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给二子做局这个事,是被人指使的。
指使光头的这个人,就是他的贵人,那个曾经帮他平事儿的人。
这个人在替他平了事之后,就要了他两成利润,以后姑娘们每接一个客,就要给那个贵人两块钱。除此之外,贵人还要让光头替他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光头当然答应。
作为一个底层的小混混,好不容易能够攀上一个大人物,那是很荣幸的事情,让他跪舔都可以,别说只是给点好处和替人办事了。
为了这件事,光头特地跟姑娘们开会,把卖肉的价格提高了两成,这样都保证了大家的利益。
贵人要求光头想办法问出二子的口供,但他不知道问什么,再说这事他也不专业。于是便给贵人出了个仙人跳的主意,让他叫一个公安配合。
那贵人听到这个主意,觉得很有意思,便自己也扮成了一个公安。
也就是说,当天参与审讯二子的两个公安当中,那个年轻的,就是光头的贵人。
这就是光头为什么要给二子做仙人指路局的原因。
至于贵人为什么要问出二子的口供,光头不知道,贵人也不可能告诉他。
光头说的东西与王大山猜测的差不多,王大山想了想,又问道:“你的那个贵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光头说道:“一开始我跟他并不认识,当时我的生意被人举报,派出所的公安把我的死党抓了,我当时很害怕,就急病乱投医,到处找人想把死党给捞出来。
有一个大顽主给我引荐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贵人。当时这个大顽主让我出了两千块钱,保证一定能把我兄弟给捞出来。
我没办法,就拿了两千块钱,又请他吃了一顿饭。
当天的饭局上来了一个人,就是贵人。大顽主只是给我介绍这个人姓厉,让我叫他厉哥,说厉哥这人很厉害,没什么事情是他摆不平的,让我只管放心,肯定没问题。
我当时心里忐忑,有些不太相信。但已经给了两千块钱,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谁知道才过了没几天,我的兄弟们就都被放出来了。
高兴之余,我又约厉哥,想请他吃顿饭。
厉哥没见我,只是让人传话告诉我,以后我的生意要抽两成的利给他,他保证我平安无事。要是不想给也没关系,下次再被人举报了就别找他了。
我回去想了想,觉得找一个靠山也挺好,他要的也不多,就答应了他。
但谁想到,他经常让我帮着办事,不是让我的姑娘们陪他的客人喝酒睡觉,就是让我帮他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还有时候,我要是找到不错的姑娘,也会告诉他,让他来尝尝鲜。他喜欢雏,更喜欢强迫姑娘,说那样刺激。
这次弄白小军,我也是没办法,不答应他肯定不行。但我又不想绑架,这事儿我们不专业,所以才想了个这样的局。”
王大山又问道:“你不知道这个姓厉的身份?你就不怕他骗你?”
“我确实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很警觉,从来不把他是干什么的,家里是做什么的透露给我,时常保持神秘感。
一开始我还挺担心,后来接触多了,也见过一些他的客人,感觉都是些官家的后代。
也有些姑娘给他们陪完酒,也回来跟我炫耀,说是又吃了什么样的好吃的,见了什么样的公子哥,还得了什么好东西,次数多了,我也就相信他确实是个有身份的人。
经过这些接触,他经常能让公安出面帮他,公安都对他毕恭毕敬,我感觉他在公安部门应该有很大的能量。”
在公安部门能量很大,姓厉,年轻人。回头可以拜托朴局长查一查,应该可以查出一点线索出来。
王大山又问道:“你每次怎么给他钱?”
“每个月的钱都是他派人过来拿,就是那个跟他一起审问白小军的公安。”
“那你今天去西直门外的一个家属院是干什么去了?”
“您说的是塑料厂小区?那是我一个相好,我在那儿给她租的房子。平常的时候,我会把自己分的钱放在她那儿一部分。”
“你知不知道姓厉的住在哪里?还有经常去找你拿钱的公安,他是什么职务?家在哪里?”
“不知道,这些我真不知道。
我能感觉到姓厉的和那公安只是想指望我挣钱,并不想和我们多接触。
姓厉的还好,那公安对我们的态度很一般,就像是嫌弃大鼻涕一样嫌弃我们,平常都懒得跟我们说话。
每次来拿钱,都是拿了就走,从来多说一句。
我也不敢骗他们,该多少钱就给多少钱,一分不敢少。
所以我的生意才能安然无恙。
在京城,做我们这行的并不只有我一个,还有很多半掩门的,也有一些是大顽主的生意。
但他们都不能长久,只有我的生意做了将近一年多了,都没什么问题。
一般也不会有人查我们,就算是有人要查,每次公安要行动之前我们也能收到消息。”
“最后一个问题,给你介绍姓厉的那个大顽主是谁,叫什么?”
“那个大顽主叫赖惬,绰号赖茄子。不过他已经死了。去年的时候听说得罪了一个人,那人背景了不得,他被判了死刑,被枪毙了。”
我操!王大山差点呛一个跟头。居然是赖茄子这厮。
这厮真是死了也能给他找事。
到这里,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光头不知道厉姓青年的身份,也不知道那位公安的身份,就连介绍厉姓青年给他认识的赖茄子都早就死了。
虽然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今天的消息至少让王大山增加了信心。
王大山感觉光头背后的厉姓青年,并没有多厉害。虽然他一直在光头的面前保持神秘感,但其实伪装的很拙劣。
也就是光头不敢调查他的身份,如果稍微有点心,肯定能够打听到。
再一个,这厉姓青年身上不干净,就连光头都知道。一旦知道了他的身份,想要整他就不难了。
随便弄出一点证据,他就得吃枪子儿。
想到这里,王大山对崔明说道:“给光头上点手段,再问他两遍,看看他说的跟刚才一样不一样。要是不一样的话,把他的手指头都剁了。”
崔明捏了捏手指,又晃了晃脑袋,骨头发出咔咔的挤压声,然后狞笑着向光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