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十八年二月十五日，破晓时分。
呼——呼——
耳畔呼呼作响的风声和轻微的颠簸，让徐福恢复了意识。
他眯着眼，迎着朝阳的光芒，看了看身边极速倒退的风景，又看了看背着自己的黑线团，有些虚弱地问道：“角都？”
“醒了？”
徐福身下的黑线团散开一块，露出了角都的脸。
徐福有些无力地点头回应道：“醒了。”
角都扭头打量了一会儿徐福的状态后问道：“对之前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之前？我之前是……”
徐福皱着眉头开始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我之前是拖着尾兽玉准备去炸木叶来着……”
他打算用八门金锁阵定着尾兽玉，炸穿木叶的防御结界，把木叶村给毁掉。
漩涡水户操控着九尾追击，使用连续尾兽玉骚扰他的行动，那些连续的小型尾兽玉也被他定了起来。
又要定住大量尾兽玉，又要带着尾兽玉位移，他很快把风后奇门使用到了他所能掌握的极致，再然后就像月落之夜时一样，完全失去了意识。
“……到我接近木叶上空，定住了一个大型尾兽玉和二十六个小型尾兽玉后，我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徐福很快给角都说明了自身的情况，并询问道：“木叶怎么样？我的尾兽玉丢过去了吗？”
他现在很虚弱，体内的炁量几乎枯竭，而且他能感觉到，身上有多处骨折，并且右腿还没了半截。
这情况他接住的尾兽玉多半是炸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炸到木叶。
要是没炸到就太亏了。
角都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在你接近木叶上空时，漩涡水户操控着九尾赶到了木叶村外，用九尾的查克拉激活了一个赤红色的防御结界，然后扭头对你释放几个直接近距离爆炸的尾兽玉。”
徐福眉头一皱，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赤红的防御结界？四赤阳阵？”
木叶的防御体系他只知道个大概，如果是漩涡水户激活的查克拉量充足的四赤阳阵，九尾的尾兽玉可炸不穿木叶！
角都瞄了一眼徐福的神色，接着说道：“安心吧，当时所有的尾兽玉都在同一时间引爆了，九尾化的漩涡水户抗住了一波爆炸后就没能维持住结界，被爆炸的冲击力撞进了木叶村内，尾兽的身躯和爆炸的余波摧毁了大量木叶的建筑，死了不少人。”
“你和木叶算是两败俱伤吧，漩涡水户不知道是状态不好还是念旧情，我用通灵之术把你带走跑路，她也没有出来阻止。”
徐福轻笑着摇摇头：“漩涡水户是个念旧情的人，但不是手软的人，不出意外，她是在救援木叶和追击我之间，选择了前者，我在人家眼里可没有木叶重要。”
角都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她的选择也没错，木叶方确实应该在第一时间组织救援，毕竟救援及时，废墟下木叶人生还的可能比较大。”
两人陷入了沉默，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声响起。
角都在思索，怎么劝一劝这个白痴，让他下次做事不要这么冲动和疯癫。
徐福也在琢磨，他的能力该如何进一步提高。
和漩涡水户这样的查克拉大户一对手，他深刻意识到了他的的水平是真的不行，外挂用的是真的稀烂。
风后奇门练了几十年，到现在也无法掌握，解决不了失智的问题。
六库仙贼吞噬，双全手和炁体源流分别强化肉身和炁量，这三种神技除了六库仙贼勉强能用以外，剩下两种都快成被动了。
很基础的那种被动！
至今他也吃了过万的忍者了，不说都是精英上忍，至少平均中忍的水平还是有的吧。
过万的忍者被他吞噬后，他自身炁量大概也就能湮灭十个左右的尾兽玉，不是凭借奇门术掌握局内空间的优势，他和九尾根本没法儿打。
进食后转化炁量的效率实在太低下了。
炁体源流这类外挂在他手里，感觉都是压着最低转化率在运行。
按这样的效率一直吃下去，到时候可无法保证他能稳定推动月之眼计划走向他想要的结果。
要不……去抢尾兽来吃？
尾兽死了可以复活，吃完了应该也可以重新长出来，而且尾兽的查克拉密度远远大于正常忍者，一个能顶一大群。
或许可以……
……
徐福正在琢磨着，角都突然开口说道：“徐福，你应该有自己的计划吧？”
这句话是以疑问结尾的，但语气中却像是陈述一样肯定。
徐福愣了愣神，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计划，一个很大很大的计划。”
他肯定了角都的判断，但没有提起自己计划的意思。
