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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和变成亲哥的白月光抢皇位 > 第120章 朕心之所眷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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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玉龙关隘。

残阳泣血,风卷黄沙,慕无离银甲溅血,挺枪立马,身后众将士亦是血染征袍,疲态尽显。

信使八百里加急带着新帝慕无铮的册封圣旨踏入北境时,慕无离在玉龙关隘与额尔敦齐木·布和及兀良哈的残兵败将们周旋。

前方,额尔敦齐木?布和目眦欲裂,率兀良哈残部拼死顽抗,喊杀声震得关隘欲颓。

此次出征慕无离筹备多年,兀良哈部族节节败退,城池相继易主。

没疆三部族惶惶不安,生怕慕无离得陇望蜀,攻入本国。

额尔敦齐木?布和更是痛失爱子,新仇旧恨交织,他联合格日勒部,倾尽全力据守玉龙关隘,欲与慕无离拼个鱼死网破。

玉龙关后,便是昔年夺来的永昼最后十城,此次若是玉龙关再失手,无疑是将腹地全然暴露于慕无离的铁骑之下。

战鼓方歇,玉龙关前硝烟未散,慕无离与额尔敦齐木·布和此番鏖战,又是难分伯仲。

北境军拼尽全力,以毫厘之差险胜,虽险胜却亦惨烈,玉龙关内守军折损大半。

慕无离与额尔敦齐木?布和战得难解难分之际,谁料背后突然杀出一群蛮兵悄然暗袭,他躲闪不及,手臂瞬间被利刃划过,一道血痕乍现,所幸伤口不深,未及筋骨。

晋琏见此情形,目眦欲裂,当下便欲带兵不顾一切地冲入关内、强攻玉龙关,定要将那背后偷袭之人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众将士望着慕无离受伤的手臂满脸皆是忧色,纷纷劝阻。

恰逢此时又有探子来报,称玉龙关内粮草已然告急,城中守军已是人心惶惶。

晋佑紧锁眉头,权衡利弊后,念及己方亦是损耗惨重,与众将决议暂且收兵,回营休整,以待良机再取此关。

——

北境军驻地。

军医匆匆赶来,未及喘息,便神色凝重地为慕无离清理伤口。

伤口狰狞如兽口,鲜血汩汩涌出,早已洇红了大片衣衫。

营帐内,晋琏双拳紧握,指节处尽呈青白之色,在军医旁侧往复踱步。

纪殊珩虽静伫一侧,却亦是忧色沉沉。

慕无离抬眸,见二人忧色满面,淡笑道:“无需挂怀,吾从前征战,负伤岂止一二回。”

晋琏面有愧色,悔意满盈:“殿下,都怪臣!臣本应拼死护在您身后,岂料那兀良哈?哈斯尔竟用这般卑劣行径,遣八人拼却性命绊住臣,致使殿下受伤,是臣无能!”

说罢,他一拳狠狠地砸在营帐的立柱上。

纪殊珩轻轻摇头,叹道:“疆场风云诡谲,刹那千变,阿琏当以此为鉴。”

晋琏正色道:“当然!此等失误,绝无下次!”

帐外呼声骤起:“殿下!朝中礼部信使至!新皇将登基,携殿下册封诏书前来,礼部信史正于营中等候殿下接旨!”

帐内众人皆惊,纪殊珩与晋琏相视,目光中尽是意外。

军医亦停下手来,面露讶然之色。

慕无离嘴角噙笑,温润如水,扬声应道:“知晓了,转告信使,吾稍作整备,即刻出来迎旨。”

眸中隐有波光闪烁,似是思念,又似是欣慰。

天色澄澈如碧,金乌高悬,暖光倾洒而下,映得营帐连绵如林,旗帜于微风中烈烈而舞,飒飒作响。

营内诸将士皆庄容肃目,慕无离整束衣冠,仪态端方,稳步徐出营帐,其后纪殊珩、晋琏等一干将领紧紧相随,靴履踏地声声入耳,清晰可闻。

一行人走到营帐外,只见那礼部信使身着朝服,服上金线绣纹熠熠耀目。

礼部信使神色肃穆,见慕无离前来,遂挺脊而立,扬声高喝:“圣旨到!”

