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说的是F语,花简听不懂,但是薄霖却听到了。
他眼皮一挑看向普尔顿家主。
想不到,花简刚到这里,就有人送下马威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花简将祁繁凌放下。
薄霖眼露嘲讽道:“送礼的来了。”
花简挑眉,送礼,送什么礼?
普尔顿家主似乎没听出薄霖语气中的嘲讽。
他转头对花简说:“是坎迪,他应该带来了阿沉的消息。”
花简没怎么过脑子问了句:“他炸死那么多人,竟然没坐牢?”
普尔顿家主猛地抿唇,薄霖不动声色斜了花简一眼。
花简后知后觉闭嘴。
【啧,毕竟是老头的亲侄子,做不到大义灭亲也正常。】
【只不过坎迪上次我什么都没做他就要炸死我,这次我成了老头的养子,他不得更把我当成眼中刺?】
【早知道这次就不到F国来,我和薄霖还带着小繁凌。】
【看老头这态度,坎迪再发疯,我和薄霖在他们的地盘毫无还手之力。】
普尔顿家主脸上有一瞬间的羞恼。
羞,花简说他没能大义灭亲。
恼,花简把薄霖甚至那个只会哭的小女孩当成一家人,而把他放在对立面。
但是坎迪毕竟姓普尔顿。
即使有证据证明他跟爆炸案有关,但坎迪依然有办法再找一个替罪羊。
说实话,在普尔顿家主将坎迪参与爆炸案的证据交给F国警方时。
他觉得爆炸案这件事,以及坎迪会都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
普尔顿家族是一个适者生存的地方。
如果坎迪能利用自己的能力躲避牢狱之灾,这只能说他本事大。
这在普尔顿家族是值得赞扬的。
但是,现在牵扯到花简。
当初出事时,普尔顿家主跟花简还不是父子关系。
但是现在,花简作为普尔顿家主的养子,第一次到家里来,坎迪就来表演下马威...
也难怪花简误会他。
普尔顿家主脑中各种思绪转了一圈,但面色却是极为镇定。
他转向花简说:“你和薄霖带这个小家伙先去楼上放行李,收拾一下。”
随即又看向那几个家庭医生,用的F语:“弗拉医生,你跟上去帮小家伙看看。”
一个长相柔和的棕红发色男医生用F语说好的。
倒是花简听到普尔顿的发音,忽然转眸看向那个男医生。
他在这一群中年人中很不起眼。
戴幅小巧的黑框眼镜,年纪不大,鼻梁高挺,这会儿笑起来看向祁繁凌,很让人能放下戒心。
花简心中一沉,渐渐把这个医生的形象和书中一个npc对上。
【弗拉?是这一个发音吗?】
普尔顿家主正要让人把坎迪带到会客厅,忽然听到花简的心声。
他眉心微蹙看向弗拉医生。
这个年轻的医生难道有什么问题?
上次处理吕林时,他已经将身边所有的人,尤其是医生和律师,全都仔细查验过出身和周边的朋友关系。
弗拉没有问题。
【如果真是书中的弗拉,那他就是个极致的边台,书里他跟坎迪算是一丘之貉。】
【书里的普尔顿家主偶尔心绞痛都是这狗东西搞的药。】
【帮干爸避开吕林还不够,弗拉这个隐患也要帮干爸除了才行。】
普尔顿家主的手指猛地攥紧。
他确实偶尔会心绞痛,他也曾做过体检,但检查结果并没有异常。
他目光幽深地在弗拉医生身上转圈。
弗拉医生非常敏锐,他立刻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
是谁?
新到的客人?还是家主?
毕竟是聪明的,就算是察觉到有人在注意他,他也一直不动声色。
薄霖对于普尔顿家族内部的混乱,一点都不关心。
但是他在听到花简的心声后,走过去很自然地从弗拉医生手里牵过祁繁凌的手。
“不劳烦弗拉医生了,她刚到陌生环境,又有时差没倒过来,弗拉医生就不必跟上来了。”
流利的F语出口,弗拉医生有些诧异。
镜片后的瞳孔闪过一些趣味。
薄霖微微蹙眉转头看向花简:“你跟普尔顿聊一聊吧,我带着繁凌先上楼等你。”
说完他弯腰将祁繁凌抱起,佣人得了普尔顿家主的指示立刻推着行李跟上。
弗拉医生一脸无措。
普尔顿家主淡淡道:“既然客人用不到你们,你们就去忙其他的。”
转眼间大厅里只剩下几个佣人和普尔顿与花简。
花简皱眉盯着楼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普尔顿家主率先开口:“你跟我来会客厅。”
从大厅出去,经过一条长廊,再拐一个弯,就能看到一个玻璃房。
越走越近,逐渐整个玻璃房都出现在花简视线里。
他越走越慢,普尔顿家主发现不对劲转头看他。
随即普尔顿家主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间玻璃房。
F国如今是温暖的春季。
整间玻璃房被午后的阳光笼罩,阳光照射下玻璃被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看着既梦幻又美丽。
普尔顿家主笑笑解释:“这间是花房,这个时间花匠应该在里面给花浇水,你看到的那些像彩虹一样的光是水。”
花简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只是他觉得这种景象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或许是在梦中?
不管如何,看到这间玻璃房,花简因为坎迪以及弗拉医生的出现,而紧绷的心情得到很大的舒缓。
【以后在我跟薄霖的家里,也要做一个这样的玻璃花房,繁凌一定特别特别喜欢。】
他的心声十分愉悦,普尔顿家主也笑了。
整座庄园的设计全都来自普尔顿家主的创意。
尤其是这座玻璃花房。
它和整座庄园古朴的欧式城堡建筑格格不入,带着小女孩的梦幻和粉嫩。
那些来他的庄园参观的家伙门。
虽然他们嘴上不敢说,但他们神色中依然流露出对于这间花房的嫌弃。
他很高兴花简喜欢这里。
毕竟这是他记忆中,阿沉最为喜欢的设计。
一老一小心情都变好了。
等在会客厅,坎迪坐立难安。
他不敢相信,短短一个月而已,他第一次见到时就觉得是个大威胁的花简。
竟然真成了叔叔的养子。
他花费众多资源和钱,在一个律师那里得知,叔叔已经将花简放进遗嘱名单。
本该属于他的资产,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种抢走。
他绝不会让花简得逞...
‘吱扭!’
坎迪听到声音倏然起身。
一个月前在剧院见过的男人好端端的,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他身前是坎迪那位杀伐果断,手腕冰冷的叔叔。
不知道是不是他起身太猛,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晕眩以及荒谬感。
怎么会?
这两个养父子关系的男人,这样站在一起,竟然有一种古怪的神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