这个时间段他不打算说出任何关于轮回眼和无限月读那种天方夜谭一般的计划。
黑绝如今的安排和他的目标一致，在轮回眼没有出来之前，计划相关的事务他也不想去插手。
角都点点头，对于徐福没有告诉他计划，他毫不意外。
说真的，就徐福的疯癫程度，告诉他计划是要毁灭忍界他都不意外，疯子的计划他真的没兴趣，也不想参与，但是他不想看着这个白痴在作死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毕竟在离开泷隐之后，他能算作是朋友的人，大概只剩下这个白痴了。
“从昨天泡温泉时你说的话，我不难判断出你有自己的计划，还是一个时间周期很长的计划。”
角都双目带着无奈和担忧，看了一眼徐福接着说道：“从我去年在泷之国见到你开始到今天，就这么一段时间，我见到了你许多次情绪和精神失控，在泷之国对付砂隐和昨天进攻木叶，这两次你离死就差一点点距离。”
“我知道你身上的血继能力很强，各种秘术层出不穷，你再继续发展下去，没准能达到战国时期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程度，你也会有足够的力量去完成你那个周期很长的计划。”
“但是，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认为在你计划完成前，你可能会死在自己手里。”
“在忍界没有什么人能对你产生威胁的时候，你自己就是个最大的威胁。”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血继限界的影响，我只知道你一旦失控，你就会失去理智，完全无视自己的性命。”
“再这么下去，在你的计划实现前，你很有可能已经没命了。”
角都说完了他想说的话，默默地背着徐福继续风驰电掣地赶路。
他知道徐福现在是清醒状态，思维和判断还是正常的，该说的他说了，剩下地就交给徐福自己去决定了。
呼——呼——
耳畔的风声继续呼啸着，徐福有些默然，来自钱串子的关心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你知道吗，钱串子。”
片刻后，徐福眼眶微红，嗓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四个月时间……才过去了四个月时间，月隐村很多人的容貌在我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了。”
“我还要等很久的，我怕到时候我都忘了他们的面孔，忘了他们叫什么，甚至是忘了他们的仇恨……”
“明明他们不该这么死的，他们应该在富饶的月隐村，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平静的生活……0”
“如果不是我轻信了千手扉间，轻信了木叶，他们这时候都该活着的，他们这时候都该活着的，我才是月隐村最该死的那个人，我才是……”
“还有几十年时间，我真的害怕我会忘了他们，……”
徐福不断地呢喃着，双眼中眼泪不自觉得流淌。
那时候斑和柱间理念分歧，他去木叶劝架，在奇门局感知中发现了黑绝和白绝在附近盯梢，出于对月隐村安全的考虑，他最终没有再作出劝架的尝试。
他一直警惕着黑绝对他和月隐村动手，稳妥起见，离开了木叶后甚至还减少了一些和木叶的非商业来往，为的就是不掺和进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最后对月隐村动手的人不是他一直提防的黑绝，而是他原本信任的千手扉间和木叶！
他心里清楚，他这个识人不明，实力弱小的废物首领才是导致月隐村覆灭的原因。
他想要等到无限月读开启，完成他摧毁忍界所有生命的计划，所以他近来一直无视黑绝和白绝的行动。
他又害怕在等待的过程中渐渐把族人和仇恨遗忘，每次看到五大国仇敌的时候，他心中那种对自己和对敌人的愤怒很容易压制不住。
本质上，他自始至终是原本世界，和平环境成长起来的懦弱且纠结的人，不适合在忍界这种弱肉强食的环境中生存。
……
背上的啜泣和呢喃不知何时变成了均匀地呼吸。
体力消耗极大，身上伤势又很严重的徐福，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唉——”
正在赶路的角都轻叹了一声，徐福的话他听了很多，无非就是心中一直对过去的人和事耿耿于怀。
今天过后，他也不知道徐福能不能有所改变，还是找机会多留两瓶这个白痴的血液做保险吧。
清晨的朝霞照耀下，地怨虞状态的角都默默地背着徐福，渐行渐远。
——
木叶废墟上，经过忍者们的彻夜营救，除了一部分在房屋倒塌时瞬间死亡的村民以外，其他人大多成功得到了救援。
只是，如今的木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脸上有着积极的情绪。
