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回去的时候,陆泽西和谢知微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变了。
那种热恋期的缠绵和黏糊更重了。
普尔顿家主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打量片刻,笑着说:“几天不见,两位越来越如胶似漆了。”
花简收起笑。
没想到这老头竟然直接找到这儿来了。
四个年轻男人都沉着脸。
只有普尔顿家主像是在自家般闲适。
“几位再吃点?到了几箱海货,我安排人带到后厨了,一起尝尝?”
“我们吃过了,家主找到这里有什么事?”
普尔顿家主看向薄霖:“谈谈生意而已。”
谢知微手指微蜷,不由抬眼看向他,恰好这样直直撞进他的眼睛。
....
这老狐狸在等着他上钩?
花简漫不经心地打直球:“家主怎么不继续在海城找人了?果然家主还是财运更旺盛。”
普尔顿家主看向他眼里有点诧异。
其他几个人对他多有警惕,就连薄霖都是。
可花简却不怕他。
花简对待他的态度像是对待一个,以势压人的不讲理老头。
他心里有些好笑,但奇异的是他一点都没觉得冒犯。
果然,他对花简这个漂亮的孩子包容心更强。
花简脸上没笑,视线半垂,精致的眉眼在镜片后有些模糊。
从普尔顿家主这个角度看过去,那种让他恍惚的熟悉感觉再次从心底升起。
像是他看过无数次。
胸腔中的酸涩很陌生,普尔顿家主怔愣片刻后不动声色摩挲了下茶杯。
他没回答,花简皱眉奇怪地看他。
抬眼看过去就见这老头表情黯然,有些可怜。
【..我好像有点过分了,这老头孤家寡人一个,被身边的亲信背叛不说又没找到亲生的孩子。】
【..我刚才的话岂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这么一想,刚才那句话说的可真不是人。】
自我批判十分响亮,其他三个男人全都目光灼灼看向花简。
至于当事人普尔顿家主则在几人没注意时,哑然失笑。
他心情舒畅几分想着,就是花简了。
若真是做了花简的爹,不知道日子会有多快乐。
一个略微懊恼,一个无限畅想。
其余三个人互相交换着目光。
传来的消息中,普尔顿集团内斗厉害,竟然是真的?
没过多久,几个服务生端着一盘盘冒着冷气的盘子过来。
普尔顿家主抬眼看了一眼说:“我去海钓,在深海钓到的鱼,非常新鲜恰好适合吃刺身,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不喜欢。”
海鱼的肉质鲜美,并且品种很多。
花简心里一动忽然想到一件事。
【这老头最喜欢往海里扔叛徒,不会是处理叛徒的时候钓到的鱼吧。】
普尔顿家主脸色微僵。
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谢知微抿紧唇客气回:“想不到普尔顿先生技术这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泽西也说:“多谢家主招待。”
食物端上来,桌上的气氛明显融洽一点。
这种品质的鱼,以他们的身份和财力,都吃过,再说他们几个都不是看重口腹之欲的人。
夹了几筷也就算了。
薄霖拿餐巾擦了下干净的嘴角开口:“家主想谈的生意莫非是来华投资的事?我跟谢总以及陆总,家里的生意恰好能满足家主的要求,家主已经考虑我们了?”
薄霖不想跟他虚与委蛇。
谢知微适时开口:“我们谢氏虽然做的生意小,但也有幸接到家主的合作邀约。”
普尔顿家主挑眉:“年轻人这么急性子可不行,华国不是有句话叫食不言?”
花简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真服了这老头...】
陆泽西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猛地一跳。
莫非是他的错觉?
怎么刚才普尔顿家主挑眉和花简无语的表情,从他这个位置看有点神似?
“你怎么了?”
谢知微坐在他旁边,很快发现他的异样。
陆泽西神色不定地垂眸,“没事,看错了吧。”
这么说着,他又撩起眼皮看过去。
花简左手边是的家主,右手边是薄霖。
这个时候正往右边转脸凑到薄霖跟前说什么。
至于普尔顿家主也往右侧头,似乎在看花简。
好家伙,这俩人都往右边转头的侧颜,尤其是下颌线和鼻尖那里真的有点莫名像。
但这种像只持续了不到2秒。
普尔顿家主察觉出陆泽西的注视,转过头看向他。
陆泽西倏然收回视线,心里怦怦跳个不停。
花简不想惯着他,跟薄霖说了两句话,转向老头时语气略显不满。
“普尔顿家主,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说话说一半这习惯不好,因为你来的时候说是要谈生意,这几个大忙人才留下陪你的。”
普尔顿家主猛地变脸,冷声道:“小子,敢跟我这么说话的都已经被我丢下海喂鱼了。”
这时候,他上位者那种冷厉与杀气扑面而来。
和煦的气氛骤然消失。
谢知微心里一跳,他立刻道:“普尔顿家主,花简他...”
谁知花简冷淡笑了下说:“真威风,可惜帝都没有海。”
谢知微一口气噎在嗓子里。
薄霖完全没有插话的意思。
沉默片刻,普尔顿家主起身走了。
四个人:...
??
花简不敢置信看向薄霖:“他什么意思?说不过我被气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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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尔顿家主真的被花简气着了。
他中年时就在家族中拼杀出一条血路。
自从他坐上高位,就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尤其是像花简这种年轻人。
他冷着脸回到房间后,憋闷许久又忽然叹口气。
若真是寂寞,还不如养个年轻乖巧的小孩,至少能顺着他。
就像管家提议的舒尧。
只是舒尧那种戴个面具也藏不住眼里欲\/望与污浊的人,他还看不上。
他就是喜欢花简身上那股劲。
有时候投缘是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书桌上的电脑响了一下,来邮件了。
没多久,自诩气量大的老头骂了一句脏话。
花简那小子实在是个会气人的。
普尔顿家族想要参与良辰开办的新展览,并且开设新的奖金奖项。
这个奖项可以选择亦双的名字,但普尔顿家族要求以亦双其中两幅画作为交换。
这个对于双方都利好的提议,被良辰或者说花简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