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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御心蛊 > 第507章 又见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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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珣到了显仁殿门口,说自己有要事禀告祎妃,可显仁殿的看守上下打量着良珣一身褐衣的装扮,便知道是个低阶嫔妃的侍女,无论良珣好说歹说,显仁殿的看守只是嘴上硬着,可是腿脚怎么都不肯挪动,替她进去通传。

好在敦嫔宫里的堇岚从显仁殿的门走了出来,正要去给六皇子取东西,良珣从前便认得堇岚,于是托堇岚带她进去,良珣这才得以入内,堇岚是个热心肠的,知道良珣这副打扮也到不了祎妃的近侧,于是让小丫头把淼萍叫了过来,良珣就将十一皇子被山雀啄伤一事说给了淼萍,淼萍听了,脸上一阵黑云,连忙走到祎妃的一旁,说给祎妃听。

原本祎妃正在看蜀地的黥面丑戏,是元淮为了让唐简卉开心,特意命蜀州太守安排的,祎妃正看得高兴呢,笑声如同悦耳的丝竹之声,可听完淼萍的话,仿佛瞬间从温汤浴跌入了冰窟窿里,祎妃也不顾三七二十一, 便跟着淼萍往宝珣映月走去,

元淮看唐简卉要走,抓住唐简卉的衣袖说道,“这丑戏正演到兴头上,爱妃怎么这会子要走?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唐简卉微微转过头来,仍旧侧颜对着元淮,不想扫了元淮的兴致,可是一双眼睛忧心忡忡地看着左顾右盼,“倜儿出事了,臣妾要去看看。请陛下恕臣妾失陪。”

“什么?倜儿出事了?”元淮也一惊,“方才还好好的,这片刻的工夫出了何事?”

唐简卉心中焦急地看要哭出来似的,“臣妾也不知具体情形,只是听宫人们说不好。”

“朕也随你去。”说着,元淮便撇下众人,与唐简卉一同往宝珣映月赶去,

那蜀地丑戏看元淮走了,也连忙停了下来,原本欢声笑语不断、热闹非凡的显仁殿也瞬间安静了下来,显仁殿中的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宗室亲眷还有列国使臣都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急事,才能让元淮这个主人,撇下皇室宾客们,带着唐简卉步履匆匆地往外走去,

正当众人疑惑不解之时,许美人看着远处的荣妃,虽然面上装作狐疑,与一旁的熙嫔也和众人一样,好像十分关心元淮似的,不一会儿,荣妃身边的岑姑也走了进来,荣妃看了岑姑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喝了一盏茶,嘴角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笑意,让远处的许美人觉得不寒而栗。

“倜儿,”唐简卉如一阵风似的连跑带走往宝珣映月赶去,元淮都跟不上她的步伐,与她十步之遥走在后面,唐简卉径直回到了宝珣映月,滑过游廊,来到十一皇子的宿处,只看乳母吕氏抱着十皇子坐在床上,十皇子哭闹地厉害,邓湄湘立在一侧一边哭一边安抚着,两个太医正在给十一皇子敷药,

众人一看唐简卉和元淮前后脚进来,纷纷起身行礼,而唐简卉也顾不得众人,将常倜从乳母的怀中抱在了怀里,心疼地看着常倜浑身的伤,眼角、颧骨、面颊、下巴、胳膊上都是被雀鸟啄的伤疤,

元淮看唐简卉这般,心里也不是滋味,于是大怒,对侍奉之人呵斥道,“你们是如何伺候十一皇子的?这一会儿的工夫,十一皇子为何落了一身的伤?究竟是何人这般胆大妄为、手段残忍,对一个婴儿下这般毒手?若十一皇子有个什么闪失,朕要你、你们,还有你们的族人以死谢罪!”

众人一听,不论乳母、保母、太监、宫女、侍卫统统跪了一地,邓湄湘看众人摄于元淮之威,都不敢回话,于是她走到一侧,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给元淮与唐简卉听。

元淮听了,立刻下令,将十一皇子的两个乳母、还有两个侍奉的太监拖出去杖毙!”

