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最近的天变了。
时家如今的掌权人时宴在与其妻子登上“深海”号邮轮共度蜜月旅行时,不巧遇到了兴风作浪的维京海盗。
在与他们的争执中,时宴不幸坠入格林海中,现如今还未被获救,生死未卜。
时夫人也在维京海盗袭击“深海”号时不幸失踪,现如今下落不明。
“说是生死未卜,其实应该……”
“掉入海里如果没有第一时间救上来,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哎……时老先生命苦啊!两个儿子都……”
“不知道时老先生今日把我们叫来是为了何事?”
“……”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董事会的董事们齐聚在一起,坐在座位上窃窃私语。
“咳咳……”,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在门外响起,董事们纷纷起身,时老先生威严的身影缓缓走进会议室,身旁是搀扶着他的时越川。
“时老。”
“时老先生。”
“时老。”
“……”
“坐吧。”,时老先生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客套。
“我与在座的各位都认识多年了,我也不说客套话了。”,时老先生坐在主位,面容稍显憔悴,但一双凌厉的眼睛还是炯炯有神,闪着让人不敢小觑的光芒。
“今天把各位叫过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情。”
“时宴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时家暂无掌权人,虽然无人试图乘间抵隙,但时家不可一日无主。”,时老先生一双如鹰隼般锋利的双眸扫视着下面神色各异的众人,语气威严。
“我已经老了,对这些事情力不从心了,所以……”
“从现在开始,公司的各项事宜,就暂时交给时越川接管,直到时宴平安回来。”
时老先生的意思很明确,不过……虽然说是由时越川暂时接管公司的事务,但是……
在座的人彼此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着同样的想法。
这时家……恐怕以后就是时越川的天下了。
——
“时先生和槐桑同学还真是倒霉啊!”,青山大学的办公室内,教授们看到电视里愈演愈烈的新闻,叹了口气。
“本来是开开心心的蜜月之旅,结果却闹得……”
“哎……希望两人平安无事吧!”
“不过……还真是没想到,槐桑同学与时家的关系,竟然是时先生的妻子!”
“我还以为是时先生的小辈呢!”
“实不相瞒,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
裴忌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同事们的八卦,骨节分明的大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半敛下的眼皮遮住了眼底的深意。
时宴死了……戴泽琛可算是干了一件好事。
裴忌心情很好地点了点桌面,盘算着今天回家的时候,要不要买挂鞭炮庆祝一下。
——
“戴泽琛?”,裴忌诧异地扬扬眉,接过管家递上来的报告,“戴泽琛和时宴有什么瓜葛?”
“戴先生……”,管家欲言又止,打量了一下裴忌的脸色,知道他也对槐小姐有非分之想,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
“戴先生的目的似乎是槐桑小姐。”
“嗯?……那就不奇怪了。”,裴忌放下手中的资料,知道这场针对时宴的计谋是戴泽琛一手计划的,至于这两个原本相安无事的人为何要置对方于死地……
想来肯定就是槐桑的原因。
裴忌都不用多想,除了戴泽琛对槐桑一见钟情,以至于用尽手段要把她抢到自己的地盘这一理由,再没有其他理由会让戴泽琛致时宴于死地了。
不过时宴死的也不亏……裴忌轻笑一声,毕竟时宴也没打算放过这个觊觎槐桑的男人,只不过戴泽琛先下手为强了而已。
要怪就只能怪时宴自己了……
裴忌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茶水,茶香袅袅,氤氲水汽中,英俊的面容半遮半掩。
时宴那么想在槐桑面前装作一副温柔和蔼的好丈夫样子,以至于有所顾忌,没有第一时间给戴泽琛下马威,所以才会被他反杀。
还真是陷入温柔乡久了,整个人就不中用了啊……
裴忌的目光看不出丝毫情绪,现在还没找到人,时宴多半是死得透透的了。
现在时家由时越川掌权,依他来看,就算时越川对他名义上的母亲也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感情,不过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半大小子,还不足以让裴忌看在眼里。
目前最重要的……是从戴泽琛身边把槐桑抢过来。
被宠得任性妄为的猫咪那么喜欢到处留情,就应该被关在笼子里,由他亲自来调教。
——
“oh mio dio! Signora Lukasse! Sei cosi bella!(哦!我的上帝啊!卢凯塞夫人!您真是太美了!)”
头戴羽毛高顶礼帽的设计师夸张地绕着槐桑转圈,高高瘦瘦的身上穿着色彩艳丽的复古西装,就像是西西里街头随处可见的、画满了涂鸦的电线杆。
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张手绢,擦了擦眼泪,夸张地张大了双臂,“La tua esistenza è semplicemente un'opera d'arte!(您的存在就是一件艺术品!)”。
“hai dato a questo abito da sposa la sua vera anima!(您赋予了这件婚纱真正的灵魂!)”
