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外。
鱼骨钢叉横握,眼神凶戾,扫视着蠢蠢欲动的人群:
“谁敢往前妄动一步,就要尝尝我钢叉的滋味!”
“我可是说到做到!”
“难道,真不怕我管你们叫爸爸吗?”
“哼,一群猛士,呸!”
妈的,这心又爽手又痒的矛盾感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进去不少的时间了,该我们进去了!”
“对对,你堵住洞口,到底是何居心,我们是给了钱的!”
“退钱退钱!”
群情激愤。
鱼骨摸了摸鱼头上的黏液,神情苦恼。
干了,该回池子里闷着了。
扭头,他拖着钢叉走到洞口。
门口还有四次归零的强者看着呢。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
“我鱼骨刚刚与他们大战三千回合,身中百枪鲜血汩汩仍旧屹立不倒,能奈我何!”
“几位亲爹,让开!”
我尼玛,守洞口的四次感觉微哕。
有气无力地摆手:
“鸽吻~~等!”
“随他们进出吧!”
洞口传来声音。
众目睽睽之下,七八个身影从洞口钻出。
“啊!”
有女性捂住眼睛。
鱼骨紧皱眉头,这光天化日的,在我的地盘里晃荡,瞧不起我?
类人猿抓了抓手背上的毛,看着洞口聚集的人群:
“里面有鬼,六次归零碰到也会速死。”
“但是只要脱了衣服,就不会被攻击。”
“去不去里面,自己选择——把洞口让开吧。”
“我并不确定鬼会不会出来,这件事已经上报,可能遗迹很快就会被封闭。”
“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我不会劝你们一句,随你们的便吧。”
说完,穿上下属递过来的衣物,着手准备第二次探索。
人群不动了,窃窃私语。
真的有鬼?
不多时,夏莽光着腚从洞口钻出来。
数十人的目光齐刷刷盯着他,目光炯炯。
夏莽多少有些心虚,双手一捂:
“你们要干嘛?”
有人认识夏莽,急忙分开人群走过来:
“莽哥,里面真有厉鬼存在?”
夏莽疑问:
“你他妈不会自己数,进去多少人,现在出来才几个?”
全被无声无息干掉了。
“那,脱光了真可以不受伤害?”
夏莽眼珠子一转,谨慎道:
“反正我是出来了……”
陆陆续续,又有几人走了出来,无一例外,全都光着屁股。
这下众人相信了。
不就是光着屁股嘛,那有什么的,都是生活所迫啊!
当第一个人脱光冲入洞口时,剩下的也不甘示弱,蜂拥着紧随其后。
留下几个女性跺脚骂街。
遗迹内,巨大的阴影从黑暗中冲出,宽有五米,长度将近十米的一块灰白色破布,上面有着大大小小的窟窿,遍布斑斑血迹。
它无声地落下来,覆盖在一座建筑的屋顶。
随着风摆动。
……
徐放站在一座破败的墓园前。
墓园的门口,奇迹般漂浮着一团火。
普通的火焰,却好似燃烧了亿万年,温暖的热意撩拨到脸上,好像一种令人心动的轻抚。
徐放忍不住摸了摸火焰。
心头无端流过小时候的画面,灶台烧火,火堆里烤地瓜、花生、蚂蚱,串小鱼,闷麻雀……
手指缩回来,不是烫的,是莫名的害怕、
徐放根本不敢看那些回忆。
会痛,会苦,会哭。
墓园萧瑟,看不到一座突起的坟茔,只有横七竖八杂乱无章的黑色墓碑。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山河变迁。
墓碑虽然杂乱,但依旧完整如初。
徐放迈步进了墓园。
地上,生长着一种白里发绿的奇特小草。
这里位于地底,常年黑暗,轻易看不到一丝光亮,这些小草抛弃了浓浓的绿色,顽强地在这里生长。
徐放想看看这些墓碑。
但是他有些失望,每一块墓碑,都没有字。
空白的。
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墓碑里,似乎蕴藏着沉重的意味。
“今日衣衫不整,污了各位的双眼,打扰了诸位的长眠,不要见怪。”
徐放站起身,
地上的枯草还挺硬。
在枯草的遮掩下,有一根石头雕刻的小短腿露在外面,其余的部位都被掩埋进土里。
徐放起身的时候,顺便抓住这条石雕小短腿,用力从土中拉了出来。
土里的部分都潮了。
胳膊长的一个石雕小兽,仿佛是用一颗颗大小不一的菱形石块拼接而成。
大大的尾巴占了三分之一,仿若狐狸的尾巴一样厚实蓬松。
身体类似一只长毛矮脚猫,一双大大的耳朵支棱着,两只眼睛威猛有光。
雕刻得如此有神,乍一看似乎是活的。
徐放拽着小短腿,好奇地抖了一抖。
哗啦啦。
石雕小兽身上的每一颗菱形石头都能活动,相互碰撞,仿佛这小兽在抖动。
可惜啊,已经大部分入土为安了。
归零视窗:
【镇王十二像,石般
状态:断气】
徐放将这个石雕小兽倒提在手里,一颗颗菱形石块发出哗哗的声响,随后它的大尾巴垂了下去。
两颗精雕细琢的小球球露了出来。
巧夺天工。
“你他妈要救就快点,别对着般爷的睾睾吹气,痒。”
徐放笑了,果然,说话了。
有状态,就没死。
“快,快,续命续命,刚才用玄黄之炁砸般爷的就是你?”
“差点没给爷干死!”
“别傻站着了,赶紧的!”
话是滔滔不绝,石般是一动不动。
徐放竖起食指,在手指尖凝聚出一丝玄黄之炁,薄如烟雾。
“怎么续费?”
石般没有回话。
喂,别是真死了吧?
徐放晃了晃胳膊,石雕小兽发出哗啦哗啦的摩擦声,就是没有回应。
徐放咬咬牙,一指头点在两颗精致小球上方的小眼里。
噗!
“哎哟哟哟哟!”
石雕小兽通了电一样剧烈颤抖起来,四只小短腿上努力伸出锋利的小爪子,哆哆嗦嗦地胡乱抓。
大尾巴也不受控制,哗啦啦摇晃着。
颤抖了有一会儿,石般整个身体松软了下去。
它的头向上抬起,大耳朵轻微抖动,石头雕刻的眼珠子也在滴流乱转。
“爽、爽、爽……”
啪嗒,脑袋又垂了下去。
徐放将它放在墓园的地上,它突然一个打滚站起来,小爪子疾伸,唰的一下,割开了徐放手指的皮肤。
一滴血流出来。
石般伸出冰凉的小石舌舔了舔:
“是这个味儿,血脉正常。”
窜上胳膊。两只小短腿端正徐放的脸,凑上去一顿嗅:
“神魂也正常。”
跑到徐放的脚下,相当满意地点点头:
“尺寸有些不正常……”
当当当,它敲了敲墓碑,猫脸十分严肃:
“爷叫石般,以后叫般爷。”
“我他妈脑袋让人清空了,非常多的事情没了印象,但是收留一个小弟还是是绰绰有余。”
“来,给你般爷上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