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学南门门口。
路边停了不少车,今天是周五,许多下午没课的本地学生已经有家人来接。
等待的车里有一辆扎眼的姜黄色跑车。
车门向上开着,车边倚靠着一个浑身潮牌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
就算被墨镜遮盖了大半面容,但他优越的身形和身后那辆跑车的加持依然有不少人去搭讪。
谢知潭出来时一眼看到被几个女孩男孩围住的秦辞。
他黑着脸双手环胸不耐烦地说着什么。
谢知潭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人果然不可貌相,在国外他们同住一栋楼,谢知潭见过许多次秦辞喝醉和一些男男女女进进出出。
他以为那些人都是秦辞的床\/伴..
在国外说不了几句话。
回国后又因为舒尧闹过不愉快。
现在秦辞有事找他帮忙...
实在奇怪。
秦辞被身边要联系方式的人搞的烦不胜烦。
一个男的凑近他,胸碰到他的胳膊,还晃了一下身子。
秦辞被恶心坏了,他脸色难看,立刻骂道:“你他妈的傻...”
“秦辞。”
男人清亮温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秦辞满腔怒意顿时一滞。
正给秦辞要微信的男孩也往后转脸,在看到谢知潭时,他脸色微变。
谢教授在金融系是位大名人,他这个学期申请了谢教授的选修课。
没想到这个开跑车的极品男竟然是谢教授的朋友。
他身旁的女孩虽然不修谢知潭的课,但对帝都大学这位最年轻的教授还是略知一二的。
她们霎时高中生像见了教导主任般,恭敬地朝谢知潭打了个招呼,随即一溜烟地散了。
秦辞见状不满道:“帝都大学的学生也不过如此,艹,刚才那小娘炮竟然想用他的白斩鸡身材勾引我?”
谢知潭含沉静的眸子看着他嫌弃地拍打衣服。
片刻后秦辞有些不自在地瞥他一眼道:“热闹看够,走吧?”
秦辞毕业的时间不短了。
同样是从国外回来,谢知潭已经晋过一次职称。
秦辞还在吊儿郎当的玩。
这段时间秦父看秦辞还算乖巧,就试探着问他有没有想做的事,总不能每天这么疯玩。
如果秦辞想开公司创业,秦辞母亲这边公司的高管和中层都能帮他。
据秦父说,那些人全都是世界顶级名校毕业的金融系、管理系的高材生。
秦辞当然不感兴趣。
不说秦父给不给钱,就说他母亲和外祖那边留下的资产够他挥霍十辈子也挥霍不完。
他是脑子抽风,非要累死累活地创业?
...
“咳,开公司这事儿是我家老头逼着我开的,”秦辞开着车慢慢向谢知潭解释,“但你知道,我这人不学无术,拿钱创业就是散财童子,这不才想请你这位金融和管理系的高材生帮帮我。”
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指泛白,语气有些紧张。
但好在谢知潭并没发现。
谢知潭轻轻蹙眉道:“开公司有钱就能开,但你想好做什么产业了吗?”
秦辞见他没问其他的,略微松口气:“你忘了?我大学修的是音乐,指挥系。”
谢知潭手一顿,他还真忘了。
这位长相犹如运动健将似的,喜爱跳伞、赛车、拳击的男人,自小就是小提琴王子。
只不过是个会骂人爱打架的粗暴王子。
“所以你要开什么公司?”
“就是文艺演出,我准备组个小的演奏团。”
谢知潭眼皮一跳,他想到了谢知宴那个乐队。
他缓缓吐出口气转头看向秦辞:“你要洗.\/钱?先说好,这种事我绝不可能帮你。”
恰逢红灯,秦辞睁大眼道:“什么鬼东西?艹,你的意思是我一定会赔?”
他声音太吵了,谢知潭皱眉:“你激动什么?还要,你跟我说话不要带这么多脏话。现在搞演奏团,不就是为了洗\/.钱,你别告诉我是为了盈利。”
秦辞气得脸色涨红。
他抖着唇不知道怎么跟谢知潭解释。
为了合理找谢知潭帮他开公司,他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才终于想到要组建一个演奏团!
“绿灯了。”
谢知潭提醒他。
秦辞抿紧唇启动车子:“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我的演奏团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十几分钟后,秦辞将车拐进一处幽深的巷子。
尽头是个三层的古朴小别墅。
进入院子后,里面零零散散站了几个人,有男有女。
他们有的随身带着乐器,大提琴,小提琴等。
谢知潭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院内唯一空手的男人身上。
“你看见那个了?弹钢琴的,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像花简?”
临下车前,秦辞兴致勃勃跟谢知潭介绍:“别人推荐给我的,高材生,钢琴弹的还不错。”
谢知潭皱眉远远看了眼那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不像。”
“不会啊,我觉得很像,你再仔细看看。”
他凑近谢知潭有些兴奋地跟他说:“这男的是我一哥们介绍的,姓章。我哥们见过花简,说他像花简,你别说他长得跟花简完全没得比,但是某个角度确实有点像啊。”
谢知潭在他靠近时就下意识蹙眉并往后躲。
这个距离已经超过普通的社交距离了。
但他身后就是靠背,根本无处可退。
谢知潭只能往一旁偏头等他说完自己离开。
显然,他又高估了秦辞的情商。
秦辞身上剃须水的味道直直钻入谢知潭的鼻子,让他莫名有些心浮气躁。
他垂眸瞥眼看过去,秦辞的脸就在不到两个拳头的地方。
喋喋不休。
没想到秦辞平时总是冷着脸,易怒易躁,眼睫毛却跟个小孩似的,浓密卷翘。
还有,他到底哪来的这么多热情讨论一个谈弹钢琴的?
他的气息再次洋洋洒洒落在谢知潭下颌。
谢知潭脖颈上的青筋猛地一跳。
秦辞被一根略带凉意的手指抵在额头上,他的话戛然而止。
下一刻,手指用力,他被谢知潭用手指推回自己驾驶座。
‘砰!’
车门关上,谢知潭直直越过章笑然进了别墅。
车里,秦辞捂着额头不敢置信:“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就用一根手指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