话音刚落,十余个近身侍卫就进来拖人,众人也都央告哭喊不止,邓湄湘上前劝说祎妃,祎妃也知道,这些人并非元凶,只听祎妃说道,“陛下,等查清此事,再处置他们也不迟啊。”

“也好,”元淮下令道,“将这些无用的杀材关入行宫大狱,上枷锁、脚镣,莫要他们死了,朕还有话要审问他们,若是他们有个好歹,让行宫监牢的狱丞提头来见。”

“是,”侍卫们应着,将几个保母、太监统统拖了出去。

“太医,十一皇子的伤势如何?”元淮问道。

宁怀生说道,“回禀陛下,万幸十一皇子不曾被那畜生伤到眼睛,只是些皮外伤,伤口处略有些红肿,微臣已经给十一皇子擦过了药酒,正准备给十一皇子敷上一些愈合伤处的草药,以观后效。”

“莫要让十一皇子留下什么伤疤才好。”元淮淡淡地说道,

“陛下放心,小儿气血足,只要好生调理,是不会留下疤痕的。”宁怀生说道。

“那便好,有劳。”元淮说道。

“微臣不敢。”

唐简卉看自己的孩子三番两次地被人暗害,也不再像常健刚逝世时那样软弱,看着床上疼痛哭喊的儿子,她明白,她已经没有了自怨自艾的时间,否则,别人看她软弱,又要伺机来害她的孩子。

于是问道,“那伤了十一皇子的山雀在何处?”

“回禀娘娘,侍卫们来得及时,已经将那山雀网了起来,关在笼中。”邓选侍说道。

“将那山雀提来,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要害本宫的儿子。”唐简卉说着,也跪在元淮的面前,“陛下也要替我们母子做主才是,健儿尸骨未寒,她们又要来害倜儿,若不是邓姐姐看护着,只怕倜儿的眼睛,都要被那畜生啄瞎了。”

“爱妃放心,此次之事,朕绝不会姑息。”元淮说着,连忙将唐简卉搀扶了起来,也吩咐侍卫,“将那畜生给朕提来。”

唐简卉看着那笼中的红尾山雀,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以为是个寻常的野鸟,于是问道,“可让行宫的猎户们看过,这野鸟有什么古怪之处?”

“是,猎户们说,这山雀名为红尾鸲,看着倒是与寻常的鸟儿没有什么分别,只是眼圈泛红,实在易怒了些,再有,这雀儿的尾羽背面,有一行徽记,猎户们也无人认得。”

“徽记?什么样的徽记?”唐简卉问道。

淼萍给侍卫取来兼毫布帛,那侍卫也是个善于描画的,便将看着那红尾鸲尾巴上的徽记,描画在了布帛上,又呈给唐简卉。

唐简卉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那徽记上的鬼画符是什么,又拿给元淮看,元淮也说道,“这徽记,倒不像是我中原文字,拿去秘书省,让精通蕃文的经学博士们认一认,这徽记中说的是什么。”

“是。”汤哲庸接过那布帛,让康裕快马回宫,送到了秘书省去。

唐简卉不放心,让那侍卫重新描画了一张,放在手边时时看着。

没过一会儿的工夫,宁怀生就给十一皇子敷好了药膏,元淮与唐简卉听到十一皇子仍旧哭闹,就进去安抚着。

到了第二日,后宫众人都不敢来宝珣映月探望十一皇子,只有祯嫔宫里的珪如带上祯嫔预备好的药膏来探望,唐简卉一看珪如来了,也将那布帛放在桌案上,出来与珪如说话。

珪如看过了十一皇子的伤势,按照祯嫔的嘱托,将从前给六公主治擦伤的药膏留下,说道,“娘娘,这续春膏对伤疤愈合有奇效,六公主当日贪玩,磕在了地上,胳膊上擦伤了好大的一片,祯嫔娘娘心疼坏了,生怕留下个什么疤,于是托人求了这药膏,是北桓人擦伤口的,等十一皇子的伤势好些,退了痂,若是伤口留疤了,就只管给他擦这个便是。”

“多谢姑姑,也待我多谢祯嫔的好意。”祯嫔说着,招待珪如用茶,两人说了好多的话,珪如听了,也知道这次十一皇子再被人暗害,给唐简卉的刺激不小,珪如看着唐简卉的眼神,曾经唐简卉眼神中的柔情与活泼都褪去了,即便是对她,说话也一丝不漏,疑心越来越大,说话越来越巧,待人越来越虚,眼神越来越冷,已经十足像一个深宫嫔妃了。

珪如说了一会儿的话,只说祯嫔宫里还有事,便要告辞,唐简卉也不深留,让淼萍好生送珪如出去,刚走到门口,一阵风吹过,那桌案上的布帛被吹到了珪如的脚边。

珪如拿起那布帛,知道是唐简卉的东西,刚要将布帛送给淼萍,让她妥帖收好,可是看到了那布帛上的徽记,觉得十分眼熟,又看了几眼,不禁问道,“这布帛上描画的是什么?”

淼萍看杨珪如的神情,也十分疑惑,于是问道,“咱们也不知道是什么番邦字,难道姑姑认得?”

“虽不认得,可十分眼熟,像是在何处见过似的。”杨珪如说着,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是那一年宋婕妤险些黑鹰所伤,万幸被夫人搭救,后来在黑鹰的爪子上发现有一串朱色的徽记,仿佛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