外面云隐、雾隐、岩隐三个大村正在对火之国发动入侵战争，木叶的后方本村又遭遇了徐福的袭击，损失惨重。
木叶地下的暗部基地办公室内，志村团藏的右手和右眼缠满了绷带，坐在办公桌前，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这不仅是身体上的痛苦，更是心里的痛苦。
他的计划失败，给木叶带来了惨重的代价。
云隐前线的作战部队只剩了不少千人，村民也有不少伤亡，大半个村子的建筑需要维修和加固，小半个村子的建筑已经成了废墟，亟待重建。
水户大人昨天夜里刚刚和徐福大战了一场，休息了一晚勉强恢复了九尾的消耗，今天一早就不得不出发去前线对付云隐。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不知道徐福的情报而作出的可笑安排！
一个暗部忍者突然出现在团藏身前，躬身说道：“团藏大人！火影大人请团藏大人去处理023号暗部地下实验室的内务。”
团藏满是血丝的左眼盯着眼前的暗部忍者，语气阴冷地问道：“内务？这是日斩的命令？”
日斩这是什么意思，让他去处理实验室的内务？
暗部的实验室有个屁的内务，所有的事情都是火影直属的人员在统筹，他去干嘛？
帮忙搬实验器材吗？
暗部忍者依旧躬身，用毫无情绪波澜的声音回应道：“火影大人说了，这个实验室的研究项目事关二代目，只能由团藏大人亲自负责他才放心。”
志村团藏眉头一皱，事关扉间老师，还必须由他来负责日斩才能放心，这个023实验室似乎不简单啊！
沉吟了一会儿后，团藏站起了身，沉声说道：“我知道了，带我去这个023实验室吧！”
在木叶错综复杂的地下暗道中穿行了十多分钟，暗部忍者带着团藏来到了023实验室。
团藏看着实验室门牌“023”前面那个疑似被抹掉的“1”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左眼瞪得老大，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在实验室门口心神不定地深呼吸了很久，完全没有去在意一旁已经离开的暗部忍者。
如果说“023”只是一个普通的实验室代号，那么“1023”这个数字就不一样了，那是……
团藏强压着内心的猜疑和激动，按下了实验室外的门铃。
没回一会儿，实验室的门开了，门后站着的人他认识，和他同辈的千手真理奈！
千手一族中和扉间老师一样的研究狂人，千手一族中实力极为强大的女忍者，也是在半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疑似失踪的千手族人。
志村团藏看了看千手真理奈，又看了看实验室的门牌，无力地说道：“1023是那位大人的生日对吧？”
千手真理奈冷冷地看着志村团藏，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向实验室内走去。
她虽然长期待在地下，但对于外面的情报，暗部也会时不时来通知到她。
昨天木叶险些被夷为平地的事情她知道，造成那样情况的原因她也知道，她很清楚责任最大的人就是眼前的志村团藏。
要不是看在志村团藏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本身也受伤颇重，不然她真的想把这个混蛋按在地上打一顿！
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的志村团藏叹了口气，默默地跟着走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大门也在两人进入后自动关上，门上的各式封印纹路一闪即逝。
——
跟着千手真理奈向实验室内走去，志村团藏又看到了好几个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千手族人。
每个人都在做着各自的工作。
当然这些人对于他的到来，最多也就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没什么热情友好的态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昨天搞出来的事情差点把木叶带崩了呢。
往后走着，志村团藏突然瞳孔一缩。
他看到了实验台的断臂上有一张颜色惨白的面孔，那是他记忆中的面孔！和颜岩上初代目柱间大人一模一样的面孔！
虽然他早就有所猜测，但真正见到这样的场面，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扉间老师和千手一族的后辈们，居然真的在利用初代目的遗体做实验！
团藏盯着实验台上的断臂，声音有些颤抖：“扉间老师居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