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跃急忙问道:“恩师,到底是什么办法。”
几人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结果沈一贯派人送来一封书信,居然有收上来粮食的良策。
引起了金跃、王贞两人的强烈好奇心。
想要知道沈一贯这么有自信,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征收粮食。
范进收起来书信,没有说出信里的内容:“你现在立即带人去一趟杭州府的大牢,提出了一名叫做秦氏的犯人。”
从名字上来看,应该是一名女囚犯。
分明是为了收取粮税,怎么又变成了去提取一名女囚犯。
风马牛不相及。
这都是哪跟哪。
金跃没有提出疑问,知道恩师这么安排,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立即也走出了市舶司,带着官兵前往了杭州府的大牢。
杭州知府如果在衙门里,绝对不会让金跃带走这名叫做秦氏的女囚犯,偏偏找了个借口躲出去了。
躲在巡抚衙门里,不知道杭州府发生的情况,也就不可能拦住金跃了。
“不行!”
牢头知道这名女囚犯关系重大,直接拒绝了:“没有知府的命令,谁也不能带走秦氏。”
知府?
不过是穿着一件蓝色官服,虽说在地方算得上是高官了,比起红色官服远远不如。
金跃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官这次过来,是奉了漕运御史的命令,又是朝廷委派的钦差,难不成地方上的一个小小知府比起钦差还大了?”
知府当然没有钦差大。
整个浙江布政司,能够压范进一头的官员,只有一个人。
巡抚衙门里的巡抚。
总督不是常设,只有发生了战事,才会设立总督。
浙江布政使目前最大的官员就是浙江巡抚了。
牢头咬着牙,赶紧使了个眼色,示意身边的人立即去巡抚衙门里通知杭州知府张淳。
有人要带走秦氏了。
“本官看谁敢动!”
金跃大喝了一声,直接说道:“把这个反抗钦差命令的牢头拿下,你只想着巴结上司了,不知道钦差有权利直接摘掉你的官帽子。”
以钦差手里的权力,除了不能杀人以外,罢免一个小小的牢头还是能够做到。
何况范进和以往的钦差不同,深受永康皇帝的信任,只是罢免一个小小的牢头肯定能够获得同意。
牢头慌了,只能赶紧让开了大门:“倒不是小人想要阻拦,只是秦氏涉及一桩命案,不能轻易被带走。”
命案?
沈一贯派人送来的书信里,谁都没有提到,偏偏提到这名叫做秦氏的女囚犯。
又涉及到了命案,看来张淳与秦氏有着很大的牵连了。
金跃走了过去,一把推开了牢头:“去,直接把秦氏带走,钦差要亲自过问这桩命案。”
幸亏不是西门达在这里,要是换成了他,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
金跃到底还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读书人,又在白鹿洞书院读了几年书,养成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性格。
换成西门达那样的纨绔子弟就完全不同了。
牢头看着秦氏被带了出来,急的直跺脚,却没有其他任何的办法。
钦差确实有提审死囚犯的权利。
另外,金跃带着官兵过来,直接闯了进去,拿这些官兵没有丝毫的办法。
等到金跃带着人离开了,牢头只能急匆匆的离开了大牢,前往了巡抚衙门。
偏偏以他一个小小牢头的身份,进不去巡抚衙门。
就连书信都送不去进去,地位太低了,巡抚衙门的人看见他,就是看见了一条狗。
没有正眼瞧他,更不会让一条狗进入巡抚衙门。
“误了大事。”
牢头急坏了,只能站在巡抚衙门门口干瞪眼,想要进去却进不去。
“唉!”
牢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能离开了,派人在巡抚衙门门口盯着,只要张淳出来了立即派人通知他。
就在张淳自以为躲了过去,躲在巡抚衙门里悠闲享乐的时候。
范进立即提审了秦氏:“听说你有冤屈,仔细说出来,可以为你做主。”
秦氏两眼空洞,听到范进说的这句话,没有半点的反应。
这一年来人,不知道找到多少个衙门伸冤了,结果都是官官相护。
没有一个衙门受理秦氏的案子。
后来,还受到了张淳的强迫,捏造了一个罪名,直接关进了死牢。
等到开刀问斩的公文送到刑部,再由大理寺核审,就能把秦氏给杀了。
以绝后患。
范进看出了秦氏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说道:“不瞒你说,本官倒不是真心想要帮你,只是与杭州知府张淳有仇,正好借着这件事让他狠狠的栽一个跟头。”
只要秦氏的案子审理清楚了,何止是栽一个跟头,丢了官帽子都是轻的。
张淳很有可能直接被关进大牢里,轻了关个十几年,重了直接发配边疆。
秦氏听到这话,空洞的眼睛里总算是有了点神光:“这位官爷真的能够帮奴家做主。”
当初张淳也是满口答应,给她做主,结果到头来却是把她给奸污了。
范进点了点头:“放心,本官不是张淳,你也看到了衙门还有其他官员,不会打着幌子对你不轨。”
衙门里除了范进以外,金跃、王贞两人也在,目光炯炯的看着秦氏,似乎是在等着一个扳倒杭州知府张淳的借口。
秦氏终于放心了,说出了自己的冤情:“只要青天大老爷愿意帮着奴家做主,服侍官老爷一次,也心甘情愿了。”
原来,秦氏的丈夫在一名商人家里做工,后来去给丈夫送饭的时候,无意中被商人看见了。
商人瞧见秦氏长的美貌,便动了歪心思,找了个借口把秦氏哄骗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里。
秦氏一个女人,哪里能够反抗的了商人,只能被强迫了
商人仗着自己家里有钱,信誓旦旦的说了,只要以后把他服侍好了,少不了赏赐银子和衣服。
秦氏是一个刚烈的女人,又很忠贞,不愿意要银子,便把这件事告诉了丈夫。
丈夫愤怒之下,去找商人理论,结果却被诬陷了一个偷东西的罪名。
丈夫后来发配边疆了,半路上就被官差给害死了,还是因为商人有钱使了银子。