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是那么想的,但叶婉芝不敢当着孙长河的面说出来,怕说出来招祸,也怕对谢柏戚产生不好影响。
谢柏戚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孙长河说了大堆,他偶尔“嗯”一声,等孙长河说的兴起,希望以后能在部队和谢营长一起出任务时,谢柏戚也是笑着“嗯”了声,没说其他的。
叶婉芝本来觉得孙长河这个客人在,自己离开去搬家不太好,想着把他送走再回招待所,但孙长河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个多小时,叶婉芝看看表,都两点多了,他还没要走的意思。
谢柏戚看她看表,就知道她着急回去搬东西,“婉芝,这里有长河陪着我呢,你回招待所收拾东西吧,早早搬到帽子胡同去,不然等天黑了,就不方便了。”
孙长河好似这时候才看到旁边的叶婉芝,连忙道:“嫂子,你有事就去办,谢营长这儿有我呢,你放心去吧。”
叶婉芝站起来,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回了招待所,她东西也不多,加上上午买的,也就两个包袱,一个挎包,收拾好后,先去前台办理退房。
正好是小王坐班,叶婉芝把上午没动的鸡蛋糕给了他,“谢谢王同志了,今早我去菜市场买了些食材,还挺方便的。”
小王不收鸡蛋糕,俩人推拉一番,叶婉芝说道:“这两天麻烦王同志了,我还想问问王同志,米面粮油在哪里买。”
小王这才收下鸡蛋糕,“叶同志客气,不知道你注意没有,菜市场往北走,出了家属院,有个供销社,那里卖米面粮油。”
叶婉芝再次道谢,小王直呼,太客气了,以后有事可以去找他,能帮的一定帮。
叶婉芝把东西搬到帽子胡同的房子里后,又去小王说的供销社买了米面油和锅碗瓢盆,看这架势,好似要留在北城过日子似的。
接下来的几天,叶婉如换着花样给谢柏戚做好吃的,清蒸鲈鱼、冬瓜炖排骨、鸡蛋羹、牛肉丸子、红烧肉和酱香羊排等等,有时候做多了,还会给铁钩胡同周小云家送去。
周小云是招亲,家里一个老爹在军医院药房上班,老婆死了十几年了,独自一人把周小云抚养长大,去年经人介绍,招了褚志强。
褚志强老家是北城农村的,离市区三四十公里,家里七个男娃,他在家排老四,前面三个哥哥娶媳妇,把家里花的精光。
现在家里连褚志强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更别说给他娶媳妇。据说,他五弟也招出去了,女方是北城大星区的,是个二婚,不能生养,被前夫退回娘家了。
“周老爹,今天我做了一大锅江米排骨,给你和周姐送一盒来,尝尝好吃不好吃。”
周老爹:“你做的,哪有不好吃的,上次你做的糖醋排骨,香的我都没睡好觉,就是太让你破费了,你给谢营长做的营养餐都用料十足,你总给我们送,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叶婉芝笑着回道:“你爱吃就行,我没来之前,褚连长和周姐没少帮柏戚,咱们这叫礼尚往来,你可别不好意思收。”
周老爹:“谢营长怎么样了?”
叶婉芝:“身上打的石膏都拆了,现在偶尔能下床走动了。”
周老爹:“我父辈都是行医出身,小时候跟他们学过几年,手里有个养元气的方子,昨天我自己抓了药,给谢营长做了些蜜丸子,你等下,我去给你拿。”
叶婉芝本想拒绝,但等周老拿出来后,又觉得人家已经做好了,药材钱花出去了,功夫也费了,再说不要,有点辜负人家的情义,就没说别的,笑呵呵的接了。心想,这蜜丸子黑乎乎的,也不知道用什么药材做的,可别跟谢柏戚吃的药相冲了,还是回去问问医生吧!
等回了医院,叶婉芝带着药去找了谢柏戚的主治大夫,“王主任,谢柏戚这次受伤,掉了二十几斤肉,我想给他补补,你看着补元气的蜜丸子能吃吗?”
主治大夫王主任接过来,闻了闻,“你先回去,我留一粒,明天再告诉你,能不能吃。”
叶婉芝“哎”了声,退出王主任办公室,回到303病房。谢柏戚正在练习走路,头上已经出了汗,“柏戚,你歇歇,别用力过猛了,反而不好。”叶婉芝没有说周老给了药丸子,想着明天王主任给了答复后,再告诉谢柏戚。
谢柏戚听话的躺回了床上,“过两天,我就出院,跟你去帽子胡同住。”
叶婉芝温柔的安抚:“柏戚,咱们不急啊,医生说,你身体能养好,就一定能养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等明天我问问医生,看医生怎么说,咱们再决定什么时候出院。”
谢柏戚:“我觉得我身体没什么问题了,老在医院住着,浪费医疗资源。”
叶婉芝:“你是当兵的,军人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宋政委都说了,让你好好养身体,养好身体后,还得做更重要的任务呢,咱们啊,得听组织的,不是咱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谢柏戚满脸不高兴,他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好长时间了,非常想念以前每天都能出操的日子。
叶婉芝看他那样子,也为他难受,但没办法,身体最重要,“你要觉得无聊,明天我给你买点报纸吧!”
“我的故事系列,已经在冀北省报停了,目前在北城新报刊载,我之前给你写过信,你看了吗?”
谢柏戚打起精神来,“看了,之前你给我寄的信,我回到北城后,都看了。还没恭喜你,稿费又涨了。再涨下去,你的收入都是我的好几倍了。”
叶婉芝笑眯眯的说道:“怎么了?收入比你多,你有压力啊?”
谢柏戚:“那倒没有,就是怕你看不上我了。”
叶婉芝听到他这么说,乐出了声音,“放心吧,不会丢下你的。说起收入,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谢柏戚:“不用跟我商量,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