周围帮忙打下手的助理们也纷纷上前把槐桑围起来,附和道,“madame Lucchese è la perla piu luminosa della Sicilia!(卢凯塞夫人就是西西里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我的妻子真美。”,戴泽琛看着缓缓走出试衣间的槐桑,眼底带着痴迷的赞叹,忍不住阔步走到她的身边,怜爱地吻了吻槐桑的脸颊,轻声呢喃。
槐桑怔怔地看着镜中穿着一席黑色婚纱的少女,陡然变换的称呼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槐桑被戴泽琛带到这里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了,虽然他在别墅里里外外都安插了黑衣保镖,监管着她不能踏出别墅一步,但是她的生活和之前并没有什么改变,除了……
被精力过于旺盛的小狗不分白天黑夜的拉着她,让她陪它玩游戏。
——
槐桑是在不小心看见戴泽琛处理叛徒时,才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的……也就是整个西西里最大的黑手党家族——卢凯塞家族的现任家主。
“maestro, avete bisogno di me?……(家主,需要我?……)”
“scendere.(下去。)”
戴泽琛挥挥手,一旁的手下便噤声安静地退下了,槐桑看着面前血腥的场面,被禁锢在十字架上的男人没有穿衣服,满身都是鞭痕和烙铁烫上的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死了,那男人一动不动地垂着头,槐桑害怕地抱紧了怀里的兔子玩偶,瑟缩地后退了几步。
槐桑只是半夜睡不着觉,想着下楼喝杯水,结果路过一楼的某个被戴泽琛严令禁止她靠近房间时,看到门没锁,里面还亮着幽幽的暗光,便忍不住好奇地走了进去。
谁知道房间里别有洞天,槐桑顺着那道暗光,发现了不知通向哪里的暗道,她好奇又小心翼翼地顺着暗道走到头,就看到了如此残忍血腥的一幕。
“桑桑是在害怕我吗。”,戴泽琛慢条斯理地摘下了被鲜血染成红色的白手套,到一旁的水池里洗干净双手,踏着步子走到了槐桑的身后,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她想要逃离的步伐。
“这可怎么办呢?不小心让桑桑看到了呢。”,戴泽琛摩挲着手下白嫩柔软的脸蛋,语气幽深。
“让我想一想,上一个看到这些的人……”,戴泽琛状似苦恼地歪了歪头,“啊我想起来了……他已经永远地在地下沉睡了。”
“不过他的脸皮还是完整地保存在他儿子家里的腰鼓上,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
“!”,槐桑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只能软软地靠在戴泽琛的怀里,又因为害怕而把身子缩成一团,簇簇地掉着眼泪。
“呜……呜呜……不要……不要这样……”
“怎么哭的这么可怜,我的心都要碎了。”,戴泽琛薄唇印在槐桑红红的眼皮上,把她落下来的泪珠吻进口中,让她哭都哭不利索。
“这些都是吓唬桑桑的,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戴泽琛低低地笑了,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槐桑白皙的脖颈间,像瘾君子一样吸着她身上甜蜜馥郁的香气。
“我可是个良民。”
“呜呜……”,哪里有良民是这样的!?
槐桑哭得直打嗝,戴泽琛抬起她红扑扑的小脸,薄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来到了那让他朝思暮念的红唇之上。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打得槐桑措手不及,她一时忘记了哭泣,脑海中一片空白。
戴泽琛的大手覆上了槐桑的眼眸,她的眼前一片黑暗,所以听觉便被迫灵敏起来,甚至能听到……渍渍的水声。
充满着血腥味的房间,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墙上挂着槐桑不认识的刑具,上面沾着锈迹斑斑的血渍,高大健壮的男人把娇小的少女整个抱在怀里,忘情地亲吻着。
槐桑又羞又怕,本来就混沌不堪的大脑更是变成了一团浆糊,沉重的眼皮耷拉下来,最后在戴泽琛的怀中睡着了。
从那之后,戴泽琛似乎是懒得在槐桑面前伪装了一样,撕掉了温和有礼的面具,露出了恶劣狡猾的内在。
——
“在西西里,黑色象征着永恒。”,戴泽琛侧过头,看着镜中的少女被他完全包裹在怀中,就像与他的骨血融为了一体,畅快地笑了。
“桑桑与我会永远在一起,永生永世,哪怕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低沉喑哑的语调犹如古老的咒语,一寸一寸将槐桑禁锢起来。
一旁的设计师与助理不知何时离开了,偌大的衣帽间静悄悄的。
戴泽琛执起槐桑纤细伶仃的手腕,托着她白皙细嫩的小手,不容拒绝地把一枚硕大闪耀的黑色鸽子蛋戒指推到了她右手无名指的指根处。
然后一点一点地把槐桑手腕上戴着的金錾双龙戏珠镯摘了下来,随意地撇到一旁。。
“不!……”,那个很贵的!
“桑桑会有许多新的首饰,这些旧的已经不再需要了。”,戴泽琛意有所指地开口,无视槐桑的抗拒,把她牢牢地紧箍在怀里,雨点般的吻顺着槐桑的脖颈一路向下。
“现在没有人了……”
——
“你回来了。”,时越川踏着夜色回家的时候,被悄无声息冒出来的时逾白吓了一跳。
“是你啊……怎么了。”,时越川揉了揉疲惫的眼角,松了松紧紧打着的领带,看向欲言又止的时逾白。
“时叔叔……还有那个女人,还没有找到吗?”,时逾白抿了抿唇,眉眼间染着几分烦躁。
“还没有,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别太着急了。”,时越川温声安慰着躁动不安的时逾白,掩藏在金丝眼镜下的双眸划过一丝幽光。
“我先上楼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还有课。”,时逾白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越川却已经起身上楼了,于是他只好张张嘴作罢。
“好吧……晚安。”,时逾白撇撇嘴,总觉得时越川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一样?……是错觉吗?
而且……总觉得他好像对时叔叔的遇难并没有感到很伤心……他怎么会这么想?!
时逾白猛然摇摇头,原地踱着步,懊恼地挠乱了自己的头发。
时越川不就是这种性格吗?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心底肯定为时叔叔的遇难感到难过的……
再加上他还要接管公司,这一阵的压力肯定很大……
他这么想可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