声音在空旷营地间悠悠回荡,惊起数只栖于营帐帐顶飞鸟,扑棱着双翼远逸而去。

慕无离轻撩袍角,屈膝跪地,动作行云流水,恭谨之态尽显,身后诸将亦相继下跪,“噗通”之声不绝于耳,继而齐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如雷,震彻四野,于营地周遭山峦间往复激荡,袅袅不绝。

信使徐徐展开诏书,卷轴舒展,朱红御印在日芒下灼灼夺目。

信使清嗓,朗朗而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四海初宁,社稷渐熙,朕念前朝太子慕无离忠勇卓绝,才情超逸,戍守北境,战功赫赫,光复永昼疆土,庇佑万民安宁。朕初膺大宝,特封前朝太子慕无离为宸王,赐金印紫绶,食邑万户,望尔殚精竭诚,为我朝隆盛殚心竭力,钦此!”

诏书言辞,字字句句皆入众人耳畔。

慕无离双手高举过顶,掌心向天,沉声道:“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继而起身,双手接过诏书,神色安然若素,波澜不惊。

然而眸底深处,却隐有一抹眷恋稍纵即逝。

暖光覆照身躯,勾勒出慕无离挺拔的身形。

纪殊珩立在一侧,闻得“宸王”二字,心头恍若遭一记惊雷劈落,剧震不已。

“宸”之一字,乃北极星居处,向为帝王之象,尊贵无匹,而今新帝今用作亲王封号,其间深意甚是耐人寻味。

纪殊珩侧目睨向慕无离,但见慕无离面容沉静似水,无波无澜。

纪殊珩心下暗忖:新帝此番施为,究竟是何深意?

诸人旋即一同向慕无离致贺:“恭喜宸王殿下!”

待礼毕,慕无离便引那礼部信使入帐中,屏退左右侍从,帐帷缓缓落下,隔绝帐外诸将的探寻目光。

帐内,慕无离与信使相对而坐,命人奉上清茶。

信使轻抿一口,缓声将朝中诸事一一道来,慕无离听得专注,时而微微颔首,时而眉间轻蹙,未几,便对朝中局势有了大致了解。

言谈既罢,礼部信使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于慕无离面前,神色肃然道:“此乃陛下特意吩咐,须交予宸王殿下亲启,且只能由殿下独自一人拆阅。”

慕无离目光落在那封信上,见信封封口处钤着御印,心知此信非比寻常,遂微微点头,示意信使退下。

信使起身,退出营帐,将空间留予慕无离。

帐中一时静谧,唯余拆信声窸窣。

慕无离抬手拿起信,御笔纷入双眸。

宸王慕无离敬启:

“朕今展笺提笔,似此后再难如从前般唤君为殿下。

待重逢日,世人皆唤君为 “宸王”,唤朕为“陛下”,朕心中却仍念“铮儿” 之名,盼君亦如旧称朕,唤朕为 “铮儿”,勿以 “陛下” 相称,如此方安朕心。

朕荆棘载途,终雪前仇,重掌社稷,然朕每念及君,北地烽火未息,朕心忧难安。

北境之役,波谲云诡,王师征伐,其艰可知。

唯愿君珍重贵体,慎之爱之,城垣虽固,不及君安;疆土虽广,不若君在朕侧。

二十六城兴复,当徐徐图之,朕信君之能,终有克定之日,王师所指,必复山河。

虽山川遥阻,锦书难托,然朕心悠悠,情思缱绻,未尝有一刻稍减。

寒夜漫漫,孤灯明灭,朕常忆起从前与君促膝倾谈、携手同行,彼时朝朝暮暮,皆为至珍。

今万事皆备,独缺君颜,良辰美景,无人与共,此中怅惘,何以言表?

朕唯盼君早日班师,待君归时,定将这满心思念.......一腔深情,化作燕语呢喃,倾于君耳,以解相思之苦。

至于“宸王”之尊号,彼时朝堂之上群臣震骇,皆以为朕狂悖。

然朕意已决,岂容更改!

君之才德、贤能,岂可为世俗偏见所蔽?

朕定要将这封号,令世人皆知君卓越风姿,使后世笔端之下,皆为君之华章美誉,绝不让“罪人之子”此等不实污名污君分毫。

若君见此,切勿笑朕痴愚、嗔朕稚气。

朕既承天命,君临天下,便要为君任性这遭,仅这一回,望君莫辞。

朕心之所眷宸王,烽火连天,愿君执剑,护得自身周全;山河万里,盼君归来,再续前缘。

朕于宫阙深处,日夜焚香祈愿,待君凯旋,迎君入怀。

纸短情长,言不尽意,切盼珍重,早日归京。”

