,就算在这里,还是会有这样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二哥,你该不会辞职了吧。”
花简那个人精一语中的。
谢知潭怔了下:“这也被你猜到了?”
花简:“秦辞给我打电话,着急忙慌地跟我说你误会他了,这事跟他有关系吗?”
谢知潭听到这个名字笑意淡下来:“不重要,你少跟他掺和,行了,我有事挂了。”
等手机上的通话结束,谢知潭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态度很应激。
只是听到秦辞的名字,他就止不住恼怒。
不想听到,不想提到,也不想想起这个人。
他讨厌变数,喜欢平静。
秦辞就是他生活中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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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岳明这两天比驴还忙。
这会儿他哈欠连天地委顿在后座上。
副驾驶的男人转过头来说:“江少,您歇着就行,这种小事交给我们几个,保管办的干净利索。”
江岳明虽然困,但始终没闭眼,他盯着某个电梯口散漫道:“这是秦少特意交待的事儿,要是办砸了,别说你们,就是我也得滚蛋知道吗?”
“是,是,这个叫霍冰的在国外改过名字,还整容了,所以查他的底细用了点时间。”
“真他妈有病。”江岳明一脸嫌弃。
本来他还没看出来,在查到说霍冰脸上动了很多次刀子后,江岳明才意识到霍冰身上那股子若有似无的熟悉劲儿是什么。
“出来了!”副驾驶的人立刻朝耳机喊道,“快!霍冰出来了。”
江岳明一个激灵看过去,从附近车里下来的人已经把一个要跑的男人摁住了。
“江少,是霍冰。”司机听到耳机里的汇报声立刻转头。
“是他就好。”江岳明长长松口气,“把痕迹抹干净,把人带到北郊,都利索点。”
幸好霍冰住的地方监控不太多,趁着夜色,这些人动作麻利把霍冰带着走消失了。
这晚,谢家久违地聚的很齐。
花简和薄霖从海城回来。
谢知微和厉橙蓝都没出差。
谢家大厅里,谢知微的双胞胎和祁繁凌在一起玩玩具,大人们则凑到一块喝茶。
“既然已经递了辞职信,那就在家歇几天,再来公司帮忙。”
谢知微淡淡下了命令。
谢承和花盈柔的婚姻结束后,谢承在外游历世界,基本不回来了。
谢知微这个大哥成了大家长,对着三个弟弟,谱很大。
结果,花简立刻说:“大哥,你也太会做美梦了,二哥可不喜欢做生意。”
谢知潭撩起眼皮看谢知微:“我跟Y国那边一间大学说好了,帝都的事处理完,我会去那边待一段时间,把我手里的几个项目结尾。”
谢知微皱眉:“你要留在Y国?”
谢知宴一惊:“什么?二哥你要在那边工作啊?”
花简也看向谢知潭。
谢知潭没回反而说:“先做项目结尾,后面的事还没想好。”
谢知微冷着脸:“不行。尽快到公司办入职,谢家不是我一个人的谢家,你们都不姓谢?”
谢知潭薄唇微抿。
薄霖忽然道:“二哥不如到我这里来,我今年刚成立了一间风投公司,二哥来了自己招两个看得上的助理,办公随意,二哥只需要做项目审核与评估,其他事都让助理做,包括人际关系和应酬。”
谢知微瞥他一眼冷笑了下:“薄总,你在我面前挖我亲弟弟的墙角不太好吧?”
薄霖挑眉冲他举举茶杯:“确实,花简只是二哥的继弟,血缘关系是不好超越。”
他话音一落立刻满室茶香。
【我老婆如今阴阳怪气的本事愈发见长!牛啊,不过大哥就得这么怼。】
花简一脸沉重,心里却很欢脱。
本来因为谢知潭要离开的事,一家人都很沉重。
这会儿被花简夫夫俩搞的,那点子沉闷渐渐消失。
厉橙蓝笑眯眯的:“这么说,我也不能提意见了?”
花简忙说:“大嫂,喝茶喝茶。”
“嗤!”谢知微哼笑了声,“算了,我懒得管你们。”
说通谢知微,谢知潭轻轻松口气。
花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谢知潭身边来小声说:“二哥,你可别生我的气,我也是被逼的,秦辞说你真误会他了,想跟你解释,你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