读完此信,慕无离念头似春雨纷沓,眷恋如藤萝纠缠,感怀如洪流奔涌,诸般情潮翻覆,却强抑于心。

眼底落寞怅惘无尽,终化微叹,散于营帐,慕无离沉溺于信中情意,久不能脱。

——

慕无离在踏上北征之路前,就已与北境那些追随他多年、生死与共的心腹将领们秘密商议许久。

诸将皆忠勇之士,多年来追随其左右,生死相随,情义深厚。

慕无离心意笃定,此番兴师,唯求为永昼攘除外侮,光复失地,至于那皇位之尊,他相信以铮儿贤能堪当此任,他只愿新君治下竭忠尽智,以血肉之躯扞卫永昼山河。

老将威远侯晋佑生于烽火,长于鞍马,岁月沧桑染白鬓发,许多事早已看淡。

两朝兴替,朝堂波谲云诡,权力倾轧纷至沓来,于他而言,皆为寻常。

在他心中,皇位之主不过是那供给军需源头,只要不被朝堂掣肘,管他谁坐龙椅,皆不影响他纵横驰骋。

故而他对慕无离的决定奉为圭臬,从无违逆之念。

至于那些自京城随慕无离赴北境的武将,初闻此念,难免心澜微起,异议纷纭。

毕竟高位之诱,几人可怀赤心?

人多为功名利禄所动,并非常人所能抵御。

只不过外敌当前,收复失地乃众望所归,如此一来众议成潮,异声立没,了无踪迹。

且出征之际,胜负犹未可知,端王与南境定国侯赵氏鹿死谁手尚无定论。

众人将心思皆付于战场杀伐,一心只念驱除外敌,光复山河,哪有余力去顾那朝堂纷争?

彼时之争,恰似石沉大海,暂归沉寂。

但当新帝登基的讯息传至北境时,却是雷霆乍惊,平静湖面顿起惊涛骇浪。

北境诸将久蒙慕无离恩泽,受其熏陶多年,视其如父兄,其令如天命,尊崇有加,几近盲从,自然不会对新帝即位一事生出怨艾。

但那些京城来的皇城将领,曾深陷端王与太子党争漩涡,或为利益所驱,或为恩义所绊,身不由己,历经诸多纷扰。

如今骤闻新帝登基,宿仇旧恩未泯,却要即刻俯首称臣,自然如同逆水行舟,艰难万分。

不甘与抵触,恰似沸水翻腾,难以平息。

而慕无离在得到新帝那封信后,显然暂且将那些异议抛之脑后。

营帐之中,光晕明晦,映照着慕无离那如琢如磨的俊美面庞。

他才阅罢慕无铮密函,虽字数寥寥,却如甘霖润心,令他久绷若弦、几近疲惫的身心稍得舒缓。

倏然,帐帘骤起,风裹挟着晋琏与纪殊珩之身影疾入。

二人踏入帐内,面上喜意满盈,眸光熠熠。

先是敛容整衣甲,继而挺脊躬身,齐声道:

“臣晋琏!”

“臣纪殊珩!”

二人默契相视,和声高呼:“参见宸王殿下!”

此声嘹然,冲散了这数日来营帐内的压抑沉郁。

慕无离怔愣须臾,旋即唇边泛起一抹和暖笑意,目含询问之色,于二人身上梭巡而过,缓声道:“你二人缘何这般郑重其事?”

晋琏直身而起,抬手轻拽仍半躬着的纪殊珩,笑道:“阿珩说,今京中已定,新帝践祚,局势渐宁,正值百废待举、万象更新之时。料想殿下闻此喜讯必欣然于怀,故而强拉臣前来,向殿下亲致庆贺。”

言罢,侧过头望向纪殊珩,眸中尽是宠溺,笑意暖融,熠熠于烛光之下。

慕无离轻笑颔首,面露欣慰,“听闻铮儿已稳下京中局势,吾心稍安。”

晋琏眸光一闪,“殿下,待我等破此玉龙关,尽收北境那二十六座城池,便携那象征一统的永昼舆图凯旋归京,恭贺陛下登基大典。”

此一言澎湃激昂,令人心潮激荡难平。

慕无离抬眸,笑应道:“不错,玉龙关之战不可再缓,确需速进。”

三人身影摇曳于帐壁之上,宛若一幅豪情未酬的丹青长卷。

纪殊珩虽面有喜色,眸底却隐现忐忑之意,轻咬银牙,似下定决意,终启齿问道:“殿下恕罪,臣.......心有疑惑久矣,殿下为何不愿身登大宝,夺那九五尊位?殿下莫要同臣说是因那劳什子血脉。”

慕无离闻言,先是一愕,继而摇头轻笑,神色安谧柔和,“吾与铮儿,岂在乎名位?当此国家动荡之际,吾当乘势痛击北疆蛮夷,固我朝之疆土。朝内诸般事务托付与铮儿,吾信之无疑。”

纪殊珩得此答复,微微颔首,面上释然之色渐显,心忧尽去:“若殿下心意无悔,殊珩与阿琏亦无悔。无论殿下为太子、宸王抑或他者,我二人皆愿矢志相随,生死不离!”

晋琏一旁聆听二人此番言语,笑而插话道:“殿下如今身份已改,日后当以本王自称,方为适宜。”

慕无离闻之,先是一怔,继而哂然失笑,“此言在理,这多年沿用之旧称,骤然更改,一时半刻实难适应……不过如此也好,吾只觉千斤重担一朝尽释,身心皆轻。”

慕无离的笑意中饱含解脱释怀,似阴霾尽散,晴空万里。

“殿下自此终可心无挂碍,纵横驰骋疆场,成就不世之功!”

纪殊珩亦随之而笑,营帐气氛轻松愉悦,三人围坐,开始正色筹谋攻打玉龙关之策,商议帷幄之算。

没成想那武将刘伯仁闻得新帝登基、慕无离受封宸王一事,心中愤懑难平,径直闯入慕无离帐中。

帐内三人正商略要事,见刘伯仁这般莽撞闯入,皆面露讶色。

刘伯仁不顾三人目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握拳,高声道:“殿下,末将听闻新帝登基,殿下竟安然受封,此事末将万难理解!殿下可知,我等随您出生入死,所为何来?”

慕无离见他情状激愤,神色却依然沉静,轻声道:“刘将军,起身说话。”

刘伯仁却充耳不闻,自顾自道:“殿下久居储位,德才皆备,这皇位本就该是殿下的!从前朝中端王与太子之争何等激烈,我等身为皇城将领亦深陷其中、历经这诸多纷扰,如今殿下却拱手相让,怎对得起我等一片赤诚之心?这些年来,多少兄弟为殿下马革裹尸,盼的就是殿下有朝一日君临天下,可如今……”

言至此处,刘伯仁声音已略带哽咽。

晋琏见此情形,眉峰紧蹙,上前一步道:“刘将军,你这是何意?如今新帝即位,局势既定,殿下是为我朝安稳着想,你怎可如此胡言乱语?”

刘伯仁猛地抬起头,怒目而视晋琏,“我胡言乱语?你等皆是糊涂之人!若殿下登极,必能创万世之盛,远胜那新帝!昔年京城恩怨,难道就此罢休?我等拼死拼活,到最后却要向那新帝屈膝,叫我们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纪殊珩亦上前劝道:“刘将军,莫要冲动。殿下之心我等皆知,殿下向来心系天下苍生,如今北境未平,外患犹存,殿下此举乃是顾全大局。”

刘伯仁冷哼一声:“顾全大局?我看殿下是太过怯懦!若是殿下登位,以殿下之能,这北境之敌何足为惧?那新帝不过是趁殿下在北境征战之机,窃取皇位罢了!我等在京城为殿下出生入死,却落得如此结果,叫我等情何以堪!”

慕无离听到此处,微微摇头,神色间却并无愠怒,只是淡淡道:“刘将军,你跟随本王多年,应知本王之心志。皇位不过虚名,如今永昼初定,百姓所望皆是安宁太平,而非朝堂权力之争。本王与铮儿相知相识,从前争锋不过些许误解,他之才能本王亦深知,由他治理这天下,本王安心。”

刘伯仁却仍是不依不饶:“殿下安心,可末将却不能安心!我等为殿下浴血奋战,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兄弟们如何能甘心?臣等为殿下与端王一党争斗周旋,殚精竭虑,今却皆付之东流!”

晋琏苦口婆心道:“刘将军,慎言。殿下向来以大局为重,如今北境战事未休,外患不断,殿下选择臣服新帝,也是为了避免再生战乱,让百姓免受涂炭之苦啊!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你我不可久溺于仇怨不甘啊!”

慕无离目光凝视刘伯仁,眸含坚定与威严:“刘将军,本王心意已决。你若还念及与本王多年袍泽之谊,当释此执念,与本王共守永昼疆土,不可为皇位之事纷争不止。你我今之重任,在于收复北境,倾尽全力保护百姓,而非困于旧日权力角逐。”

刘伯仁紧咬下唇,双手紧握直至指节泛白,内心犹如翻江倒海,良久,才缓缓低下头去,声音低沉却仍带着一丝不甘:“末将…… 遵令。”

营帐内一时沉默,唯余烛火跳动之声,众人皆知,经此一事,刘伯仁表面上虽已服从,但这番争执,却似一道裂痕在北境军中悄然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